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晟倾听到白术送来的消息,当时就知道坏了。他虽然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位舅奶奶,但从之前的态度上看,蒋老夫人绝对不会是善待自家夫人的人。而在半路把人“接”走,这其中要是没有猫腻就奇怪了。于是他赶紧往回赶。正好赶上蒋儒璋派人来通知他的时候。
听闻宁晓枫受了伤,沈晟倾气得够呛。他并不担心宁晓枫会有生命危险,毕竟蒋家要是真让自己的夫人在蒋府里出了事儿,那这个罪名他们是洗不清的。这也不单单是跟他们沈家的关系,更是会让很多早就想把蒋相国拉下马的人逮到机会。
但这不表示他就不担心宁晓枫会有其他的危险。要知道这深宅大院里的弯弯绕太多了。而沈家又没有给宁晓枫更多的锻炼机会,他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想要玩的过蒋老夫人,也的确是不容易。于是他跟着孙生赶紧去了蒋府。一路上他也没有多问,这反倒让孙生觉得有些棘手。他很清楚相爷和他家九爷现在很看重这位沈家大公子,甚至是希望他们能多多来往,可看意思这位沈千总是真的很生气,连自己这个报信的奴才都不愿意多问一句。看来老夫人这次作得也是太过了。
好不容易到了蒋府,沈晟倾倒是直接从正门被请进去的。而此时的宁晓枫也已经被蒋儒璋送到了前院儿,并且找了一位郎中先给瞧伤,至于太医距离这里还是有些远,目前还在路上,不过已经是请到了。
先给蒋儒璋见了礼,沈晟倾也没说别的,直接就进了里面的卧室去看宁晓枫。当他看到宁晓枫缩着身子躲在床里,并且身上的衣服被弄成了那样,脸上都是血的样子,他的心跳差点吓停了。“馥儿,你怎么了这是?”说完他冲到床边,直接把人拉到自己怀里。
宁晓枫是在演戏不假,可他的委屈却是无比真实的。这会儿看到沈晟倾,他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晟倾……他们……他们欺人太甚了!”
沈晟倾从来没见过宁晓枫这样。当着这么多人呢就能在自己怀里哭得泣不成声。除了这“欺人太甚”之外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真是恨得咬牙切齿。可眼看着宁晓枫哭得都打嗝了,快要喘不过气的样子,他赶紧先哄人要紧。“不怕了,我来了。没人敢再欺负你了。乖,别怕。听我说,深呼吸……对,别怕啊……”
看着沈晟倾和宁馥抱在一起的样子,蒋儒璋心里实在是不是滋味儿。他退到外面,问孙生:“告诉晟倾了吗?”
孙生苦了一张脸:“九爷,孙少爷他不问我啊。一路上都是板着脸赶路,一句话都没有。我也没有机会说。何况在外面大庭广众的,说了多丢咱们蒋府的脸。”
蒋儒璋就知道这的事儿善了不了了。他气得直抖手。恨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他告诉孙生:“你去禀告父亲,这件事瞒不了。这顺平侯唐家以后咱们最好还是少来往妙。”一个即将变成伯府的侯府却一定要紧抓着身边所有能够得到的家族不放,这一点早就让他对自己的外家不满了。连他们兄弟都是被攀附的筹码,这样的家族如何能让他产生亲情。
沈晟倾好不容易把宁晓枫哄好了,正好太医也来了,看着他又给宁晓枫号了脉,沈晟倾这才亲手给宁晓枫擦了身上血污,又拿过蒋儒璋派人送来的新衣服帮忙宁晓枫换上。
“我夫人真的没有大碍?”沈晟倾问。
冯太医回道:“尊夫人是受到了惊吓,又悲伤过度,所以才会这样。但并没有大碍。只要喝一副定惊药,再吃一些补神补气的东西就能好起来。不过脸上和手上的伤痕挺深的,尤其是手上的,需要好生调养。最近一段时间不要沾染任何东西,尤其是水和各种药材。我知道沈夫人是一位制香师。但香料也都是药材,会对手上的伤痕造成影响。所以在伤口康复之前,我建议他不要制香。我这里有去疤痕的药膏,明日便会派人给夫人送到府中。待夫人的伤口结痂之后要每日涂上三次,可以保证不留疤痕。但脸上的那两条可能要明年才能彻底看不出痕迹了。”虽然这位千总夫人是个男妻,可这脸却也是极其重要的。看这位沈大人对自家夫人的爱重程度,怕是这一次的事情肯定要跟蒋家好好算算了。
虽然他只是个太医,但太医院也有党派之分。他知道蒋大人是皇上的顺臣,只听皇上的,并不在任何皇子那里站队。但这位新贵沈大人背后可还有九王爷在呢,更何况他们太医院的人都对沈晟倾十分关注,要知道他们日后的药材所需都可能要从这位沈大人手中获得。所以他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希望这两家原本就是亲戚的不要出什么太大的问题。当然这跟他本人的关系其实也不大。但沈大人这个人情他还是要给的。
沈晟倾谢过冯太医。然后让蚌儿在这里照顾刚刚睡着的宁晓枫。跟着太医出了房间。厅堂里,蒋儒璋和他的几位表兄都在。看到他出来,都跟太医问了好之后,关切的问起了宁晓枫的情况。
再气宁晓枫也知道自己不能跟蒋家为敌。但他必须要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可能因为蒋家就让自家夫人这么受委屈。等到把太医送走,孙生跟着护送太医回去,同时也是去开药方。沈晟倾这才问:“九叔,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馥儿为什么会成了这样?”
蒋儒璋叹了口气,让沈晟倾坐下,然后才道:“母亲的娘家人送了一些山珍归来。听说宁馥对吃食十分有研究,所以才派人去接他过府,打算一起品尝山珍。可是母亲身边的一个奴才实在是大胆,自以为母亲是不喜欢宁馥的,所以十分怠慢他们把他们从后门带进了府,这才导致我在前面什么都不知情。随后还把人带去了守月阁。那里的确都是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可守月阁之前因为走了一次水,修复之后是打算找人做做法事之后再启用的。偏偏那个该死的奴才就把宁馥主仆带去了那里。还派了一个有疯病的丫鬟去端茶送水。结果那丫鬟突然发疯,就把侄媳给伤到了。我过去的时候那疯丫鬟也把那个狗奴才伤得不清。不过人我都已经给押起来了。就等你过来发落了。这事儿是我们蒋家做得不对,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听,都是你说了算。只要给侄媳出气就行。”
沈晟倾自然不信蒋儒璋的话。但他也知道,这里面牵扯到这位舅奶奶,九叔势必要为她遮掩。那毕竟是亲生母亲,这他能理解。可能理解不表示他愿意就这么接受。尤其是让宁晓枫从后门进来的事情,这要是没有蒋老夫人的允许,一个奴才谁能这么大胆?
心里恨得不行,沈晟倾深吸了口气,眼中了也带出了凶狠。他权衡再三,还是决定要坚决狠一点儿。虽然他希望跟蒋家保持良好的关系,他也知道沈家将来注定要进京来。但如果一直被蒋家以势压着一头,这对沈家将来也不利。不如就让蒋家人知道知道自己的心性。他沈晟倾早不是那个病歪歪的沈家大少爷,要动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于是他问蒋儒璋:“九叔,真的能让那两个奴才听凭我的发落?”
蒋儒璋的印象里,沈晟倾就是那个天资聪慧,经商天赋奇高,却身体太差的可怜侄子。在沈家他们母子被一个妾室和庶子压得喘不过气来。所以他一直觉得沈晟倾还是那个需要他帮助的人。可刚刚沈晟倾的眼神却让他心中大惊。现在被这么问,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表侄似乎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种人。“自然。犯了错的奴才自然要严惩!”
沈晟倾冷笑了一下:“这两个奴才可是死契?”
蒋儒璋倒不知道这个,于是他扭脸看向自己的大侄子。
蒋家的嫡长孙蒋忠和现在帮着他的父亲,也就是蒋家大爷管理家里的事情。所以这些事他是清楚的。“府里奴才都是死契。”
沈晟倾点了点头:“那便好办了。打断手脚,扔进深山吧。”虽然主犯并不是这两个人,可杀人的刀也是需要折断的。
蒋忠和他们兄弟几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都点头。觉得那些狗奴才就应该如此。伤了主子犯了这么大的事儿,要是还想活命他们这些当主子的岂不是太好性子了?
可蒋儒璋却很惊讶。如果沈晟倾只是让人打死这两个奴才,他不觉得有什么。但打断手脚扔进深山,那就是让那两奴才活活被野兽撕咬吞食。只凭这一点,他就意识到,现在的沈晟倾是个心够狠的人。而且也表示,这件事他是真的很愤怒。不过现在他觉得只要让沈晟倾顺了这口气就好。何况就是两个奴才,他还真不会当回事儿。尤其是那个唐贵,他看不顺眼很久了。“来人!按照孙少爷的吩咐去做!若是让我知道谁敢放过那两个狗奴才,就同样处置!”
这时候,蒋家四爷的儿子蒋义和有些为难:“九叔,唐贵是祖母的陪嫁小厮。处置他之前,是不是要先问问祖母?”
沈晟倾眯了下眼睛:“原来那个人是舅奶奶的陪嫁啊。”
蒋儒璋顿时恨自己这个侄子多嘴。不过转念又一想这也是瞒不住的。现在说出来,总比等沈晟倾回去之后再自己查出来要好。“他犯下这种事,就算是唐家来人保也是保不了的。何况他现在是蒋家的奴才!这事我自然会去交代。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先回去吧。等侄媳的身体康复了,到时候你们兄弟在凑合在一起吃喝聊天。现在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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