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上前去敲孤野寺的大门,无人应答。
慕容恪问:“你们确定,大国师进了这里面!?”
众人都确定。
孤野寺是一座荒废多年的空寺庙,里面的僧人早就因为年年战争离开了,寺门因为常年风化,已经破烂,栅栏更是枯竭摇摇欲坠。
慕容恪劈烂大门,士兵们冲入孤野寺,把里面的僧人全部都搜出来。
空旷的佛堂一眼看尽,只有国师和他的几个随行番僧。
国师面色淡定地看着慕容恪:“你这是要做甚!?”
慕容恪轻轻抚摸精铁长.枪上的鲜血,缓缓道:“出师前,皇叔曾经私下命令我,全心全力守护国师。刚才国师遇到危险,被辽西部落王追赶,也是我带兵平息。皇叔还说,若国师不忠,我可除之,不用上报。”
国师气得脸色赤红,大吼道:“乱讲,不可能,你骗我!我跟着皇上二十多年,你才多久!?”
慕容恪掏掏耳朵,不耐烦地说:“吵吵闹闹真麻烦,长话短说,东西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国师朝他吐口水:“呸,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这叛徒,我就知道你是诈降,枉皇上这么信任你。你该千刀万剐下地狱。”
慕容恪无所谓地笑了笑:“我的忠心天地可表,是我杀了辽西部落王,凭什么你领功!?东西交出来,我亲自带回去交给皇叔,这样功劳才是我的!!”
国师已经走投无路:“我不相信你。”
慕容恪无所谓地表情双手一摊:“你信不信无所谓!至少,我信了!”
国师:“……”
双方对持一会儿,国师终于垂头丧气地走到佛像后边,从下面拿出一只锦盒,双手捧着,跪在地上,表情万分虔诚地递给慕容恪。
众人都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宝贝!?但不管多好奇,都不能问。
慕容恪接过锦盒,打开,只看了一眼,立即关上,心里涌现万般感受,自古以来多少人为了这东西而丢了性命,这是国之神器,也是不祥之物。
国师道:“希望你能如之前所说,将他交给皇上。”
慕容恪点点头……
收好锦盒……
转头……
轻声说了一个字……
“杀!”
国师与随行的大和尚们衰声痛哭,转眼间,就没了声息……
……
手搭凉棚,慕容恪望向远方,传令道:“现在我们去支援闵军。”
……
慕容恪一路都在想:闵弟,我是多么盼着与你拼肩作战,你再坚持一下,我来了……
等待他的并不是冉闵,而是董闰哭丧着脸朝他飞奔而来,跑拢就大叫:“闵将军中箭了——”
慕容恪眼前一黑,差点摔下马。
董闰急道:“箭未中要害,但箭尖有毒……”
慕容恪稳住身形,急忙问道:“闵将军可有留下什么话!?”
董闰一怔,以为慕容恪至少要关心几句闵将军现在身体情况如何了,谁知开口就问闵将军留下什么话。
“闵将军昏迷前,只说了一句,说……说……遇事不决,问慕容恪。”
慕容恪心头巨震,这是他的托付,他倒下前,想到的不是董闰,却是我,我于他而言,竟是这么重要。
董闰急道:“北魏军队从四方袭来,我军还没入城。现在北魏兵卒已有部分进入长安,城头“夏”字旗已倒,换上“魏”字旗了。”
城头大王旗号已换,插上新旗号的,代表已经获胜。
慕容恪深吸口气:“传我号令,全军撤退。”
董闰大惊失色:“那怎么行!?我闵军从未打过败仗,现在还有胜的希望。”又愤怒地说:“我军攻城整整两日,损失这么多人,现在城已攻下,你却让我们撤!?”再语气坚定地说:“若是闵将军在,绝不会撤退!”
慕容恪愤怒拔剑道:“闵将军说过听我的。现在我是闵军主帅,你只是副帅。你若敢违抗军令,我将你就地阵法。”
董闰十分激动,就要冲上来与慕容恪对打。
几位副将拉住董闰,让他不要冲动。
董闰回头看了一眼杀得血腥的战场,边哭边喊:“全军撤退。”
撤退之军速度极快。
拓跋郁律接到消息:慕容恪亲自守着闵军撤退。
拓跋郁律挥挥手,毫不在意样子道:“随他去吧!胡夏已经亡国,是我北魏大军攻破长安城的,现在开始仔细搜索,胡夏皇宫更是搜寻重点,包括城中任何一处住宅,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
冉闵的情况并不乐,因为肩中毒箭己经昏过去。
撤退途中,冉闵被保护在车上,随军大夫召来了,窝在摇晃猛列的车内替冉闵做检查。
董闰己将箭尾剪去,只留下箭尖还留在肉中。
随军大夫把了脉象,吓得直哆嗦,话也说不清楚了:“闵将军中了见血封喉树汁淬过的毒箭,己经逝去了!!”
董闰吓得大哭出来:“不可能!!都怪我太大意了,闵将军是为了救我,才中的箭……”
随军大夫悲怆道:“闵将军脉象全无,气息己尽,己经逝去了!!”
董闰一怔,随及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闵将军!!”然后像死了亲爹娘一般开始哭嚎:“闵将军啊……”
悲哀的哭声引得附近的士兵情绪震动,他们跟随冉闵多年,互相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此刻都悲从中来,一起跟着哭泣!
慕容恪跟在队伍最后,负责扫尾垫后的工作,突见随从飞马弛来!
随从跑拢大喊:“四爷,闵将军他……他……”
慕容恪见他神色不对:“他怎么了!?”
“闵将军中了见血封喉树的毒,己经逝去了!!”
慕容恪眼前一黑,瞬间失去知觉,无力抓缰绳,从马背上摔下来。
幸好身边的步兵眼明手快将他接住,才避免了被马蹄踩到。
慕容恪恢复了意识,看见身边围了一圈步卒。
人人都眼泪汪汪的,显然大家都听说了闵将军逝去的消息。
随从跪在他跟前劝道:“四爷以前教导过,两军对决,将军常亡于阵前是很平常的事,闵将军他己经……四爷不要太伤心了!!”
慕容恪一把推开众人,发力往前跑,他的脑袋一片空白。
他边跑边对自己说:我不信,闵弟不会死的,除非我亲眼所见,否则你们是合伙在骗我。
跑到前方一辆战车旁,只见车周围挤了里三层外三层痛哭流涕的兵卒。
慕容恪推开众人,就要上车。
车里躺着一位面盖白布的人。
慕容恪看得双目刺疼,一把掀开盖脸布。
他的闵弟面目平静,就像睡着了一般,这哪里是逝去了!?分明就是睡了。
慕容恪趴着研究了伤口又摸脉象又看瞳孔,终于松口气。
“是谁谎报军情!?谁!?”语气微怒。
能不生气吗!?这等大事哪能马虎!?都盖上遮脸布了!!
董闰正在全心全意地哭,摇头道:“军医说闵将军中了见血封喉树的毒!哇呜!都是为了救我!!我要以死谢罪!哇!哇!”
慕容恪见他这么忠心,就说:“你不用以死谢罪,闵将军中的不是见血封喉树!”
董闰一怔,看到了希望。
随军大夫也不哭了,立即过来查看。
慕容恪道:“见血封喉树的汁液有巨毒,的确无药可解。但有一点,此树喜温湿地区,多生长在南蛮之地,无论北魏还是胡夏,均地处苦寒,哪里能生长见血封喉树!?若是南方晋朝的兵卒射出这种毒箭,还有可能。”
随军大夫还在替冉闵把脉,也奇道:“刚才明明是脉象全无,气息己尽!怎么现在又有微弱的脉象了!?”
董闰:“……”
慕容恪伸手握住箭头,用力拔.下箭尖,冉闵的身体跟随箭尖动弹了一下。
董闰喜极而泣,大喊道:“闵将军没死,还活着……”
车外的兵卒听了,都停止哭声,纷纷频住呼吸,静待消息。
慕容恪拿着取下的箭尖,仔细研究,随军大夫也靠过来研究。
俩人同时道:“雷公藤!!”
随军大夫喜道:“慕容恪见多识广,这的确是雷公藤,雷公藤麻痹性极强,初时中毒的症状也是脉象全无,气息己尽,但麻痹过了,就会缓过来。其毒性与见血封喉树相比,弱得多。刚才是误诊,情急之下的误诊。”
董闰满脸挂着鼻涕眼泪,急道:“这么大的事也能误诊,水平太差了吧!?”
随军大夫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误诊不代表水平差……”
董闰:“……”
慕容恪才不管他们说什么,自顾自道:“军队里最强最厉害的毒,当属见血封喉树,取树汁淬毒,中毒者见血封喉,无解。雷公藤与乌头因为超强的麻痹性,排行第二,中毒者丢掉半条命属正常,抢救时间是关键,否则救回来了全身瘫痪和失明,也是常有的。”
董闰又开始哭:“那怎么办啊!?”
慕容恪道:“雷公藤是我鲜卑族惯用的毒.药,若是今日我不在这里,你们去找解药,再拖上十个时辰施救,闵将军从此就站不起来了。而我,随身带着雷公藤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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