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蓝乔正在抒发豪言壮志,那边红鹰的脸上却出现了一抹不自然的红色,捂着腹部垂下了头。
“还是五台山么?”云尧蹙眉低念,如今她知道了楼少顷就是那位和自己定了娃娃亲的尚家公子尚越,而那五台山是尚家继夫人柳氏的娘家,便也是楼少顷后母的靠山。
云尧觉得脑袋里一片混乱,一想到楼少顷,她又想起了那天的海岛还有那天的刺心之剑,转而想起了云兮,虽然红鹰现在还是受伤未愈,但云尧还是忍不住开口,她询问道:“能帮我查一下我姑姑的下落吗,我姑姑那日也受了重伤,应该是和相知山庄的庄主江玄天在一处,你帮我去查探一番。”
“是。”红鹰二话不说转身便去,云尧又让蓝乔也跟着一起前往,务必要护着红鹰周全。虽然交代了红鹰去查,可云尧心里依旧不放心,又让木槿去找一下楼少顷,想亲自问问云兮的事。
没想到楼少顷自己就过来了,他过来的时候,袁紫珠正在云尧这里呆着,已经捂着眼睛哭了一通了,这下见楼少顷过来,袁紫珠还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后退,退了两步又觉得不对,复又挺直了背脊,一本正经地对楼少顷道:“尚公子,你死了那条心吧,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云尧被袁紫珠这一出弄得回不过来神,楼少顷也是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当年在青城的时候,自己为了顺云兮的意,还故意顺水推舟地接近了这青城第一美女,扮演了好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那时候不过是逢场作戏,没想到这美人还真的当真了,楼少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求助地望向云尧。
云尧本也就有要事和他说,当下就冷了脸,对着袁紫珠道:“你先出去。”
袁紫珠却立马就急了,扯着云尧的胳膊喊道:“云尧,我不会嫁给她的你别生气啊,虽然他对我死缠烂打,但是我对他真的没有感情!”
“好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云尧浑身没多大力气,还得使劲把人往外推,边推还要边安抚:“你先出去,我和他有别的事要说。”
云尧是真的体力不支,把袁紫珠送出去关上门之后就气喘吁吁,楼少顷急忙过来扶云尧,云尧却一把打掉他的手,直接问道:“我姑姑呢?”
楼少顷突然面露为难来,抿着唇一眼不发。
“我姑姑到底怎么了?”云尧抓着楼少顷的衣襟哭着问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其实,她虽受了重伤,但是气息尚存,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说啊!”
“只不过突然出来一个破破烂烂的老头子,他带走了云兮。”楼少顷叹了一口气。
“她到底是被谁带走的带去了哪里你给我说清楚,”云尧握紧了楼少顷的领口,发声质问:“为什么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带走,江玄天他是故意的对不对!”
“不是,云尧,你先冷静一下,”楼少顷想让云尧松开手,可云尧就是不肯松,他也只能作罢,就用着僵硬的姿势偏头道:“那老人很是厉害,瞬息间就放倒了所有人,我们根本阻止不了,还有,我瞧着他对云兮并没有恶意……”
“你说没有恶意就没有恶意吗?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她心里怎么想?”云尧一听云兮去向无踪,霎时间就慌得六神无主,她跌跌撞撞的推门而出,不管不顾的就往外冲,她想找云兮,她想看看云兮在哪里,看看她的伤势怎么样了。
客栈外面却有一个小孩在那里等她,那孩子衣衫破烂,脸上身上都是灰扑扑的,他看见云尧出来,就抬着乌黑的眼睛问道:“你是云尧姐姐吗?”
“你是?”云尧只得暂时停下脚步。
“有一位老爷爷让我把这封信给你。”小孩伸出黑乎乎的手,递过来一张牛皮纸,云尧急忙伸手去接,匆匆道了谢就像打开那信封,余光却瞥见了那小孩漏脚趾的鞋,云尧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应该给小孩奖赏些什么,但是翻遍全身也没有翻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恰好袁紫珠从这里路过,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云尧眼睛一亮,冲过去抢下那个糖葫芦就塞到了小孩的手里,那孩子对着云尧道了谢,然后转身走了。
“云尧……”袁紫珠满含怨气的声音传了过来,云尧匆匆地安抚了一句“一会儿再给你买”然后就去了角落里迫不及待地打开那封信。
“丫头,我是那个给你算过命的老头子,老头子我带你姑姑往长陵去了,你姑姑情况危急,需要及时救治,就没等你先走了,待你伤好了就自己跟过来吧。还有,你心尖上染了她的心头血,想必痛觉已经恢复,但你多年不知疼痛,此时重知痛感,定然难受非常,还望你尽量不要受伤,以免遭罪受苦。”
云尧看着这封信不知所措,楼少顷却已经跟了出来,叫她:“云尧。”
云尧眯着眼把这封信收入袖口,转身道:“还有事?”
楼少顷却把一柄用剑套捂得严实的剑递了过来,“这剑已认主,江玄天说他留着也无用,让我带过来给你。”
云尧静默地看了半响,却突然伸手夺过那剑,然后“唰”地扔出老远。
第88章 十五、祸事
那把名为凤渊的剑就那样坠在地上,摔出了“哐啷”一声响。纯净如雪一般的白色剑柄从剑套里窜出,在阳光的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目的亮光。
云尧她没有往那边看,而是嘴角噙笑,凑近了楼少顷道:“现在武林人士和王室贵胄都在找这把剑,你给我送过来,是想祸水东引吗?”
楼少顷急忙脱清关系,摊手道:“和我可没什么关系,我就是个帮忙传信的,这剑是江玄天要给你的。”
“你狡辩什么,你们不是一丘之貉吗?”云尧冷笑。
“姑娘,”楼少顷无奈地看着她,“她是她,我是我,你总不能因为江玄天的事迁怒于我吧?”
“我姑姑出事,和你们俩都脱不了关系。”云尧说完这就话就走,不给楼少顷一点解释的机会。
“诶你!”楼少顷在云尧身后叫了她一句,见云尧半点反应都没有,才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把那把剑捡起来,转身离开了。
云尧把楼少顷赶走之后就后悔了,她想着自己去了海上一趟,又是暴风雨又是各种惊险,最后还把姑姑给搭进去了,要是什么好处都捞不到,到底是亏了些。
再者,云尧隐隐约约的,总觉得那凤渊剑与自己有些关联,毕竟自己痛觉多年未曾有,却因为这剑刺入胸口而重新恢复。
想必也不是偶然。
还有,就算自己不拿这凤渊剑,江玄天想必也会冤枉自己。
只是自己刚刚才拒绝楼少顷,这下子又立马转变态度,总觉得面子上有些过意不去。
这边云尧还在纠纠结结,那边季玥就已经过来了,是告诉云尧她那位叫常乐的厨子小情郎又要离开了,他们两个过来本就是要找常乐的那位师父,但常乐的师父已经不在这里了。
“那你们怎么办呢?直接回去成亲吗?”云尧托着腮问。
“那哪里成,”季玥直接反驳了,“常乐那里若是一个长辈都不来,可不就像是倒插门到季家了吗?”
“你怎么又想这么多,”云尧觉得好笑,“像与不像,都是别人给评定的,你们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够了,想这么多干吗?”
“我可不是管别人怎么想,我只是怕委屈了常乐,怕他心里不舒服。”季玥叹道。
“好吧好吧,”云尧跟着道:“我就怕你旧病复发,又在意起什么流言蜚语,故而畏手畏脚起来,算了,不说这个了,那就必须找那位师父吗?常乐就没有别的亲人?”
“常乐自小父母双亡,亲戚早就无处可寻,也唯有他这师父认真教导过他几年,”季玥说到这里又笑得洒脱,“还有,我现在哪里怕什么流言蜚语,要真是怕这个,我也不会跟着常乐东奔西走四处奔波。”
“说的也是,”云尧也跟着笑了,虽说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跟着男人到处走是出格了些,但如果季玥能像现在这样笑得开怀,出格不出格,又能怎样呢?
“那你们现在打算去哪里?还要漫无目的的找下去吗?”云尧又问道。
“当然不是漫无目的,”季玥说到这里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我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个的,常乐的师父前几日和他联系了,叫常乐去长陵同她一见。”
“长陵?”云尧眼前一亮。
“是啊,最北面的那个地方呢,听说那里滴水成冰,终日冷寒刺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季玥略带了点惆怅,有点担忧那儿的天气。
“好姐姐,你们什么时候走?”云尧没有顺着季玥的话和她讨论天气,倒问起啊她这个。
“本来今日就要走了,但因为你受了伤……”
云尧打断她的话,“季姐姐,你不用担心我,你们今天就悄悄地上路吧,只是还想让你们帮我带点东西。”
“带东西?往哪里带?那我什么时候给你?”
“过几日我也回去长陵,到时候再找你会和。”云尧晃着季玥的胳膊,撒娇道:“好姐姐,你答不答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