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凌波端坐在那里,有些尴尬地笑着,他现在很想离开这里,但又不能扔下李洛苏不管,只好祈祷他的陛下赶紧出来,不要真的在里面待一个晚上。
秘香阁里亮着些许蜡烛,重重帷幔之后是夏拒霜窈窕的身姿。
李洛苏拨开那些纱帐,坐在了他的面前。
他细细地打量着夏拒霜,然后笑了起来。
“庭前木芙蓉,姿色犹殊异,不愧是京城名伎,总算是知道为何朕手下的男人都拜倒在你的芙蓉裙下了。”
夏拒霜也笑了笑,给他倒了一杯清茶,烛光衬得他眉眼温柔。
“本自江湖远,常开霜露馀,我不过是一介下九流的舞伎,能惊动得了陛下前来,还为我一掷千金,实在是愧不敢当。”
他拿出那只扳指和玉佩放在桌子上,然后把玉佩推到了李洛苏的面前。
“一只扳指就足够了,我的身价并不值那么多。”
李洛苏看了那块玉佩一眼,道:“这普天之下都是朕的东西,朕乐意出多少,就出多少。”
“但这玉佩对陛下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吧?上面刻着的芍药花,到底代表着谁呢?”
李洛苏沉默不语,这玉佩是他十五岁那年,端木药送他的生日礼物,虽然是他不喜的芍药花样,但他还是一直戴在身边,就像那根端木药亲手编织的发带一样,他从未摘下过。
“听说端木公子已经离开京城,回去扬州了。”
见他不说话,夏拒霜便自顾自说起来。
“若是因为我的原因而让他丢了官位,那陛下大可不必这样,他与镇国将军虽与我关系要好,但各自都是有喜欢的人的,还请陛下忘了那些龃龉,让端木公子回京吧。”
“你骗人。”
李洛苏摇摇头,道:“如果只是单纯的关系好,那我那天在你家看到的是怎么回事?”
夏拒霜叹了一口气,道:“既然陛下流连过烟花之地,也该知道这些地方的某些助兴手段,那天是有人故意要设计端木公子,虽然是应在了我身上,但我也只是那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万幸的是端木公子并没有中招,所以他才能给我施救,而没有酿成大错。”
李洛苏想了想那天的情况,确实有些巧合了,不管他去或不去,最终端木药都有可能受到伤害。
“可,为何会有人设计你们?太傅他一向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
夏拒霜看着他,道:“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的,陛下不如换个角度想想,若是端木公子和他的人都走了,那受益最大的会是谁?”
李洛苏听了他的话,脸色阴晴不定起来,他拿起桌上的那块玉佩又戴回身上,然后起身走到了门口。
“陛下若是想明白了,也不要急,无论任何事都总有办法解决的。”
“谢谢,告辞。”
秘香阁的大门又被关上,夏拒霜看着窗外奔流的河水,只希望这位与他长的极像的天之骄子,能平安无事。
作者有话要说:
荼沉水:我的白月光和我的红玫瑰见面了,而我却在边关打小怪,好怕他们修罗场_(┐「ε:)_
小牡丹:我和芙蓉组自行车了(滑稽.jpg
芙蓉君:我和陛下组自行车了(滑稽.jpg
端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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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贵乱一波23333_(:D」∠)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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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血罗裙
粟罂正在书房里推演棋谱,外面院子里的树叶被吹的哗哗作响,摇曳的树影映在窗子上狂乱地舞动着,看上去有些狰狞。
看来今日的夜风甚是喧嚣啊。
正当他在棋盘上推演到一个关键点时,管家领了一个样貌丝毫不引人注目的小厮进到了书房里。
那小厮低眉顺眼恭敬道:“大人,小的有要事禀报。”
粟罂放下棋谱,见是他手下的线人,便挥挥手让管家出去了。
“你有何事要报?”
“回大人,今夜芙蓉君在潇湘坊再次开阁,而拔得头筹的正是当今的陛下,然而陛下在秘香阁里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出门回宫去了,且离开的时候,脸色不大好。”
粟罂心里吃惊,李洛苏突然微服去潇湘坊见夏拒霜,这倒是让他有些始料未及的。
他急忙问道:“那芙蓉君呢?”
“芙蓉君还在阁中,无甚大事。”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潇湘坊,继续盯着吧。”
“是,小的告辞。”
书房内一片寂静,听着窗外的风声,粟罂坐在那里很久未动。
他不确定李洛苏此时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去见一个对他毫无意义的伎子。
想起之前对端木药的设计,粟罂心中一动。
难道……是因为这件事吗?
他又想起观莲节宫宴上老皇帝被行刺之后,在庆熙阁里与夏拒霜的那番对话,心里突然感到不安起来。
差点忘了,这位名动京城的关键人物知道的事情应该也不会少,若是不好好处理一下,怕在以后会是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他起身去拉开放在角落里的五斗柜,拿出了一件带兜帽的黑色斗篷,然后独自一个人出了家门。
***
李洛苏走后,夏拒霜独自一人在秘香阁中待着,他倚在窗边,看着窗外因秋日多雨而暴涨奔腾的洛水出神。
夜风喧嚣,不知边塞战场上的风声是不是也如此让人心乱。
他想起荼沉水,想起那日被设计之后他对他说的话,不禁苦笑起来。
真是不值得。
但即使他这样的人和他这样的事如此微不足道,也还是会被人利用,到底是谁想搅得这一池清水变浑呢?
夏拒霜从出生起就没有掌控自己命运的资格,原本以为遇到了荼沉水就能变得随性开心一些,或许还能奢望有一个幸福的结局,结果却被人当成棋子挑拨了他人,也亲手伤了自己和他的心。
他忽然有些不甘起来,想知道到底是谁制造了这一切。
“我当然是只想制造我看中的人的命运,比如说京城第一名伎的你,芙蓉君。”
夏拒霜的脑海里闪过某些片段,他心中一动,拿来笔墨,摊开了一张描金芙蓉花的纸笺,提笔写下了自己的那些猜想。
一路从红菱殒命的那夜开始,直到他与端木药被设计的那日,好像或多或少,都避不开一个人。
正当他思索着到底有没有切实的证据,能证明这些事都是那个人所为的时候,阁外的小侍女敲了敲门。
“芙蓉君,粟大人来了。”
夏拒霜的手一抖,笔上的墨汁便弄脏了那张纸笺,他急忙甩了一下就把那张纸塞进了自己的坐席底下。
小侍女半天都未听见回答,心里有些为难,也有些害怕。虽然之前那位客人已经回去了,但她也拿不准芙蓉君今天到底会不会让这位大人进门。
正当她想劝粟罂回去的时候,门内传来了夏拒霜的声音:“请粟大人进来吧。”
小侍女松了口气,替他打开了秘香阁的大门。
“芙蓉君,真是好久不见啊。”
粟罂摘下兜帽解开斗篷,坐在了桌子前面。
夏拒霜笑了笑,为他倒了一杯酒,说道:“多时不见,也不知大人突然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没有贵干,就不能来看看你了吗?”
“当然不是。”夏拒霜掩面笑道,眉眼里是一如既往的风流神色。
“只是从未见大人在晚上来过潇湘坊,以前留大人夜宿的时候,大人可总是借口夫人管得严,从没同意过呢。”
粟罂喝了口酒,笑道:“实不相瞒,我今夜来此,就是因为家里夫人生了气,才到你这里避一避风头。”
“哦?大人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给你开门?若我今晚有客人在呢?”
“芙蓉君如此受人欢迎,有客人在也不稀奇,我不过是想来碰碰运气,你若真的不开门,那我就只好坐在秘香阁外,独自一人到天明了。”
“哎呀,到底夫人是生了什么样的气,能让大人宁愿独自夜宿舞伎门外,也要退避三舍呢?”
那位陛下前脚刚走,这位大人后脚就跟来了,实在也太巧了些。
夏拒霜看着他的那件黑色的斗篷,不禁想要试探一下对方的目的。
“当然是让夫人知道了一件她不能知道的坏事,所以才会大发雷霆。”
“那这能让夫人大发雷霆的坏事……是大人亲手做的吗?”
粟罂的手指摩挲着酒盏光滑的边沿,他用那双看上去有些阴鸷的眼睛盯着夏拒霜,久久没有开口。
“既然大人不想告诉我,那我倒是有一件事想问一问大人。”
夏拒霜换了一个姿势,倚在漆绘的凭几上,道:“说起来,还是春日里的时候,大人好像来招过我们家的歌姬红菱去府宴上助兴,不过那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她回来过了,想必是大人看中了她已经为她交过赎身费了吧?也不知道您家夫人生气,是不是因为她在府中没有尽心伺候的缘故呢?”
粟罂听他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把酒盏放下,起身绕过桌子,坐在了夏拒霜的面前。
他伸手抚上这位名伎的脸,指尖一边在他的嘴唇上蹂|躏,一边叹道:“不愧是芙蓉君,还是如此玲珑剔透,叫人喜欢,但你既是个聪明人,又为何要说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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