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一转,“太傅,天子之师,压孤一头,孤也不能平白的让你占便宜,这样,你蒙着眼来,这才公平。”
南国的太傅掌有实权,参与朝政,位比丞相。燕山君早看老太傅不顺眼,碍着他天子之师的身份,没死命下手。
连城不过十八,若取老太傅而代之,可谓南国历来最荒谬的一飞冲天。
只是,这神特么的公平,放眼三千界,就你家‘公平’够不要脸,母猪和大象都能对等了,去你二大爷的公平。
并不想当什么狗屁太傅,怕天打雷劈,你爹我谢谢您祖宗十八代咧。连城道,“这对我就不公平了,才疏学浅,能力有限。”
燕山君不慌不忙,“别急,我让她们每个人耳朵上戴不同的铃铛,这就再公平不过了。”
连城嘴角一阵抽搐,真他姥姥的会玩。
若非姚星竹念着一耳朵的‘大局为重,大局为重,’他真想一脚踹他脑门上来个‘大局已定。’
连城没开口,燕山君默认他同意,欢欢喜喜的吩咐下去。
等蒙眼的黑色长缎子一呈上,燕山君迫不及待的让他覆在眼上,一改残暴之色,望着连城如一条卑躬屈膝仰人鼻息的狗。
直到,耳畔铃音传来,静听一声,连城执起玄弓,搭箭,勾弦……
一举成名!
作者有话要说:
走向没有变,只是加了一些情节,感觉会紧凑一些,会再看看下章现世
醉花阴
第22章 霜露沾衣,暗香盈袖
漫天的红瞳鬼鸟,血流成河的仙山云颠,黑云卷集,呼啸的翻卷,又忽的散去,来来回回数次,永夜降临,天幕坠落,万鬼同泣。
残旗凄草,横尸遍野,大地亦开始震颤,那一双双从地下探出的手如雨后春笋般的在人间开出青墨色的花。
同聚仙山之下的正道邪道惊惧的望着邪气凛然的山巅,面前忽的震颤,众人灵气俱消,御剑者径直跌落。
下方地面裂开,一只血印手掌扣住地面,撑出一张黑雾袅绕的身影。
那是一具干尸,青筋可显,赫然一双熠熠黑紫的双瞳。一具接一具,铺天盖地,漫山遍野,只在一瞬,人间炼狱,喋血千里。
……
一段不愿回想的过往。
连城仰头看了看天,朝阳待升。
终于记起来了,他记得一声婴儿啼哭以及玄灵子在结界中一声一声悲怆的呼喊:“连城,晨曦活过来了。”
活过来了!
低头看着青玉司南佩,灵光流转。
这青玉不比旁的,有连城的一缕魂思,下垂的也并非常用的穗子,而是青珠璎珞以及一个抹平棱角的海螺。
佛塔与山并齐,暖青的白茫照着他的脸,晨风挽起他的发丝,无端凄苦哀转。
他的神情恍惚,眼中亦有迷茫,红绸拂面,金玲涔涔,高束的白发从背脊落下,满含风霜。
嬴苏离连城十步远,凝碧色的眸子专注眼前,绣着曼珠沙华的袍子随风而动,满头的黑发落踝,仅于尾端系着一根雪色长绸,静默的站着,白衣黑发,一身冰霜。
和连城一样,得道早,面容皆定格在少年时期,除去一双眼无可厚非的有了岁月雕琢,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青睫依然,红唇如凝,丹青墨染般的容貌,清雅共妖邪。
直到远山朝阳半现,连城方模棱两可的问:“在什么地方?”
嬴苏道:“沧澜水境。”
“哦,”连城应了一声,揉着眉心,顿了顿,“你让我好好想想吧。”
这就是要赶人的意思,连城话说完,嬴苏便离去。
他这才往后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转瞬抛在脑后,挑眉轻笑了一下:“傻子才去。”
红尘滚滚多少事,少得一事是一事。
连城拍拍屁股走的痛痛快快,半分犹豫也无,一直到天色大亮他方停下。
……
西郡,九重城。
原南国都城,三千界一统后,帝以臣伏难之陈,于人界六国之地设郡县。
人间四方花色异,桃花落,闲池阁,稚童欢声,犬吠轻叹,又一携柳不归客。
昨夜,刚下一场雨,九重城雨雾未消。
赤脚的孩童手持风车从街道前跑来。跑得极快,手里的风车仿似旋在风里的花,竟奇异的有些绚丽。
青街石板,铃音涔涔。
城门方开不久,那个奇怪的男人牵着一匹红棕色的老马走来。
身后的朝阳将将升,红霞万里,泛着青,露着白。
男人和孩童是一般打扮,陈旧的白衣,狰狞丑陋的黑色獠牙鬼面具,发高束,成马尾以红绸相缚,以及,四个落侧边的金玲,随风依漾。
七月十四,天地属阴,三千界一年一度的驱魔节。
驱的谁?奸佞容情。
在这一日,三千界所有的百姓会一并换上同样的装扮。
白衣,红绸,铃铛,面具,一整日万事停歇,跳着月宫流传下来的驱魔舞,唱着千年不变的驱魔歌。
古往今来,从未有谁如容情一般,不是鬼神,却比鬼神更令人谨记,提及之时,无不痛恨咒骂。
千年前的伤痛,时至今日,仍不休。
天还早,街上的人不多。许是男人一头皆白的发太过瞩目,每过一处,都有目光探寻看来。
连城提一壶酒,对周遭目光视若无睹,按着旧年的记忆往前走。
他总觉得,不管人在,或不在,他总要回来瞧瞧。
“阿翁,劳驾去闲池阁。”
九重城是水乡,房舍楼宇多是临水而建,连城要去的地方又在更深处,只水路可达。
乌篷船上的老叟未醒,连城蹲下,手往船板上敲了敲。
老叟惊醒,正是混沌之时,声音也没听多清楚。
起身扶了扶斗笠,细细打量着连城,细皮嫩肉,可这头发已是全白,戴的面具黑面獠牙还掉漆,一身衣服更是旧得不能看。
九重城的人富庶,难得来个不伦不类的,老叟斟酌了会儿,以防万一,还是说道:“换艘船成不,我这不载耄耋老人,出了事情麻烦多咧。”
‘耄耋之年’的连大爷,为自以为尚且年少的自己默然了那么一会儿,拿着自己的一缕白毛急了,厚颜无耻的据理力争,“可看清楚,小爷我十八一枝花,这娘胎带的。”
十八,那是十八,就不知道连大爷今朝过的是第几个十八了。
声音清冽得,有如弦音声起的一曲醉春风。
老叟怪道:“听你这声音,也是九重城的人?”
连大爷将自个这白毛往后一扔,晃得铃音叮铃,“自然了,许久不回,往后准备长住了,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可别诓我钱,行情我也是知晓的。”
老叟怀疑的望了一眼,既不是老人,有银子能不赚,不过,“这马也来?那可要另收钱。”
年过花甲的老人,眼睛精明得厉害。
连城稀罕,“马也收钱?”
老叟颇是冷傲,“爱给不给。”
连城从善如流,“自然给,以后多关照,只是,可否打个折。”
“就这个数。”老叟手上比了比,摇头,没点能商量的意思,“要不中,那您往前走再寻寻,老头儿我概不二价。”
今日驱魔节,就他独一家,坐地起价,底气十成十的足。
瞧瞧,瞧瞧,毫无尊老之心,见了亲爹祖宗一个个傲得和什么似的。
连祖宗不比当初大权在握风光无限,他现在一个酒鬼穷逼,哪里有多的钱。
背过身去,全身上下摸遍,除了那块青玉司南佩,竟找不出半分钱,急了……
前看,后看,顺带连老马身上都搜了一圈。一巴掌拍在马背上,连城学着蜀地的语气,低喃一句:“格老子的,谁偷老子的钱。”
老叟‘切’的笑了一声,尽在不言中,“绕道,绕道,改日带着钱来。”说着就要上岸。
“别呀,你看……”连城转身正想说些什么,一锭银子扔在老叟足下。
连城顺着方向看去。
青石拱桥下,撑出一叶轻舟,轻舟之内数框槐花,轻舟之前,一方矮桌,一壶清酒,两个身影,身长玉立,通看全身,只余两个字:有钱。
不是冤家不聚头,正是嬴苏和姑苏无妄。
合着早就知道他不会去沧澜水境。真是阴险。
姑苏无妄一撩发,朝连城笑了一下,大大方方的转向老叟,“阿翁,我朋友给的钱可够了?”
老叟拿了钱,顿时眉开眼笑,“够了,够了。上船吧。”
连城一偏头,反手给了姑苏无妄一个中指,随即麻溜的牵马上船,“阿翁,快走。”
姑苏无妄和嬴苏那条船是运载槐花的,按道理他们在码头要停那么一会儿。
姑苏无妄展开折扇,“这老流氓真……”厚颜无耻。
对面的人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姑苏无妄接下来的话就给咽了下去,话锋一转,“要追上去吗?”
嬴苏道:“不必,我知他去何处。”
三千界,他能去的也只有那几个地方。
……
竹篙拂水,连城那边走了会那老叟方道:“闲池阁那边乱得很,本是个无主的地界,时不时便来一群鬼怪妖魔占着,可得小心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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