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开学就引起了一场学生群殴事件,仔细来说,也算不上群殴,而是群被殴,搞到最后,原来还是个糊涂帐,简单说来,就是凌言打错人了。
浅溪的好哥儿们,自然是受了齐天大冤,不过是闲聊时开玩笑自己是本校恶霸,就被莫名其妙的殴打了,外人哭笑不得,内人也不肯咽下这口气。
凌言和浅溪是同班。
一进班级,凌言就用轻佻的目光打量的浅溪,依他所见,看不出来,浅溪也是略有身份的嘛?
可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凌言是猜想,误打误撞,竟然也真的猜对了,可当事人浅溪,却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一般,更没有像凌言那样,架子很大。
浅溪无意间发现凌言好像一直在看他,很不自然的动动,望着他浅笑,眼睛闪烁着,“你好,凌言……同学,你一直看我,有事吗?”
阳光此刻明媚,几分光束打在凌言的衣服上,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凌言的表情很慵懒,似乎微微嘲诺——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浅溪就有些尴尬了,但还是微笑,“如果你是没事,请不要再看着我了。”
“你是浅家的人?”凌言抱胸,眯起的眼睛像是一只高贵的猫。
若是浅家的人,也不该这么平庸。凌言心想。
“嗯?”浅溪没反应过来,但想着尽快拜托纠缠,轻轻一笑,“你说是就是了。”
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说完之后,从容的走到座位上坐下,眼神闪闪的盯着凌言。
和浅溪一起盯着他的还有很多人,浅溪知道,这些女生又犯花痴了。
看到花粉们的目光,凌言凌冽的一瞪,重重道:“滚开!再看小爷挖了你们眼睛。”
“切,不看就不看,走了!”不屑的言语中,人群散尽。
凌言以为这样自己就能摆脱那些女生的纠缠了,可事实正好相反,现代的花痴女生,特别喜欢佯装高冷的帅气男子,刚才凌言的发狠,便是被人当成佯装了,简称——装逼!
几乎所有的女生都挤上去了,只有一个女孩例外,浅溪注意到了她。
鹅黄色的上衣很轻很薄,几乎随时都能够随风而动,下身一件长短正中的短裙,长至脚边,此时此刻,这个女孩正若无旁人的看书,翘丽的睫毛很长,像是扑朔的蝴蝶,浓密的花荫……
这个人浅溪认识,高一他们就分在一班,她叫陈月,听说是连任班长。
浅溪不禁暗暗感慨,不愧是班长,光是气质就不是他们能比的。
却不知,此刻那位女孩的心里也在狂跳着,却装着若无旁人的看书。
书虽好看,却也不及那人半分。
黄昏循序渐进,很多人是住堂的,浅溪本来也想这样,都已经跟家里人说好了的,可,想到今天浅殇说过的话,他对凌夜很好奇,不知浅殇又是怎样认识他的,心里很不放心,想要去看看。
不知何时,也许是璇落的那件事后,他就对浅殇的动向很关注了。
生怕……被别人抢了去,以及,他也怕,浅殇会厌烦他。
就像简爱担心被罗切斯特对待曾经数个情妇厌恶那样的讨厌……
凌夜走到门口,背着他那张狂的书包,看到一辆浅蓝色的汽车停在不远,不由得撇了撇嘴,车子居然这么烂,看来他是高估了什么浅家的。
他是不知,浅殇不喜欢张扬,只是,蓝色的车子,本就很耀眼。
浅殇默默地看着他靠近,眼睛深如潭水,微微一笑,“进来吧。”
浅溪却迟了一步,他有意躲在校门两边,通过门缝偷偷的看着,心中一种慰问似的柔软酸酸的,甚至,有些痛……
原来,心痛是这种感觉。
看着男人接走凌言,他确实是没敢走出来——他不知道该是怎么出去?万一,迎接他的不是男人的浅笑,而是疏远的冷漠,他该怎么办?
浅溪,不敢去尝试。
若真是这样,他该是心碎了,倒不一定会影响生活,但总归是不好受的。
直到人即将走光,浅溪悄悄的溜出校门。
他不想回家,不想接触父母的那种目光,也不敢去找浅殇——他心怯了。
即使现在已经天黑了,可是街上热闹的地方仍旧很多,网吧就是典型的例子。
过路的酒吧灯火阑珊,整夜透明,里边一片欢声笑语,倒是人间一个买醉逍遥的极地!
他走了进去。
里边的灯光让人感觉很浮躁,耳膜被流行歌曲震的很难受。
“来……一瓶烈性酒。”浅溪有些痴迷,无力道。
钱,他有很多,他从来都不会为零花钱发愁。
烈酒灌肚,浅溪感觉头好疼,喉咙也好像火烧,可是过后,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
“再,再来一瓶!”浅溪感觉自己有些醉了,事实上,他已经醉了,行动不能自己,可是,他不想停下来。
这一次,他慢慢的斟酌,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浅殇,你究竟……嗝!你,究竟,待我何……嗝……呵呵……”
醺醉中,竟不能控制的胡言乱语起来,可是浅溪,他已经没有意志了,更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
“再来一瓶!”
“还,还要……”
“我……酒……”
……
浅溪只需叫一声,服务员也只负责上酒,根本不会劝他少喝。
不知叫了多少瓶,眼前已经模糊不清了,朦胧的灯光中,他看到一个人,似乎想要说话,唇语微动,好像说的是:“浅殇?”
可,他已经没有力气说出来了。
全身只有一个感觉,晕乎乎的,想要睡觉。
“浅溪?”这个人是马洛云,他的嘴角似乎永远挂着坏坏的笑。
“看样子,喝了不少酒嘛?”
“还都是烈性的,是想跟我比酒量吗?”
不过,貌似,浅溪在这里是回不去了。
“要不要把他送回他那个不是主的主身边呢?”
半晌,他转身就走,笑的讽刺,“那关我什么事?”
可,浅溪喃喃,眉头紧皱,像在无声诉说着此刻的难受。
马洛云还是转身了。
“算了,看你还挺可爱的份上……唉,平时干嘛总装着满面笑容啊?”
他嘀咕着,黑暗中,背着一个身影渐渐远去。
第三十一章:心悸
这个男人有怪癖!凌言的第一个反应。
依他所见,浅殇的房子很小——即使在当地人看来算得上是辉煌了,可是跟凌言一直居住的地方相比,不知不觉间,弥漫着嫌弃和轻视。
花园的装饰很平常,以蓝色的花朵居多,都是他所熟悉的,唯一——蓝色的玫瑰?凌言比较惊诧,这种玫瑰,堪比蓝色妖姬了,只是,他对花,一直不感兴趣。
一想到,他今晚就要住在这么一个破地方,真心不爽。
凌言不明白,好久都住在D市,似乎是特意掩藏一般,也确实是凌夜隐藏了实力,他做惯了那里的纨绔——D市很繁华,富人也很多,因此凌夜家里富裕并不出奇,初次来到A市,不是说,浅家作为与凌家并肩的家族,财富值不低于凌家吗?这个人,真的姓浅吗?
凌家的小孩儿,大多是早熟的,知道的东西也比常人多,思维更是周全,可凌言,虽然有高人一等的感觉,却终究是个小孩儿。
“他们还没走吗?”一个年轻男子深沉的声音,冷冷的。
晕黄色的地下室里,几束鬼火莹莹的,像是悬浮在空中,碧绿色的火焰跳动着,让人不由自主的发慌,心中,更添几分凄切。
为首的男子穿着的黑袍好似黯夜的星辰,昏暗中,他的那双如火的眸子更加闪亮,也多了几分光泽。
俊俏的五官,皮肤更是精致,像纸一般的苍白,却如千年不融的冰雪,散发着冰冷。
在外面,他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在暗中,他便是凌家智勇双全的决策者,两个的他,都是凌夜。
凌夜莞尔,脱雅风尘,如钻的脸上,透出一股英气,“既然是他自己找死,那就成全他,一星期的时间够么?”他在问下首的一个人。
怀越和环宇两人是他的心腹。
环宇神色略微犹豫,“公子,越他身体不好,不如还是属下代劳吧。”
凌夜微微蹙眉,甚或九仙下凡般的凄美,选择无视权,“怀越?”
怀越好似走神了,才听到凌夜的话,暗怪自己怎么能在关键时候想到她呢?
忙道,“公子放心,怀越定当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凌夜叹气,显得有些无奈,多日未见,他的手下,竟变成这般模样了!
凌夜不甘心自己的弟弟一直留在别人手里,况且,他对浅殇也只是听说,若不是情况紧急,他怎会去求他帮忙?而且,他也不了解浅殇,虽然照片上的这个人,看上去并非猥琐之辈,可,人不可貌相,他的眼神,怎么看起来,都有些凌厉,凌夜不禁有些担忧,但愿,他没看错人。
凌夜是没想到,因为凌言的缘故,才推动了他和浅殇至死不渝的友情。
凌言,他正在浅殇的家,踏入房间的第一眼就被一个浅蓝色的闹钟吸引住了,就连阅宝无数的凌言也不禁感叹,这种东西,真算得上是件艺术品了。
他提着闹钟,随意歪倒在旁边的沙发上,抛接着手里的东西,看到镶嵌着水晶的天花板,突然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好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