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抚摸着信上的字迹,心里一片柔软,这些都是越吟默默为他做的。
思及此,宫阙提笔,给越吟写了一封回信,丝毫不加掩饰的表露了自己对他的思念之情,又将自己要去黔州查案一事告知了越吟。
信写好后宫阙便将其放在了一边,等墨染回来后再让他送出去。
宫阙取出木盒中安放着的那枚越吟送给他的埙,递到唇边,慢慢的吹奏了起来。
他吻过越吟吻过的吹口,按着越吟按过的音孔。
这是宫阙近来才学会的,吹的不如越吟好,只是每当宫阙想越吟的时候便会拿出来吹上一吹。
一曲还未吹完,门就被人推开了,宫阙原以为是墨染回来了,结果却看到进来的是宫政。
宫阙将埙放下,起身过去行礼:“父亲。”
“阙儿,方才是你在吹埙?”宫政看着宫阙问道。
宫阙看了一眼案上的埙道:“是。”
“以前倒没发现,阙儿还喜欢音律。”宫政也看了一眼案上那个有些旧了的埙道。
“近来发现有些意思,便学了。”宫阙不想多说,便转口问道:“父亲来找孩儿可是有事?”
宫政转回视线,看着宫阙道:“没什么大事,就是阙儿你近来不是接了黔州的案子吗,听说阙儿要亲自前去查探?”
“是,此案有些蹊跷,孩儿需得到当地查探过后才能找出由头。”宫阙道。
“为父也听说了那个案子,只怕其间没有这么简单,阙儿此去应当多加小心。”宫政拍着宫阙的肩道。
“是,多谢父亲挂心。”宫阙一拱手。
第45章 第 45 章
宫政看着宫阙疏离客套的样子眼神有些落寞,只一会儿便又恢复常态:“还有一事,想来你也听说了。”
“父亲说的是王书道一案要结了这事?”宫阙问。
“正是,为这案子,为父已经与四皇子一派争论良久了,没想到这次四皇子竟然要舍弃王书道这枚棋子了。”宫政脸含愠色。
“拖了这么久,双方都不肯轻易放过,四皇子也是没辙了;再说舍他一个,四皇子还有其他的棋子,他自然不会因为王书道而将自己也搭进去。”宫阙道。
“四皇子一放手,请旨让皇上尽早结案,我们可就失去了一个好机会。”宫政仍有些耿耿于怀。
“父亲也不必太过忧心,”宫阙转身从案上拿起一张写着字的纸递给了宫政,“王书道没拖下来四皇子,可他们就不一定了。”
宫政看着纸上写着的好几个州名不解的看着宫阙:“阙儿,这是何意?”
宫阙牵起嘴角:“这是孩儿得到的四皇子在各州的势力分布,父亲不是正愁挖不出来王书道一案其他的犯案之人吗?按着这些地方查,孩儿相信父亲会有所收获的。”
宫阙刚接了新案子,正好没时间再去查这案子,而宫政本就一直在查,如今把线索给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宫政一听果然喜上眉梢:“阙儿,你果然不会让为父失望!”
宫阙没说话,只笑了笑,对宫政的夸赞他一向反应寡淡。
宫政也早就习惯了,此时心里一高兴便想着说:“阙儿,我看你那埙有些旧了,过几日我让人送个新的过来。”
“不用了,多谢父亲美意,我只喜欢这个。”宫阙淡淡的道,说完眼带深情的看了一眼桌上那枚旧了的埙。
宫政听他一口回绝也不生气,只是不明白那埙有什么好的,便又下意识地往桌上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那埙的旁边还放着一封写好的信,上书——越吟亲启。
顿时,宫政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他早就派人探听过宫阙与那越家公子的关系,疑有短袖之风,简直伤风败俗。当时宫阙还在浀州的时候他便写信提醒过要注意分寸,没想到如今两人分开了还有书信来往,看来是还搅和在一起,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了。
“阙儿,你一向懂事,为父也不曾对你多加管束;但你该明白,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宫政突然严肃道。
宫阙还不明白父亲怎么突然说这个,一看案上自己写给越吟的书信便明白了:“孩儿自然知道。”
“那你就该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总与些商贾人家混在一起!”宫政道。
“父亲想说什么便直说吧。”宫阙看着宫政道。
“好,你和那越家公子到底怎么回事?”宫政开门见山。
宫阙垂眸静默了一会儿,然后认真道:“我钟情于他,两情相悦。”
“你!”宫政脑子轰的一声,一时说不出话来。
“父亲不必多言,此事我已决定好了,绝不更改。”宫阙坚定的道。
“你——好!”宫政捏紧了手上的那张纸,一甩袖往门外走:“我看你到时改是不改!”
宫阙看着父亲愤然离去的背影,心中丝毫不为所动,转身坐回了案前,拿起埙继续吹那一曲未吹完的曲子。
腊八节后,天越来越寒了。
王书道一案果然很快下来了审判书,以收受贿赂,私加赋税,中饱私囊,欺下惘上等一系列罪责将王书道处以死刑,其子发配充军,女眷皆没入奴籍。
据说,王书道在得知审判结果之后便疯了,开始随意攀咬,妄图将其他官员也一道拉下水,更甚的是,他竟然还攀咬到了四皇子的身上,一直大喊着说“是四皇子让他这么做的,是四皇子!”
不过,这些话一句也没有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在王书道发疯的第一天夜里,他便被发现自缢在了死牢之中。
皇帝得知了王书道自缢一事之后并无多说什么,只下了一道圣旨,大肆赞赏了宫阙一番,又给了宫阙许多的赏赐以作嘉奖。不过当时宫阙已经离开宸州前往黔州查案去了,自然没法再去接这一道嘉奖的圣旨,最后只能由宫政代接了下来。
“哥哥,哥哥!”权铃追在忙个不停的权铭身后:“符笙怎么还没到啊!他真的会来吗?”
权铭对下人吩咐完最后一句,转身对权铃道:“我的好妹妹,会来,会来,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请柬早就发了,符家的名单上确实有符笙的名字。”
“那他怎么还没来啊?我都等了他一早上了。”权铃嘟着嘴低下了头。
权铭无奈的扶住权铃的双肩道:“应当快到了,你先去歇着,符笙到了我立马告诉你,好吗?”
权铃抬头看了一眼权铭边上好几个候着要禀报事务的人,撇撇嘴道:“好吧,符笙到了一定要尽快告诉我哦!”
权铭一笑:“是是是,歇着吧,跟了我一早上也该累了。”
“那哥你忙吧,我先走了。”权铃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接着便转身往远处走了。
结果还没等权铃走多远便听到身后有家丁喊道:“少爷,符家的人到了!”
权铃一听立马转身跑了回去,停在那家丁面前:“来了吗?在哪呢?在哪呢?”
权铃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问把那家丁给唬住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在,在门口。”
“哎——”权铭刚想叫住权铃,便见她早已笑着往门口跑去了,“唉——”
权家大门口,符家一行人刚到,就见权振铎带着家丁出来迎接了。
“符公子来了啊。”权振铎笑着上前打了招呼。
“权老爷。”符筠客气的对权振铎行了一礼。
符笙跟在符筠的身后也出来对着权振铎行了一礼:“权老爷好。”
“好好,这位就是符小公子了吧。”权振铎笑看着符笙道。
“正是舍弟。”符筠道。
“来来来,都进去说,”权振铎领着符筠和符笙往待客厅走,“两位公子可真是一表人才啊!”
“权老爷过奖了。”符筠浅笑着道,“晚辈不才,怎担得起权老爷您亲自来迎。”
“哈哈哈”权振铎大笑了起来,“符公子这么说就见外了,老夫还没谢过前些日子贵府对小女的关照呢,那段时间真是多亏了贵府慷慨相助啊,不然小女还不知道要遇到什么危险呢。”
“权老爷言重了,令媛既是舍弟的朋友,符家自当照顾妥当。”符筠仍挂着笑。
“符笙!”权铃跑过来冲到符笙面前一把抱住了他。
众人看着突然跑出来的权铃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符笙被她这么一抱更是愣住了。
倒是权振铎很快的反应过来了,指着权铃道:“放肆!铃儿,还不快将符小公子放开,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权铃听到父亲这么说,不情不愿地松开了符笙。
“符小公子没受惊吧?”权振铎关怀的看着符笙问道,又责备的看着权铃道:“铃儿,爹平时怎么教你的?总这么莽撞,没一点姑娘家的样子!”
权铃在一旁低着头,鼓着个脸,时不时看一眼符笙。
符笙看着一旁委屈的权铃转头对权振铎笑着道:“无妨,权老爷不必责怪小铃铛了。”
“没事就好,都是老夫平时给她惯坏了,让各位见笑了。”权振铎笑着道。
权铃看了一眼父亲,一拉符笙的手,便拉着他往远处跑了:“走,符笙,我带你去玩!”
符笙被权铃拉着手跑,没办法只能跟着,转头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家大哥。
“哎——,铃儿!”权振铎一看自己女儿拉上别人家公子就跑一阵无奈,只得转头跟符筠表达歉意:“这丫头从小就这样,管不住,真是对不住两位公子了。”
符筠看到了自家弟弟那个眼神,心领神会:“无妨无妨,他们俩都还小呢,就让他们自己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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