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好。
只要能跟你离开这个地方,又何必等到晚上。
事到如今,很多事情,白尹都已经分不清是谁对谁错,谁奸谁傻,只知道那是过往的岁月里,一个人的冲动,加上一个人的懵懂,而酿就的一段悲欢苦酒。
但是有的事情,白尹却不曾忘记:
那就是当时为了哄闻人司别哭,自己真的答应他以后不许别人喊他白尹哥哥。
文衷衷也不行。但是至于后来文衷衷不受闻人司管,非要那么叫,就是后话了。
“白尹哥哥,我好冷,快带我进去啊。”
清泠泠的声音依旧,连唇边的笑意都是那么的可爱。但是白尹却是无端感到一丝厌恶。
于是歪头,看向文衷衷身后的淡黄色身影:“带你家主子进去就是。”
说完这话就径直往执金吾的大门里走,文衷衷一双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一群人守在周围,略显无奈。
孙坚向申恩打招呼,把文衷衷给弄进去,自己向着门里面走着。回头一进门,却是看见沈书缘穿着官服,站在门口附近,孙坚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
沈书缘也看见孙坚看他,脸上不由得划过一丝惊恐,好像做了坏事被人发现了一样,扭头就往暖和的办公室里跑。
申恩把人领进了待客的会议厅里。
白尹看着文衷衷跟着进了屋子,也就不想再多留。
转身就要走人,哪里文衷衷察觉到白尹的动向,哪里肯依,回头就喊身边的丫鬟把门关死了,不许人出去。
白尹身子停顿在门口,似乎有点想硬闯,但是申恩却是赶上前来,低头声对他说了一些话,白尹听完了这些话,脸色却是俨然有点复杂,但是人却老老实实停在那里不走了。
孙坚冷眼看着文衷衷和白尹那里的动静,却是不语,随手往身边的火盆里添了一块炭,波动火苗。
“照顾不周,还叫白夫人见笑。”
文衷衷的脸向着火盆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是没有说话,但是听到白夫人这三个字的时候,却是俨然面色缓和,对于这个称呼很是满意。
孙坚见文衷衷脸色缓和,也不多做废话,只继续插入主题:
“那日才叨扰夫人清净,谦仁觉得甚是过意不去,如今白夫人亲自来了,谦仁更感觉不是。”
文衷衷嘴角似乎微微一翘,对于孙坚的话很喜欢。
边伸手从身边丫鬟的手里接过那个香樟木的盒子,边点头道:“无妨,孙大人倒是客气了,左右家中无事,做这些事情,倒还难不倒妾身。”
她说左右家中无事的时候,还是很意味深长地向着白尹那个方向望了一眼的,但是显然她什么也看不见。
文衷衷取过那个盒子,盒子被孙坚接过。
文衷衷的身子略有些慵懒地倚靠在自己身后的椅背上,眉毛微微蹙起:“怎么说呢,孙大人这个东西,倒是并不难瞧,这个东西,本身都是很普通的东西构成的。”
孙坚皱眉道:“构成?白夫人的意思是这个东西,它不是单纯的一个东西?”
文衷衷略一点头,继续说道:“不错,想要查出这个东西来,的确是有点难度,因为大多数人都会跟孙大人一样以为这是一个东西。
但是,妾身倒是幸运些,曾经家兄研制丹药的时候,偶然遇上过类似的东西。
这个盒子里的黑色颗粒,正是一般的铁粉,但是它又与一般的铁粉不同些,是经过火烧加工过的。
当然,如果只是火烧加工的铁粉,就太简单了,这个铁粉的特殊之处就是,可能在加工的过程中,淬进了大量的硫酸。“
孙坚听到这里,却是略有些迷茫:“如夫人所说,那这种铁粉跟硫酸配合,却是有什么不妥么?”
文衷衷沉默,却像是在思索什么,直到孙坚又问了一遍,文衷衷给身边的丫鬟又推了一把,这才醒悟,微微点头:
“其实我刚才也是在想。铁粉跟这个硫酸相遇,的确会产生一些毒气,但是也只是会产生些味道刺鼻的毒气而已,分量如果不多,不足以威胁人命。”
孙坚沉吟下,却是点头道了一声知道了。回头向申恩又交代了一句好生照顾夫人,他要跟白尹出去说些东西。
文衷衷似乎有点不高兴,像是生怕白尹再跑了。非要一起跟着。
结果被白尹一句随便你就给撂下了。
文衷衷直气得跺脚,申恩不愧是执金吾里孙坚**出来的人物,低声告诉了文衷衷只管安心坐在这里,他找人去盯着白尹他们,一会儿要是白尹有直接走的意思,他们可以第一时间赶到拦人。
文衷衷听到申恩的这番说辞,这次略略安静了下来,不再生气。
那边孙坚带着白尹,七扭八拐地向着执金吾都指挥使司的深处走去。
执金吾就是个好组织,发展了这么多年了,上到厅堂下到监狱啥都有,为了方便检查案子,孙坚的前辈很周全,连停尸房都准备了。
孙坚如今正在领人前去停尸房。
验尸房只是执金吾破案处的一个小小的存在,位于执金吾西北部的一处破旧的旮旯里,里里外外透着骨子阴森。
看门的是个喜欢养猫的鳏夫叫老金,五六十了,在执金吾这里谋个差事混饭吃。
老金颤颤巍巍掏出钥匙给他们开门,一边絮絮叨叨着啥今天天好冷,雪下的越来越大,已经多年不见这样的天了。
一边,那只他养的毛色稀疏的小猫喵喵地冲白尹和孙坚叫。
也不知是为什么,白尹老觉得那小猫的眼睛比做寻常的小猫要瘆人又大的多,就好像阿莲的那双眼睛一样,直勾勾看人,看的人怪难受。
因为是冬天的原因,验尸房的温度并不高。是以房间里的尸臭味不是那么强烈。
执金吾的人还是有点存尸手法的,虽然各个尸体都你挨我我挨你,但是该分配在每个人身上的冰块倒是一点都不少。
但是白尹很奇怪为什么会让他来这种地方,毕竟死去的金陵王或者是别的两个人的身份,都不可能被放在这里。
孙坚进了屋子,可能还是感觉冷,于是便没有结下斗篷,伸手指着身边的一具尸体给白尹:
“这具。”
白尹踌躇了下,他不怕死尸,但是要让一个人揭开遮尸布,是远比直接让人看死尸刺激的多。
白尹伸出他带有鹿皮手套的右手,掀开遮尸布。一张清秀苍白的脸,安详着。
出现在白尹眼中,白尹疑惑地看看这人,又看看孙坚:“这个人……”
孙坚接口道:“没见过?”
白尹皱眉,又看看那安详的脸,摇头道:“也许见过,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我想不出。”
孙坚嘴角轻轻翘了下,继续道:“安国侯家小姐的教书先生,洛良才。”
“安国侯家小姐?”
白尹皱眉,跟孙坚接的金陵王的案子,或者跟他们查的三件案子有半毛钱的关系么?
孙坚停顿会,解释道:“安国侯家小姐,是皇姨的闺中密友,你不会不知吧。而且……上上个月,皇姨可是刚许了安国侯家的世子。”
“那又跟这人又什么关系,就算要唱出西厢记,也不会是……”
白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
表情变得有点僵硬。
第二十九章 白日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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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坚嘴角似乎弯地更加厉害,语气也变的有点轻佻:
“何止是西厢记,怕是还要添段化蝶飞。大理寺王修来向来是个懒散的,才不会查的这么细,也亏是这人是在京城里计划着**殉情,给手下人抓住了。这才顺着安国侯小姐哪里找到了这条线索。”
“而且巧的是。这人死前却是说过一句话出来。”
白尹看看孙坚,却是有点不可思议:“他怎么落你手里的,这件事情不应该是王修来负责么?”
孙坚无奈摇头,指着这人说道:“有点偶然了。这小子,是今晚我在巡查宫城的时候发现的,你知道,今晚是皇姨下葬的日子,这个人企图在皇姨下葬的地点的附近**,给我们遇上了。后来也是正好遇见同去葬礼回来的陈大人,就是是刚才宗人府的那个,他认出是自家的先生,这才有点明白,谁知道,我们才将这小子弄进门,这小子在门口就嗑药死了,我们只好把人丢到这里来。”
白尹沉默,似乎在回想什么:“那他死前又说过什么?”
孙坚继续幽幽道:“他临死前说,‘原来她死的时候,我就在她的对面。跟她隔着那道湖水’。”
“……”
“区区一个教书先生,哪里有那样大的面子。被请去参加国丈的生辰?所以,皇姨的死,绝对不单纯。”
白尹听完这席话,却是蓦地感觉室内的温度慢慢变得冰凉起来。几乎是隔了好一会,他才沉吟道:“或许,萃馨是所困。但是这件事情。你应该跟王修来讲才对。”
“王修来?”孙坚咀嚼着这个名字,似乎有点不屑,“我单独告诉你,当然有我的道理,你也知道,王修来向来是个烂泥糊不上墙的东西。而且……”
“而且什么?”
孙坚沉吟一下,似乎咬了咬下唇:“而且,我思来想去,觉得皇姨真的死的很诡异,因为,皇姨死的时候,正是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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