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朕不喜欢这里,但这床还是蛮舒服的嘛。”
这样想着,他便又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然后数着数等端木药回来。
终于过了半个时辰之后,端木药端着一盘百花糕坐在了他的身旁。
“陛下,起来吃东西了。”
李洛苏迷迷糊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又等睡着了,他倚在靠枕上,看着那盘百花糕却不想动手。
于是,他看着端木药,道:“朕胳膊痛,抬不起来。”
“那陛下还要不要吃?”
“太傅喂朕,朕才吃。”
看他一脸得意地笑着,端木药也不确定小家伙心里打了什么坏主意,但想到那日他拉弓射箭的样子,确实有可能太过用力而伤了胳膊,便亲手拿起盘中的点心,一块一块喂他。
“陛下慢点儿吃,不然会噎着的……”
李洛苏狼吞虎咽之后,又连喝了三杯茶,才满足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端木药用帕子轻轻擦干净了自己的手指,刚才喂食的时候小家伙的舌头总是不经意地就舔到了他的手指,那柔软湿润的触感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陛下既然已经饱了,就躺下好好休息吧。”
他正准备给他盖被子,小家伙却按住了自己的手,道:“被子太薄了,朕冷。”
“那我给陛下换一床厚被子?”
“不要,被子太厚也不好。”
“那陛下想怎么样?”
“太傅你过来,抱着朕一起睡就好了。”
端木药本想拒绝,但李洛苏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看他装出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端木药也只好勉为其难地上了床。
当他脱掉外衣刚刚盖上被子之后,李洛苏立马就挤进了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把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胸前。
小家伙呼出的热气弄得他脖子里痒痒的,还不停地往他怀里蹭,裹在他腰上的双臂力量之大,根本不像是连胳膊都抬不起来的样子。
“……陛下,你不要乱动,这样被子会漏风的。”
李洛苏听见这话便不动了,他只是更紧地抱住了端木药。
细小的抽泣声传来,端木药感觉衣领处湿了一片,他急忙抱住怀里的人,抚着他的背,问:“陛下哭什么,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本来还埋头在自己胸前的小家伙抬起了脸,眼角和鼻头都红红的,看起来有些委屈。
“朕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被关在冷宫里的,那里除了朕,什么活物都没有,又黑又冷,没有炭火,朕都睡不着觉,后来还被粟罂灌了毒|药,药效发作的时候,朕只觉得如果能赶快死掉就好了,但一想到还没见到太傅,就只能忍着……那个时候,朕真是太寂寞了。”
听到小家伙告诉自己这些痛苦的事情,端木药心疼不已,他抱着他,轻声安慰道:“没事了陛下,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太傅,你亲亲朕好不好?”
“……?”
端木药看着他,有些吃惊。
“好不好嘛……”
“……陛下,为何提这样的要求?”
“因为,朕以前难过的时候,父皇母后和姐姐们就会来亲亲朕,然后朕就好了,现在只有太傅你在,朕不想心里难过,所以……你就亲朕一下好不好?”
端木药第一次在李洛苏琥珀色的眼睛里见到了渴求之色,伴着他红红的眼角,还显得有些旖旎。
小家伙的腿还在无意识地蹭着他,端木药突然觉得自己心中多了一丝不同的感觉。
他的手抚上了李洛苏的脸颊,微凉的指尖蹭过他的眼角,感受到了那里炽热的温度。
“陛下想要的,臣无法给予你。”
“哪怕一个也不行吗?太傅要怎样才肯答应朕?”
“臣只怕陛下会后悔。”
“朕不会后悔的,已经再也没有什么事,是比太傅你不在朕身边更让人后悔的了。”
看着他焦急的神色,端木药笑了笑,道:“陛下不后悔就好,那臣给陛下的就不只是一个,而是千千万万个了。”
细碎绵延的吻或轻柔或粗暴地落在了李洛苏的身上,宽大的龙床上顿时乱作了一团。
***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李洛苏才被端木药叫醒。
外面太冷,被窝里的余热让他不想起床,他睁眼看看端木药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陛下,该起了。”
“不要,朕的腰好疼,太傅你昨晚太过分了。”
“……不是陛下你要求的吗?”
端木药有些无奈,到底是谁昨晚一直缠着他的。
“哼,就是你过分,就是你就是你……”
“好好好,是臣的错,陛下就别咬了。”
没想到小家伙大早上就给了他一个牙印,虽然不深但还挺疼的。
端木药把他的胳膊拉下来,却突然又看见了一排牙印。
“陛下,你这胳膊上是怎么回事?”
李洛苏看见自己胳膊上的痕迹,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就是……那时候太傅你不是回扬州了嘛,朕当时总是忍不住去想你,气不过就咬了自己一口,以此告诉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端木药听了之后又好气又好笑,捏着他的脸说:“陛下以后不许再干这种蠢事了。”
“知道啦,朕一点都不蠢!”
李洛苏又磨了端木药一会儿,让他亲了亲自己,才终于肯起床。
两人沐浴更衣,吃了早饭之后,李洛苏看起来精神好多了,于是便想让端木药带他出去转转。
“陛下你刚刚才转好,还需要好好休息才行。”
“朕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多天了,就想出去走走,再说了朕昨晚有太傅陪着已经休息的够好了。”
端木药看着他挑了挑眉,一脸怀疑。
谁早上还喊腰疼来着?
不过最终他还是给李洛苏换上了一身雪白的衣服,这是他极少穿的颜色,以前小家伙总是穿的花花绿绿,绫罗绸缎贵气逼人,怎么看都是个纨绔,而这身白衣,倒衬得大病初愈后的他多了几分清静之感。
收拾妥当之后,两人一同去了御花园。
雪后的御花园一片洁白,只有盛开的冬牡丹泛着娇艳的红色。
一同被放出来的还有白虎,它头上顶着端木药的那只黑猫,兴奋地在雪地里撒欢,滚累了就仰面朝天躺着,露出自己柔软温暖的肚皮,让已经年迈的黑猫踹手眯眼趴在上面取暖。
李洛苏拉着端木药的手,两人坐在亭子里,一同看着园中黑猫给白虎舔毛的情景。
端木药替他紧了紧斗篷,道:“听说之前左丞相被罢,是因为劝谏陛下不要兴建帝华台的原因,对吗?”
突然听他提起这件事情,李洛苏有些心虚,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支吾道:“是……有这么件事,但那……但那只是朕的一时之失,朕发誓,以后不会再也这样做了。”
看小家伙诚恳的样子,端木药笑了笑,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臣没有责怪陛下的意思,只是这次的叛乱对工部牵连甚广,帝华台也因此停工了,不知道陛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李洛苏看看他,道:“朕也……不知道,太傅有没有什么意见?”
“臣觉得,既然已经建了,那就干脆让工部剩下的人戴罪督工,赶在明年上巳之前建好它,这样也可配合陛下的登基大典,以彰威仪。”
李洛苏没想到端木药会这样说,高兴地扑到了他的怀里,亲了他一口,道:“太傅!现在全天下对朕最好的人就是你了!”
“那陛下以后可要做个好皇帝啊。”
“不,朕不要做好皇帝。”
“哦?为什么?”
“太傅说过,只要朕一直没有成为一个好皇帝,你就会一直辅佐朕,朕现在要你实现这个诺言,朕要你回来,做朕一辈子的右丞相,而且……”
李洛苏摩挲着端木药的眉眼,道:“十一岁时,你说过会给朕一个成人礼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成人礼?”
端木药笑了笑,抱住他道:“昨日大寒,成人礼臣不是已经送给陛下了吗?难道陛下还想再要一遍吗?”
李洛苏见他笑的促狭,突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脸上不禁红了起来:“太傅!你果然是个变态老夫子!”
*
御花园里两人的笑闹声传了过来,李微萱和其余五个人一起松了口气。
“这样,咱们的任务就总算是完成了吧?”
李墨桃远嫁楚国已久,昨天才在婚后第一次回到家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李玉兰:“话是这样说,但你们不觉得这个结果跟当初定下的目标比好像有点儿歪吗?”
李海棠:“歪了吗?”
李茉莉:“是有点儿歪,让他俩和好但没让他俩在一起亲亲抱抱吧?”
李清荷:“我记得当初咱们在月老庙求的是粉线护符吧?”
李微萱默默举起了手:“那什么……当初咱们一起去求过一次之后,我又自己去了一次,那次是替我和阿凌求的,顺便也给他俩又求了一次,但庙里的师傅……那次好像把护符拿错了,都是红线来着……我也是出嫁之后才想起来那上面的花样不同的!你们别打我!”
其他人听到这话,都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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