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自己回到了西霓国,向你父王坦白我的不忠,被他砍头了。这个梦已经持续很久了,最近几天越来越清晰。”圣母对这个不详地梦,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
“娘亲,难道要抛弃我和神父爹亲吗?”樊墨涯心里地恐慌越来越大。
圣母慈笑道:“我背叛你父王,和神父私自结情,违背了妻子的忠诚,这是连莲神都难赦的罪,我一直郁郁在心。
这些年,和神父在一起是我今生最幸福的时间,哪怕下秒我要被你父王砍头,也不后悔。
孩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道,有上天排好的命运,不必为我忧伤。”
韩卿没想到,今天自己门外听见一个惊天大秘密,原来圣母和圣父是私下野合的假鸳鸯,圣母背叛了国王。
若是,把这个秘密拿来要挟樊墨涯,治他的恐女症,想必定会成功吧!但是,韩卿现在却丝毫不想这么做。
“那娘亲,什么时候走呢?”樊墨涯知道自己无法挽回圣母的决定,吸了吸红鼻子,选择尊重她,即使一去不复返。
“我已经和圣父商量好,这个月月尾就离开,我们一起去向你父王请罪。”
圣母万分不舍,可那个预兆已经迫在眉睫,只能摩挲着樊墨涯的白皙脸颊说道。
韩卿心里简单地掐算了一下,明天就是月尾了……
“娘亲,带我一起走吧。”樊墨涯知道以西霓国国的法律,是要对奸夫*,当众处以极邢,把全身皮肉一块快的割下来,哭着说道。
“你不能走,你要养好身子,还肩负传播莲道的责任,这里需要你,只是以后的道路要你一个人摸索了。”
圣母看着瘫痪在床的儿子,实在不忍心带着他一起送死,怜惜地摸摸他的头,慈笑道。
“可,我会想念你们。”樊墨涯面对即将离开的亲人,有些委屈泣不成声。
“我和神父倘若没死,会回来找你,若是没回来,会叫人把我们的头颅送回来,你就帮我和你神父一起安葬,好吗?”圣母擦去樊墨涯眼里越来越多的泪水,微笑道。
“你已经长大了,别哭,答应娘亲的要求,好好活下去,好吗?”圣母看着泣不成声地樊墨涯,自己却哭的更加伤心了。天底下哪个母亲舍得抛弃自己的亲身骨肉啊!
韩卿觉得眼眶有点发热,眼前划过记忆中生母那张模糊的绝色美脸,划过那张酷似嫣儿干娘的丽脸,划过干爹那张的儒雅英俊的脸。
韩卿听见圣母的脚步声向门口走来,赶紧往柱子后面一避,盯着圣母在青阳下,越走越远,越走越从容的淡青身影,思绪万千。
韩卿在门口,伫立许久,才收回目光踏进圣光阁……
第一百二十二章 阎王寻仇
北寒从原首都晋阳迁都在长安,已经快三年了,胡人们也从气候恶劣的西北之地,渐渐的适应长安这边温柔点的气候。
长安的夏天很炎热多雨,韩卿无意之中在房门外偷听到樊墨涯身世的辛秘,看着圣母从容赴死的离去背影久久,想起自己亲人心中感慨万千,复杂无比。
韩卿伫立在房门外许久,听见里面的啜泣声渐渐停了,这才抬手礼貌地敲门,恍然发现自己背后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脊背上。
“进来罢。”樊墨涯脸上尤挂着半干的泪水,听见有秩序的扣门声,翻身背对墙壁,平静地说道。
韩卿在门外听见他磁性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后沙哑,细眸里难得的升起同情。
韩卿定心应声推门而入,拘谨地合上门,轻走到他床前说:“我是来感谢你,上次舍身坠涯救我和献药协助我回北寒。”
“无论如何,我都会救你,感谢就不必了。”樊墨涯并不讶异他的到来,语气冷淡地说道,言语中透出几分暗知阴谋的了然。
韩卿看着他沉寂地背影,觉得似乎被他看透,自己使得阴谋诡计,勾起唇角讪讪地无声笑笑。
“你来若只是来感谢,便走罢。”樊墨涯心情跌宕在低谷,也见韩卿并无感谢的真诚,心里失望无比,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我已经有一年没碰过女人了,我当初不该说你是变态,对不起。”韩卿见他不悦,立在原地局促不安地陈述着糟糕的境遇,渴求樊墨涯能够高抬大手。
樊墨涯盯着雪白的墙壁,心里幽幽地深叹了一口气。
“你不必跟我道歉,本就是我强迫霸占你,做错事情,过几天我会替你解开禁咒,你好好和北寒婧生活罢。你若没事便走罢。”
樊墨涯平静无波地陈述事实,纯粹的银眸里充斥着苦楚涩然,又像是汇集着千言万语的寂静,说完驱客的话后就疲累地闭上眼睛。
韩卿闻言诧异地微张开嘴,简直不敢置信,樊墨涯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满脸将信将疑。
心下随即反应过来,樊墨涯恐怕是因为被圣母赴死的事打击很深,以至了无生趣,轻易放弃孽情。
“谢谢!”韩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盯着樊墨涯那头乌黑油亮的黑发,快速地感谢道。
韩卿不等他赶人,接着把正事提出来,言语中带了几分恭敬说道:
“我这次来还有正事找你。木宛的残暴公子百里溪带着十二万精兵投靠北寒,和我们签订条约,提出三点要求。
第一条,给百里溪十二万将士们安置田地和房屋,给试婚的男子,平等择偶的机会。
第二个条件是,以后协助北寒打天下,可以自主选择一个洲做王,他们不称帝,只要独立治洲的各权限,并且我们不得干预。他们会做北寒下面的番属洲,北寒有任何困难和需要,都会提供帮助。
第三个条件,是回到北寒后,在分洲之前给百里溪手下丞相职位,让他参与朝堂的决策。然后,给叶远山将军职位,让他继续带领木宛军,并且给其他有本事的人一些职位。
我想你是北寒的巫相,该一起参与决策,不知对这些条件,有别的想法。”
“无,随便你处置罢!你若没其他事便走罢。”樊墨涯似乎很疲惫,对他说的事情兴致寥寥。
他颓迷地往墙角缩了缩,那头略微凌乱乌发随着他的动作,像是乌蛇在在锦被上轻轻地摩擦拖曳。
韩卿来的愿望全部被实现,应当高兴的手舞足蹈,可站在原地看着樊墨涯的可怜的俊伟背影久久未动,心里有种乘人之危的卑鄙感挫败挥之不去。
过了许久,韩卿终究把自己的心里话,掏出来坦白道:“其实,是我故意设计让你坠涯,我那时恨不得你死。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命硬活下来,成了现在这幅瘫痪在床的模样,或许可能一辈子都呆在上头。
我们互相伤害做了很多错事,一桩桩一件件,也算不清楚,我也希望到此为止,从今往后恩怨一笔勾销。
我会找最好的医生,尽量治好你的伤病。
如果有可能,我们或许可以做一个简单的朋友。”
韩卿说完后,空气很安静,见樊墨涯没有回答仿佛已经沉睡,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他轻轻上前,弯腰把他滑落的薄被,往上提了提,把他凌乱的长发撩起,用手指顺直归放在他脸边。
他记得这小子,很喜欢倒腾自己一头乌黑油量的茂密长发,像是臭美的小姑娘似的把梳子贴身携带。
韩卿俯身望着他,苍白无力的精致睡颜,盯着笔直高挺的精致鼻峰,陷入了深思,等伸出手指快触摸到他忧愁地眉头时,忽的慌张停下。
他这是在做什么!韩卿慌张地收回手,对着那熟睡的人,尴尬地哼声说道:“我说的话,你可以考虑考虑!”说罢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圣光阁。
樊墨涯听着他慌乱的脚步声离远,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苦楚,既然远离何必招惹呢?
莲神当初到底是,如何超脱情爱啊……
韩卿飞也似的逃出圣光阁,暗恼自己心软,竟然关心起奸,污他的罪人起来,要是被别人知道还不笑掉大牙了。
那小子武功那么好,以他耳力说不定早就听见他在门外,故意心机深地演了一出苦情戏码,想博得他可怜,企图欺骗他的真心!一定是这样,他才不会上当!
韩卿这才安下心来,强迫自己想些别的转移注意力,驾驭着马缓缓走向驸马府邸。
韩卿梳理着心里的当前的计划,想到红袖还远在牧云,派出去的人,皆没有消息传回,担忧地皱了皱眉头,对樊墨涯的别扭心思也淡了。只恨不得在繁琐的要事中,脱身去接她回来。
此刻,在牧云发生了一件“活阎王寻仇”地蹊跷惨案,成为百姓口中口耳相传的恶事,一时每家每户每到夜临大门紧闭,不敢私出,自危不暇。
这“活阎王”的恶仇,寻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当朝重臣姜太傅夫妇。
在三日前,姜太傅夫妇前去鸡鸣寺,替女拜香还恩归来时,在路上被人挖双目、割舌鼻耳、斩四肢,在身上被用刀剑写了一个罪字,俱被戴上诡异阎罗面具,双双被惨烈地吊死在路边的歪脖子树上。
一同去的还有一丫鬟和奴仆,也是如此惨死景象,去收尸的人揭下面具时,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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