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长安与洛阳也紧随其后,莫文远与大兴善寺与白马寺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俩寺庙之僧侣听逢他有奇遇,万万不肯错过。
兴善寺中慧远和尚听闻此事,还挺高兴,他是从江南僧人口中直接听说的:“此鼎我是知道的,每过几十上百年他就会现世一次,寻找当世名厨为主,寺院中有关于他的记载。”
江南僧人不知此事,听慧远和尚说后还挺好奇的:“那鼎的上一个主人?”
“上任主人是没记载的,此鼎的历任主人多是世家供奉的厨师,若谁得了鼎,家主人准会作为谈资与同侪炫耀,而能供奉大厨的家庭在东土也是屈指可数。”
“往前百年都没听说簪缨世家有鼎现世,兴许是大隐隐于市的民间厨师得到了鼎,不过我又曾听说是太上老君拿此炼丹去了。”
僧人听得一愣一愣,心道太上老君能拿去炼丹,来头也太大了。
“先不说这,你且同我细细道来,江南地的俗讲是如何说的,讲词记不清楚无妨,只需同我说内容便可。”
又过了些时日,长安大小寺院开始传唱新的俗讲本子,说菩萨在江南被莫大郎一道素菜打动,降下异宝之事,百姓很熟悉莫大郎之名,听得津津有味,不少人还畅想等他回了江南,要去李三娘食肆买吃食,说不定就是异宝做所。
宫中圣人也听闻了此俗讲,然他知道的更多些,各地俗讲都隐去了鼎之具体来历,只说是为厨神所用,物老成精。原因简单,易牙的政治名声很不好,是干政失败的典型,如果此名为君王所知,很是不妥,也正是因此缘故,知道鼎真实姓名之人少之又少。
然就有人不喜莫文远,又或者是以他作筏子想要攻击寺院僧人,此人脑洞大开,偏偏误打误撞撞上了事实,他在圣人面前声泪俱下描述:“古之被冠上厨神之名的人少之又少,烹子的易牙就算一个,此鼎言为厨神用过,又怎确定不是易牙?”
“易牙当年以厨艺受到提拔,后想干政,寓意实在不好,莫大郎其心可诛。”
圣人看他唾沫横飞,似笑非笑,当时也不说话,等遣散了众臣后与心腹近臣谈起此事道:“我可是年老体弱的齐桓公,会宠幸一小厨?”
“圣人英明,自不会做出此事。”
“更何况那鼎确实是观音菩萨所赐,大唐气韵汇聚之地,菩萨又对我等帮助良多,鼎便为易牙所用过,也并非大事。”
“猜忌过分乃昏君之兆。”
魏征等人早就猜到了李世民的心思,他们当时听那人小题大做,也在心中嗤笑,若真因莫文远得鼎对他提防,才是真气量狭小,搬弄是非,纠结于文字游戏非明君之举。
既说到了莫文远,他们就谈到了从天竺习制糖法之事:“也该是时候找莫大郎回京了。”时隔一年,圣人的心思还未改变,依旧准备让莫文远加入西天取糖的队伍。
“过些时日就拟旨令莫大郎归京吧。”
……
唐代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朝代,这里的多灾多难,特指自然灾害。地震、干旱、洪涝、泥石流、蝗灾、各种灾害频发,光是京师就被各种不同等级的频繁的地震摧残了好几次。
若是在只有人的年间,百姓官员乃至圣人定会怀疑频繁的灾害是否预示圣人失德,又是否预示国家未来的走向,然而这是在玄幻大唐,神仙精怪与人共存,得道高僧,修行多年的道人,甚至有灵感能力的寻常人都能与神仙交流,他们问上苍灾害是否是神仙降下的某种提示,神仙摊手道:不存在的,和我们没关系,就是普通自然灾害。
这话让圣人又是放松又是紧张,放松是因为自己并未失道,神仙无意干扰国家命数天地伦常,紧张是因为自然灾害不可琢磨,发生不发生只能靠地动仪来显示。
淮扬一带的地壳运动没有京师那么频繁,莫文远至此后还从未遇见过地震,然而近日,他却碰见了个大的,原本他正在厨房里料理鱼鲜,忽然脚下坚实的土地不断晃动,又有泥土龟裂,好在震动只维持了一会儿,房屋晃晃,又恢复原样。
莫文远被吓了一跳,心有余而戚戚焉道:“可是地动?”
中黑羊咩咩咩咩咩,伸出蹄子安慰莫文远一二:是地动,然此地动却不是很强烈。
上街一看,地上有细微的裂缝没错,但房屋却不曾倒塌,人只因站不稳而东倒西歪,磕碰到了关节处,身上带点点淤青,除此之外却没甚问题,比京师地动还要好些。
莫文远刚松口气心道问题不大,就听人之呼喊声从东边出来,定睛一看,竟是大明寺传来了骚动之声。
中黑羊:“咩咩咩咩咩咩咩!”有点怪,他似乎闻到了点妖味,但这妖味又与寻常妖物有所区别,他觉得味熟悉,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闻到的。
听中黑羊的话后,莫文远干脆口念咒语,开天眼,只见笼罩在寺庙周围的金光暗淡不少,尤其是栖灵塔,暗淡无光,哪里像是有降妖伏魔阵的模样。
对了,降妖伏魔阵!
莫文远道:“上次我们去大明寺时听僧人说,降妖伏魔阵在塔底,与地脉相连,此时地动地表面出现裂痕,有无可能正好破坏了阵法,让妖兽跑出来了?”
中黑羊思忖一会儿咩咩咩道:“很有可能。”
发生如此大事,莫文远定不会袖手旁观,抄上金刚降魔杵就一把跨越到中黑羊背上,羊素来知晓莫文远性格,此时两人搭配亲密无间,不需要说话就知要做何事,中黑羊蓄足马力往大明寺冲,他们逆流而上。
到半途就看见狂奔的贩夫走卒,看他们模样不大像是遭遇地震,反倒像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身后追赶一样,莫文远越发坚定了自身想法。
“嘎——嘎——”
风中传来了嘶哑禽类的叫声,声波惊人,莫文远听后略感头昏脑胀,他判断道:“是鸭子的叫声?”
中黑羊:“咩咩咩咩咩。”我听着像是鸳鸯。
鸳鸯的叫声与鸭子的叫声差不多,真要找区别,前者的声音比后者还要难听点,莫文远细细品味一番,也觉得像是鸳鸯。
九层塔周围猛地腾起灰尘,不似地震火灾所致,倒像是有什么终于冲破了塔面,堆砌的石块化作粉尘,在半空中纷纷扬扬,污染了湛蓝色的天空与黄土色的大地。
鱼的模样在烟雾中若影若现,此鱼的身形倒不是很巨大,最多也就一两人的宽度,但他们却并非在水中游动,长着鸟翅膀的鱼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
“蠃鱼!”熟读山海经的莫文远立刻将其模样同书本中的内容划上等号,有关蠃鱼的记载并不多,然寥寥数语却已表现了它的棘手之处。
“蠃鱼,鱼身而鸟翼,音如鸳鸯,见则其邑大水。”他若只是在天上飞罢了,然而蠃鱼不仅是会飞的鱼,还会招来水灾,江南之地本就多水,有太多发水灾的条件,也不知是否为莫文远的心理作用,他总觉得看见蠃鱼之后,空气中的水汽都变浓厚了,云层间似乎有浪花在翻腾,一场暴雨已在被酝酿。
莫文远可不希望自己一回家就发现李三娘食肆被水淹了,所以他只能对中黑羊还有易牙鼎精问道:“有什么好法子?”
易牙鼎精羞耻开口道:“我之神通只对厨艺有所裨益,对妖怪的了解很少,更不要说是山海经中的妖物。”
而中黑羊的回答则简单粗暴:好法子就是把蠃鱼宰了,如此江南便不会有水患。
莫文远却有点犯难:“蠃鱼乃是山海经中的妖兽,可是容易杀的?”
中黑羊不屑一顾:若是穷奇想要杀他说不定还要经过一番鏖战,但是蠃鱼,不就是一条河鲜?和长江里的河鲜没甚区别,便是有也是肉质不同。
等到宰杀蠃鱼后,记得烧他的肉给我吃。
听见他的形容,莫文远奇异地镇定下来,他道:“行,若是能把蠃鱼解决了,一定烧他的肉给你吃。”
中黑羊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用后两条腿站立,同莫文远约定到:就这么说定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超级大河鲜,我来了!
……
即便是山海经中的妖兽都有高低贵贱之区别,穷奇饕餮这种乃是第一阶层的妖兽,都开灵智,而且同一时间天地间只有一只,算是天生天养的大能。而蠃鱼就不一样了,尚未开灵智,便是能引起水灾都是天赋神通,蠃鱼的族群也不算特别小,杀了一只还有一只。不过他们族群之鱼很少出门,难得有条蠃鱼上岸,还被逮住投入降妖伏魔阵中,也挺悲惨的。
既是山海经中的异兽,总有其过人之处,蠃鱼一身鳞片刀枪不入,只有法器与以咒语包裹的凡铁才有用;而他们的移动速度也很快,肉眼可捕捉但人根本抓不住;更不要说蠃鱼长翅膀,只能以弓箭射之。
中黑羊没有此顾虑,他有上天入地之危能,驮着莫文远便踩云拾级而上,站在地上的僧侣只见一道黑影划过,就有一人一羊停滞在蠃鱼面前。
那鱼原本嘎嘎嘎直叫唤,见到中黑羊猛地精噤声,画面陷入凝滞。
大明寺有法力的高僧都在地下,他捉住空隙,发动阵法,干扰蠃鱼之前行路线,莫文远似乎能看见千万条泛着金光的锁链,拔地而起,缠绕在蠃鱼身体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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