韩卿背过身子,不愿接受。
莫相离起身擦了擦眼泪,看了一眼,仍然挺直脊背的韩卿,失落地退了出去。
他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如萧景煜,韩卿压抑地捏着拳头。
哼,我倒是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能坐稳这金鸾椅上。韩卿细长的眼睛里阴霾非常,流动着阴险算计。
这次见面兄妹不欢而散。
月影看着莫相离离去的伤心背影,有些不解,端着一壶热水进门来,刚把托盘放下,就急把房门关上。
韩卿洒了冷茶,重新沏了一杯茶,长眼瞟了一眼慌张心虚的月影,暗暗地摇摇头。
“公子,有消息了。”月影刚想把最新的情报递给他,韩卿却按住了她的手,月影不解,疑惑地看着他。
“月影,你需得知道,成事最关键的是什么?”韩卿问她道。
“大胆……?”月影不确定地回答道。
“非也,乃是沉稳,事深藏心里,脸不显露任何的信息,而你的行为却是老老实实地出卖了你,别人一看就明白。”
韩卿拿过她袖子里潜藏的纸条,低头细看一眼,就起身放在香炉里烧掉了。
“月影,会注意。”月影看着他走动的身影,悔过说道。
“月影,我得了信,下月北寒会派人来接我回去,我跟他们提了要带走你,他们说小小宫女有何资格进驸马府邸。”韩卿皱起了眉头,忧伤地说道。
“月影不想同公子分离。”月影听见自己要被抛下,立刻急了,忍不住上前抓着他的手,请求说道。
“莫急,容我想想,他们忒是势利眼,眼下你的确跟我回去不易,过牧云北寒有两道关卡。
牧云这关卡,还是容易些,我向皇帝求带走你,他应该是会同意,若是不同意,我也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宫门。
难的是,让他们同意让你进入驸马府邸当侧室,如果你为北寒建立功勋,他们还有什么可阻拦的。”
“可月影,文不会武不就,如何建立功勋。”月影为难地说道。
“你跟我说过,你好姐妹就在御书房当差,你只需如此……”韩卿附耳在她耳边出谋划策道。
月影越听越心惊,摇头说道:“那可是诛九族的事情,我这样会害了她,不行,不行。”
韩卿安抚说道:“你只需让我看一眼,就放回去,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也不会牵连到她。”
月影为难地点了点头,步履沉重地出去了,没想到此一去,便是条不归路。
夜晚,月亮初升,太极殿内,空无一人。
长明灯照着空旷的内殿,余出许多帝王的寂寥。
宫女缓缓地进入殿内,规矩地擦桌子、整理书架,只是没过多久,左右滴溜溜地扫视了外边的情况。
快速地放下手头工作,开始翻找顶层书架,打开一卷图册检查后,来了个偷龙转凤。然后又恢复书架整齐,仔细地打扫卫生。
这一切不过盏茶时间,宫女而后顺利通过守卫。
在大门口低头离开之际,萧景煜带着李君烨三人,从远方有说有笑地缓缓过来,她脸隐现在昏暗地烛火之处,随着众多宫女请安。
萧景煜眼睛如往常,略过他们,轻嗯了一声,继续往太极殿走去,众宫人四散开来,她心里深深地吁了一口气,快步离去。
萧景煜不知怎的,走了两步,脚快踩到石阶之时,停了下来,清明的凤眼里划过一丝不对劲。
李君烨等人不解,也跟着停下,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你给我站住……”萧景煜忽然转过身子,指着绿衣宫女离开的背影,严肃说道。
宫女闻言地脚下一滞,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开始碰碰地狂乱不安地跳动。
萧景煜走过去,抬起了她的脸,旁边的慕容白失声惊道:“月影,你怎么在这?”
第三十二章 腹黑的慕容白
残月孤挂,疏星暗烁,金阙楼如往昔孤独地矗立在宫中,它位置是那样的尴尬,既不属于前寝也后宫。
先帝萧洋素喜清净爱独处,因此它处在宫内中段东边位置,建于荷池子之上,辟出一方琉璃净土。
池子里养着众多五彩斑斓的锦鲤在荷花底下穿梭游弋,先帝时常一看就是一下午。
水面上铺有曲折的汉白玉桥,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低下竟是无桥梁。
来往的人们,一抬头就可看见金阙楼,那富丽堂皇的朱金身影。
韩卿站在窗边,手里捧着慕容白带来的话本,却半分没有读进去一个字,细长的眼睛极目远眺,无边的夜色。
视野中迟迟没有出那抹绿色影子。
韩卿望着那抹残月,幽暗地光华,哀叹了一口气,有点恼恨自己的冲动了,万一月影被抓,岂不是给他下月回北寒的事节外生枝。
可是,万一成功了,这巨大的收益压过了韩卿心头的顾虑,若是失败了他立即私逃回北寒。
忽的,门外想起熟悉的单人脚步声,韩卿耳朵惊喜地一动,立刻转过身来。
“怎来的如此迟?”韩卿看着推门而入地月影,关切地迎上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我在路上险遇见了皇上。你现尽快看此物,我需得尽快放回。”月影快速地关上门窗,从袖子中掏出一卷羊皮说道。
韩卿快手接过,在桌子展开,面上难掩激动狂喜之色,眼睛贪婪地扫视上面的图画内容。
一刻钟还未过三分之一,韩卿就慎重地卷起来,递给月影说道:“我已经记住,你快快归还。”
月影点点头,在跨出门槛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还沉浸在激动中韩卿,悲戚地说道:“公子,你可真会带月影走?”
韩卿抬头告别,薄唇勾出一道迷人的笑容,应承说道:“自然,回去当心。”
月影闻言凄美地笑了,那笑渲染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竟然有种难以描述的壮丽。
她眼畔那滴清泪,随着缓缓关闭地木门,滑落在脸颊,泪膜里包裹着:眷恋、绝决、希翼、凄惨……
以柔软的姿态,以扼腕地心态撞地而去,发出无声无息的哀叹。
她的脚步声在他耳边越来越远。
韩卿发楞地盯着,那滴晕染在地的泪水久久,心里第一次浮现出愧疚。
但是愧疚很快被狂喜给掩盖下,他脑子里又浮现刚刚的图纸,若是让他带兵,先从哪里入侵。
定然是石头城了,此处若攻下,牧云将失去退路。刚刚兵防布阵图,如此重要之地,虽然易守难攻,可竟然布兵一万,这无疑是个小漏洞。
若是突袭,来一个里应外合,区区牧云不是在掌心之中难以逃脱吗?
韩卿越想心里越燥热,浑身沸腾的血液蒸发了困倦的睡意,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回北寒,告诉北寒陌敌方布兵的巨大弱点,然后带兵攻打牧云。
可是,事才成功一半,月影不知成功还了图没?韩卿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头一次尝到等人的煎熬了。
直到月偏西落山,旭日东升之时,一阵寒冷的春风溜进窗子,调皮地翻动话本的书页,发出哗哗声。
韩卿单手枕着下颚,额头上冷汗淋漓,眼皮下的眼球快速转动,忽的梦境天塌地陷,大地发出巨大地震动。
一声马的嘶鸣,刺破梦魇,韩卿猛地扑摔在地,忽的睁开锐利地眼睛。
入眼是静谧的马车内壁,底下车轱辘,闷闷地滚动着,他透过半透明的白纱幔,看见马匹们井然有序地前进。
这些天,她眼角的那滴清泪,在他梦里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人在他脑海里装了个放大镜似的。
她自那晚后,再也没来过金阙楼,她的好姐妹日影,替了她的职。
日影告诉他说,月影自昨晚回去后神情不大对劲,突生了场毫无预兆的病,消沉地爬不起床,待过两日病好就回来。
韩卿和善的微笑表示,让她好好养病,会等她病好回来。
可是,过了两天,日影忧愁地说她的病情有些糟糕,神志开始不清,迷糊时,嘴里直念叨着:她犯罪了,该受菩萨惩罚。
韩卿依旧和善的对日影微笑着表示,让她不要有压力,好好养病,会等她回来。
韩卿心里曾怀疑过,是否事情被发现,月影被人控制了,故意要求带月影的信物过来。
日影很快带来了,月影半昏半清间,亲自绣的手巾,上面带着月影咳地血迹。
日影着急地告诉他道:月影这几日药石无效,神志不清的时候越来越多,昨夜月影熬夜刺绣,突然吐了口血。
韩卿强撑着再次挤出和善地微笑道:他相信月影会撑过来,病好了就回来。
又过了两日,日影泪眼婆娑地说,药石对月影的病无效,太医诊断她得的是心病,秘密地透露说:月影昏迷时嘴里一直念叨韩公子。
日影透过迹象仿佛知道些,他和月影之间的事情,但是什么都没有点透。
韩卿本想前去查探真伪,可是看着那染血的巾帕,忽然心生了怯意,心说道:若她病死了,他不是轻松吗?
那日,他被通知可以离开牧云的时候,日影一大早跑过来对他说,月影似乎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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