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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雍高帝纪 (我勒个深深去)


  刘符一勺勺地吃起粥来,“还能说什么,就是想盼我早点死罢了。”
  “啊?嗯……”刘景睁大了眼睛,好半天才道:“是啊,王兄千万莫要中了赵人之计。”说完,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多余,刘符看着完全也不像是中计了的样子,吃得比平时都欢。
  刘符扬起碗,把最后一口倒进嘴里,还咂了一下嘴,才把碗递给刘景。赵人也太小瞧他了些,上一世他一个月便丢了关东,被周发编成歌谣,命人日夜传唱,他都忍了下来,赵人的这几句,对他而言根本不痛不痒,他唯一比较在意的一点是——
  蛇就算了,可为什么还有黄鼠狼!
  刘符愤愤道:“我迟早把上党拿下来。”
  “那就是丞相和将军们操心的事了,”刘景反应十分平淡,给他递了一杯水漱口,“哥,你就好好歇着就行了。”
  刘符叹了口气,“躺的久了真难受。”
  “那我帮你翻一个身?太医说了,向右侧躺一会儿应该没事。”
  刘符点点头,嘟囔道:“没想到我现在翻个身都要让别人帮忙。”
  刘景一面扶着他的肩膀向右转,一面安慰他道:“过两天就不用了。”
  刘符不置可否地哼哼两声,这时突然听门口的军士说,丞相求见。刘符被翻了身后正好面朝着里面,这时只得背对着军士挥了挥手,“让丞相进来……哎,刚舒服一会儿,再给我翻过来吧。”
  王晟先远远地行了一礼,然后走上前来,看了一眼摆在案上的空碗,问道:“王上感觉好些了?”
  刘符像是一条煎鱼一般,被翻了一个面又一个面,闻言兴致缺缺地打量了一下王晟的面色,无奈道:“比丞相好些。”
  王晟这种时候向来口拙,愣了片刻后仍是那一句,“累王上担忧了,臣无碍。”
  “哼。”刘符用一个鼻音简短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洛阳那边有蒯大夫和袁刺史,如今大军在外,军务繁杂,你又把洛阳事务一并担在身上,如此必不能持久不说,文书往返千里,也有诸多不便。”
  “王上说的是。只是大夫原任侍诏,不精于吏事;刺史新任也不过数月,”王晟面上微白,只有眼底有淡淡的青影,总算给这张脸添上些颜色。虽说如此,他神情中却丝毫不见疲惫,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的,他顿了一顿,放轻了声音又道:“臣放心不下。”
  刘符一撇嘴,“罢了,不劝你了。要是什么时候放心的下,你就不是王景桓了。”
  刘景起身站到一旁,没敢和刘符说丞相昨夜看他睡下后,在床边怎么都直不起腰,还是他给扶回外帐去的。
  王晟看着刘符,似乎想说什么,却半晌没有出声,十分罕见地犹豫起来。优柔寡断可从来不是个能和他沾上边的词,刘符见状笑道:“行了景桓,我知你来意。”
  王晟整整神情道:“王上在阵前受伤,士卒不知王上伤情,只妄相猜测,时日一长,必定动摇军心,为赵人所乘。王上如今既已稍缓,应当即刻出帐巡营,以安抚众心,鼓励士卒。”
  “不行!”刘符还未说话,刘景先插话进来。话一出口,他意识到自己口气急了些,忙对王晟作了一揖,缓了语气恳切道:“王兄身体刚有起色,现在就去巡营,恐怕撑持不住,不如缓过这几日再做计较。”
  王晟一时抿唇不语,反是刘符抬手笑道:“我是雍王,更是主帅,在高望堡当着众人倒下去,又一连几天没露面,确实不妥。我若是再不出去,恐怕用不了几天,军中到处都会传我已经死了。”
  刘景转过头去看向他,坚持道:“那过几日再去巡营也不迟。”
  “行了,我哪有那么娇气。”刘符摆了摆手,“找个什么东西,把我抬出去看看吧。”
  王晟这时才开口道:“臣已让人用木头搭了小轿,现正在帐外候命。”他说话时面向着刘符,视线却垂下来落在他下巴上,没有去看他眼睛。如今军心不稳,士气正低,让刘符在将士们面前转一圈,比费多少口舌去鼓舞士气都来得有效。
  真周到啊。刘景抿着嘴忍了忍,出于对王晟一贯的尊重,到底没有说出这句话来,只是沉默地侧过脸去。刘符倒不甚在意,朝着帐外招招手,一直侍立在侧的李七便很乖觉地过来,对刘符告罪之后,俯下身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刘符倒不觉得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好意思,反而还有心思开玩笑道:“幸好平时没吃太重,不然现在可不好办了。走,去看看丞相准备的轿子是什么样的。”
  可能是他的笑话太不好笑,在场的四个人中除去他之外再没别人露出笑意,王晟和刘景都不答话,李七就更不敢出声了,只是稳稳地托着刘符走到帐外。刘符定眼一看,见王晟所说的小轿,不过是一把木椅下面绑了两根木头,处处都透露着大军在外时的贫穷和将就,忍不住啧了两声。
  李七将他小心地放在椅子里,刘符这才注意到上面垫了几层软垫,坐起来倒是比看上去舒服。他靠在椅背上摆了摆手,四个亲卫便抱着木头的两头,举起来扛在肩上。刘符长了这么大,要么坐车要么骑马,还很少让人扛在肩上走过,这时随着椅子轻轻地一颠一颠,还觉得颇有几分惬意。
  到了营中,有眼尖的军士见了他,忙叫道:“王上!”这一喊,全营的人就都转过头来,但大军这会儿正在操练,谁也不敢乱动,一个个地只拿眼睛看他。
  刘符让人把自己放下来,笑道:“来,都歇歇。”
  有了他这句话,兵士们便都呼啦一声围了上来,连正在练军的军官也不例外。平时打仗的时候刘符就喜欢和军士们一起吃饭,营中的士兵虽然不是个个都和刘符围着一口锅吃过饭,但许多人都和他说上过几句话。这会儿见了王上,刚开始他们还不太敢说话,可一旦有人先开了口,大家就都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王上受伤了?”
  “伤得重不重?”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了半天,刘符才总算得了个间隙回道:“咱们大雍的男儿,谁没受过点伤?”他随手指了一个人,“你和大伙说说,受过伤吗?”
  那人见自己被刘符问道,先愣了一下,随即涨红了脸,猛地挺胸站好,两手一拉前襟,将上衣扯了下来搭在腰间,露出精瘦的上身,指着胸前的一道长疤高声道:“回王上,受过!这个就是上次在王屋山,让赵兵给砍的!”
  刘符点点头,又环视四周道:“你们都受过伤没有?”
  别人都正等着王上也问问自己呢,他这句话一说出来,一营的军士们都纷纷激动地脱起了衣服,引得附近各营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他们一边训练一边偷偷地想,那边到底……在做什么?
  刘符被众人围在正中,一个个地看过去,见没有一个人身上是干干净净的,每个人身上都横着几道疤,有些人身上还缠着透出红色来的布条,他忍不住从椅子上直起身来,动情道:“大家身上都有伤,我也有,少了这里面哪一道,我们今天都不会在这里。大雍能有今日,都是咱们的儿郎这么一道伤、一道伤地拼出来的……”
  他神情激动,按着左肋偏头咳了两声,缓过一口气后,又问一个身上缠着布条的兵士,“你伤得重不重?”
  “不重!”那人的第一反应也是立刻站直,然后咧开嘴朝着刘符一笑,“这不是还能训练吗!”
  刘符也笑,“我伤得也不重,这不是还能来看看你们吗。”
  众人都笑了起来,有人喊道:“那王上什么时候带咱们打进上党!”
  刘符又咳了两声,两颊泛起潮红色,两手握住椅子的扶手,一双眼睛里映出光来,“今年的秋风吹起来之前,我保你们进上党城吃庆功酒!”
  众人纷纷高呼起来,刘符抬手压下声音,“好了,都训练去吧!”
  刘符接下来又去各营都转了转,有些说上了几句话,有些则只是简单示意,待他巡营完回帐中时,日头早已西斜。亲卫知道刘符不喜欢清汤寡水,得了太医点头后,给他用鸡汤将米煮烂熬成粥,他一回帐便端了上来。虽然本质上这还是一碗白米粥,但闻着就让人想流口水,刘景见刘符从回来后就神情疲惫,于是端着碗坐在床边道:“哥,我喂你吃吧。”
  却不料刘符只是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丝毫没有想尝一口的兴致。刘景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家兄长见到吃的却不吃,想了一想,把碗又凑近一些,劝道:“喝粥也就这两天了,太医说最多三日就能正常吃饭,哥,你就先忍忍呗。再说,这粥是拿肉汤煮的,闻着多香啊。”
  刘符干脆把脸背了过去。
  刘景无法,只得看向王晟。王晟从他手中接过碗,也劝道:“王上从中午就没吃,若是累了,也多少用些再休息吧,吃几口就可以,不然身体受不住。”
  刘符只觉仿佛有一口气不上不下地顶在胸口,说不出来的难受,他烦闷地厉害,偏偏四周的说话声一刻不停,人声交织在一起,在他耳边嗡嗡作响。刘符紧闭着眼睛,眉头拧出一个疙瘩,压着性子低声道:“我不吃,让我躺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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