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弟子看了一眼死状堪比厉鬼邪神一样的云鹤闲,不禁打了个寒颤。
云真清闭上眼,片刻后吐出一句“是我不好”,便昏厥过去。
等云真清醒来时,发现身边坐了一位跟他一样面部神情冷若冰霜的女子。
“你还没有完全好,不要动。”女子冷冷地道。
“多谢。”云真清原本想起身查看自己伤情的,听这位女子一说,便乖乖地躺了回去。
“姐,药煎好了。”寅十郎端着一碗进屋,看了一眼醒过来了的云真清,又吹胡子瞪眼道:“云道长肚子被捅了都能活下来,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寅寒水没有接过药碗,只是交代寅十郎去喊一个仙云观的弟子来照顾云真清喝药。寅十郎白了一眼面色苍白,神情痛苦,仿佛正沉浸在自己构想出来的悲惨内心世界里一样的云真清,把药碗放在桌子上出去了。
“寅公子,等一下。”云真清叫住寅十郎,伸出一只手,牵扯到了伤口,“嘶哈”了一声。
“干嘛?”寅十郎回头,一脸不耐烦。
“鹤闲,他怎么样了。”云真清在寅寒水的眼神逼迫中躺下,把手收回被窝里。
“舍济已经给他念经超渡了。但身体还是麻烦你们带回去,毕竟不是我们卧禅寺的人。”
其实,寅十郎在听到云真清来卧禅寺时轻声嘀咕的那句话,并且在他帮忙收服心魔之后,对他的敌意没有原先那么强烈了,只是一想到这家伙竟然还关着自己的小姨,所以他并不愿意和云真清一行人握手言和,以防这些道貌岸然的道士们登鼻子上脸,一副鼻孔朝天的高傲脸。
“多谢,也多谢寅姑娘相救。”云真清闭上眼睛,喉咙上下动了动,呜咽了一声。
寅寒水在一边默不作声,只是在细细地琢磨寅十郎说的那句“我们卧禅寺”背后的含义。
*****
“姐,真谢谢你赶来了。我之前给舍济买的纱布都被这群无良道士给坑没了。”寅十郎抱怨道。
寅寒水意味不明地看了寅十郎一眼,内心可能在想:用你一点破纱布而已,看把你心疼的。
“应该的。”寅寒水淡淡地答道。
寅十郎去给舍济买纱布的时候,已经深夜了,青满县里的医馆还有药铺都关门了。寅十郎好不容易找了一家店,正好店主人就住在药铺里,于是他半夜三更地敲门喊醒店主人,被店主人骂骂咧咧了一顿,总算买到纱布和一些止血的药。寅十郎生怕那个不明物体再作什么妖,发了只有寅家人才懂的暗号给寅寒水,让她连夜赶来。
寅寒水赶到时,正巧遇上云真清与心魔两败具伤地跌撞出屋子,及时给他止了血,寅十郎原本是为了防止舍济再出一些什么差错才请寅寒水过来的,结果却便宜了仙云观还是什么野鸡观的臭道士们了。
毕竟云真清是为了除魔才受的伤,舍济就收留云真清到他休整好,等他可以下床走路时才放他们回去。
寅寒水见云真清可以下床走路了,也不做逗留,回自己开的医馆去了。面对云真清的道谢,她只是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冰冷地说了一句:“照顾好小姨。”就先行离开了。
被心魔这么一闹,很快就到了德清的头七。
舍济除了做了一桌相对丰盛的菜之外,还额外地给德清准备了酒。诵完经,祭拜完之后,和寅十郎早早地回屋睡觉了。
“十郎,你说,师父会回来吗?”舍济不安地问道。
“可能会吧,他应该还是挺挂念你的。”寅十郎敷衍地回答道。
“你别说了,他可能并不在意我。”舍济装作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相对应的还做出有些失落的神情,叹了一口气之后,又像是自己劝说自己一样,道:“不过那样也好,可以无忧无虑,无牵无挂地和师祖过二人生活。”
寅十郎看了看怀里那个开朗的小家伙,轻笑了一声,道:“那,我们明天开始,也过二人生活好不好?”
舍济不解道:“我们不是一直都在过二人生活吗?”
寅十郎摇了摇头,故弄玄虚道:“不,我说的‘二人生活’,不是指两个人一直待在一起这么肤浅的意思,而是,我们心里只有彼此,不再考虑外人。”
舍济愣了一下,双手环抱寅十郎的腰身,一头扎进寅十郎的怀里,有些调皮地说:“那可能有些困难。”
寅十郎嗤笑一声,搔了一下舍济腰部的痒,“难吗?”
舍济被挠地“咯咯”笑,“你越挠就越难!快住手!”
寅十郎不再挠舍济的痒,而是把手抚上舍济的耳侧,用嘴唇轻轻地碰了碰舍济的嘴唇,“嘴,硬。”
舍济回应地亲了亲寅十郎,笑道:“是软的。”
寅十郎翻身将舍济压于身下,深深地吻住他。
第二日早晨,舍济还在床榻上眷恋着被窝里的温暖时,寅十郎已经开始默默地收拾包裹了。
“嗯?十郎?你收拾包裹干什么呀?”舍济翻了个身,看到在一旁正在“辛勤劳作”的寅十郎,问道。
“我姐说,母亲想我们了,想回去看看他们。”寅十郎走到床头,在床边缘坐下,俯身吻了吻舍济的额头,低声道:“抱歉,没跟你说,突然做了这个决定。”
舍济伸了个懒腰,“腾”地一下坐起来,佯装生气道:“我很生气!都怪你!”
寅十郎以为他不愿意跟自己回去,或者气自己擅作主张,表情有些难过,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的小宝贝什么时候真的生自己的气过,这次估计也是在唬自己。
果然,舍济的下文是:“你不早告诉我,这样我就可以早点起来跟你一起收拾包裹,可以早点到家里去看望伯父伯母了。”
寅十郎揉了揉舍济的脑袋,笑道:“没事,反正你有我,我保证半个时辰以内就能到。”
舍济抿起嘴唇,若有所思,“这不太好吧,毕竟是在青天白日下。”
“有小路,没事儿!”寅十郎豪爽地一笑。
“哦对了,我们上次定做的衣裳已经好了,我们回家之前先去布庄一趟,把衣裳取回来吧。”寅十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随口说了一声。然而这件事是他整日掰着手指数日子,心心念念的。
舍济有些好奇,寅十郎为什么会面露喜色,但却刻意压制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好像自己看不出他其实内心是在窃喜一样。不过舍济也没太在意,他在收拾包裹的时候偷偷地塞了一个小盒子进去,不一会儿,就背了行囊和寅十郎一起准备下山了。
“师父,我走了。”舍济对供奉在大殿里的牌位合掌鞠躬道。
牌位前的线香冒出的烟,在空中盘旋着上升,像是德清正在挥动的手臂。
舍济背过身去,那个牌位正好对着舍济的背影,仿佛是在目送着他下山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感觉德清牌位的那段写完之后背后有点阴森森的。
非常感谢看到这里的小仙女小仙子们!
第41章 成亲
寅十郎让舍济在布庄外等候,自己进去取了一个包裹出来,那个包裹比想象中还要厚实,舍济不禁多看了几眼。
寅十郎像是未卜先知一样,一眼看穿舍济在想什么,在舍济要问自己“包裹为什么这么大”前,寅十郎先开口了:“其实上次我让店家帮我也做了一件,尺寸是我事先量好的。”
舍济接受了这样的说法,还在内心说服自己:怪不得十郎对取衣服的事情那么上心,原来自己也做了一套。
寅母和寅父早早地在大门口等着了。
“老爷,夫人,到里面去等少爷吧。外面冷。少爷来了,小人立马来通报。”管家在寒风中哆哆嗦嗦地劝道。
几天前,寅家的十少爷传消息来,说要带着与自己厮守终生的人回家。得知这个消息后,寅母赶紧把寅十郎的屋子收拾了一下,把旧家具都换掉,改成各种名贵的家具,还有意无意地用上红色的寝具,红色的被褥,红色的帘帐,红色的桌布椅垫,等等等等。
老管家在一边瑟瑟发抖,看着老爷夫人两个人精力旺盛地站在寒风中,不禁感叹自己老了,人类的身体果然经受不住风吹日晒和衰老。
老管家自束发之年起就在寅家做事,以前带过自己的前任管家告老还乡后,自己接替了他的位置。前任管家回乡没过多少年就去世了,如今自己也到了这样的年纪,而寅老爷和寅夫人却没有什么变化。这么冷的天,老爷夫人两位实际年纪比自己还大的人,听到儿子要带媳妇回家,居然用完早膳,放下碗,就在这寒冬中等候着了。虽然主要是寅夫人一个人在那里欢呼雀跃,顺道还拉上寅老爷一起站在门口做一尊“望子石”,但是寅老爷从来不会拂了夫人的面子,所以在门口站着的两位热情似火的“老年人”,仿佛是冬日里的两个小炭盆,燃烧着自己,温暖了他人。
“父亲,母亲。”
寅十郎在大老远就看到两个翘首以盼的身影,大喊着,挥着手就拉着舍济过来了。
“啊,小师父,你也来啦!好久不见了呢!哎,瘦了。没事没事,在伯母这里住着,伯母给你好好补补。”寅母拉着舍济左看右看,对儿媳妇的关心一下子抛之于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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