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熙:“怎么办?药全都洒了。”
坐在梯子上的白客顷:“药膏……滑出盒子了。”
须草吓得心慌慌:“快些装回去……吧?”
东泸雨:“可……可瓶子碎了……”
白依熙:“药阁有没碎的瓶子……”
东泸雨:“主……主持难道,难道不奇怪每日的药……药瓶多了很多药……药丸或者……者药膏吗?”
白客顷:“摔了有半个月了,药洒了有半个月了,主持若是奇怪,或许早罚人了。”
须草:“那药……还乱装?”
白依熙:“可是也没有办法了。”
……
再次回想,所有人都死了。
太皇太后寝宫。
太皇太后站在尸体堆中,喝着茶:“你可知,哀家命人唤你来,可有何事?”
刘渡海跪在尸体堆中,道:“不知。”
太皇太后:“不知也罢,哀家要你做件事儿。”
刘渡海:“太皇太后,微臣……小人定赴汤蹈火。”
太皇太后:“不吹嘘的,当日留下余孽未曾杀绝,哀家要你去查探他们的踪迹,若能解决,尽早解决了他们。”
刘渡海:“那敢问太皇太后,是何人?”
太皇太后:“白家人和墨家人。”
刘渡海:“白家?小人当初不是把他们连囚犯,一并烧死了么?墨家……那日烧了把火……”
太皇太后:“少装糊涂,这几日你将他们写成个事儿,遭人议论,做事儿不干净便莫要拿来提了。”
刘渡海:“是……可小皇帝不是死了?”
太皇太后:“他留下的东西是个祸害,据说,他们交情甚好,哀家猜,许是落入他们手中。”
屋外。
一筐烂白菜丢了过去,墨过刻避闪不及,衣服上全是些烂白菜。
路过的人啐了一口,骂道:“不知廉耻。”
墨过刻看着身上的烂白菜,很懵,他招谁惹谁了?
白客顷这儿也不好,刚从后门走出来便被人泼了一盆鸡血。
那鸡血上还有不少鸡毛。
白客顷:“……”
泼他鸡血的三岁小毛孩朝他做了个鬼脸,转身走了几步。
那小毛孩走到一个妇女身前,将盆递了过去。
那妇女就站在不远处。
小毛孩:“娘,那个贱哥哥好傻哦,都不闪开。”
妇女摸了摸小毛孩的头,笑道:“人家贱啊,乖孩子,别学他们,娘给你买肉包子吃。”
小毛孩:“好。”
二人走远了。
白客顷遭这一泼,愣了好久。
再次回到屋子,只见墨过刻在摘着身上的烂菜叶子。
墨过刻瞧白客顷一身鸡血,欲问,可还没开口,却被白客顷插话了。
白客顷:“要不做个鸡血煮菜汤?或许很好喝。”
墨过刻:“……”
白客顷:“清者自清,你若担心,待何时刘渡海上门了,自会过去的。”
墨过刻:“谁泼的?”
白客顷:“我不认识。”
墨过刻:“可还没走远?”
白客顷:“嗯,我看他们往村东桥又往村西头去,去了村西头又去城门买了菜,买菜后,又从城门去了另一村,后又去了隔壁城门口买了一斤猪肉,买完猪肉又去城里拜访亲戚,拜完亲戚又走到西北那地儿,走到西北那地儿又遣回周北,后又路过南方之地……”
墨过刻:“……”
白客顷:“你若担心……不出今日,真相会大白的。”
墨过刻:“你出了今日,便要走了?”
白客顷:“是么?”
墨过刻:“不知为何……我很喜欢你。”
“哦……那你对我好点吧……”白客顷走出了门外,看着红了的天空。
路过的人朝着门口吐了口唾沫,骂道:“不知羞的耻辱。”
天上又飞来一张张画着有关他们的纸。
几个围在屋外的小孩儿踢了踢墙壁。
就连屋外守门的大黄狗都不知被谁拐了去。
二人彻底被大东都的人驱逐了。
也不算驱逐,就是抛弃了。
……
远处,天。
“从上看到下,只有一个人,从下看到上,只有一个人,从外看到里,他有两个灵魂,从里看到外,他有两个影子,师尊,他真的是人?”
“人?我看倒不是人,像多魂体,或像吸魂体。”
“师尊,何意?”
“或许那个人有两条命可活。”
“真的?”
“假的。”
“那多魂体是何意?吸魂体又是何意?”
“人死后七八个时辰,灵魂都会慢慢分离的,所以他有两个灵魂,两个影子。”
“师尊,我不懂。”
“魂在外,魄在内,黑白无常勾的是魂,不勾魄,两者有区分。”
“那师尊,是不是魂被勾走了,魄还留在体内?”
“魄是人的意识,人的意识何时断了,魄也就散了。”
“那魂和魄是干嘛的?”
“魂是寄托在肉体的,魄是魂与肉体的胶水。这么说吧,魂是虚的,肉身是实的,虚的想碰实物,那就必须变成实的,可魂不能操控肉体,魂寄宿在肉体里,待魄长成了,便可操控肉身了。”
“师尊,弟子还是不懂。”
“意思就是……鬼上身!你知不?鬼是没被黑白无常勾走的魂,魂去了他人的肉身,住久了,那么那个身体就有可能长第二个魄。”
“长了魄会干嘛?”
“那么那个肉身很有可能会被夺走,若自身的魂魄强大,那些游魂便上不了身。”
“那师尊,魂魄怎么变强大?”
“每个人都不一样,有的……就那样。”
“哪样?”
“那样。”
“哪样?”
“不知道。”
“师尊,你不知道?”
“知道。”
“那师尊你倒是说啊!都快急死弟子了。”
“你知道为何有人能瞧见鬼不?”
“弟子不知。”
“因为那是上身的前兆,只有那人可以瞧见鬼,所以,鬼上的是他的身,让那人看到了他。”
“原来如此……可又与魂魄的强大有何关系?”
“多积德!多行善!鬼又不是没事找事上别人身,还不是报应来了!”
“师尊,你说的好牵强啊。”
“胡编乱造的!假的!全都是假的!”
“那师尊,你为何骗弟子?”
“阿弥陀佛!逗你玩的!”
“那为何师尊先前说的好有道理,那那个凡间的人是不是该死了?”
“不知道,他应该不是快死了,而是快要飞天了。”
“什么意思?”
“看清生死的人不多,经历生死的人不多,看淡一切的人不多,与其说是死了,倒不如说是升天了。”
“师尊,他是要做神仙了?”
“怎么可能?若做神仙,那便是真死了!当魂魄脱离六界外,脱离了地府,那他只是一具行走的躯壳!生命脆弱的很!死了便永远死了!你希望他死?”
“那师尊你……是一具尸体?”
“去去去,尸体?我说的是魂魄!你个蠢蛋!”
“做神仙,命只有一次,做人,命有无数次,师尊,是不是这意思啊?”
“嗯,不错,魂不死,便还有留在世间的机会。”
“那师尊,若魂死了呢?”
“那便是六界之外的事儿了。”
“六界之外有什么?”
“有天。”
“天是何?”
“看不见也摸不着,但是它会像个慈祥的老爷爷,包容一切事物。”
“那我们在六界之内?没有天?”
“我们也只不过在天下罢了。”
☆、第十八章 老子曰
多嘴的夜,白客顷坐在屋外看着满天的星星,听着蝉鸣,数着手中的鸡毛。
远处总是有一群走了又来,来了又走的路人路过,吐着一口唾沫,对着他辱骂。
应是瞧见白客顷好欺负,所以那些路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的骂着他。
刚回来的墨过刻,瞧见了那些人,上去就是一顿揍。
可人多,那些人骂了又不敢认,墨过刻气怏怏的走了回来。
墨过刻回来后,大黄狗也回来了。
白客顷吹着手中的鸡毛,看着鸡毛飞向风中,飘到了天上,道:“你会唱童谣么?”
墨过刻坐在白客顷的身旁,也抬头看着星星:“真遗憾,我不会。”
白客顷:“哦……”
墨过刻:“你为何总是戴着薄纱?”
白客顷:“薄纱…………就像酒壶里装着的茶。”
“茶……”墨过刻恍然想到了自己酒壶里的茶。
墨过刻:“我想试试这个年纪该做的事儿。”
白客顷:“哦……你不会是想亲我吧?”
墨过刻转头看着白客顷:“那……不可以?”
白客顷:“你想亲一个男孩儿?”
墨过刻:“我喜欢的男孩儿我为何不想亲?”
白客顷:“可……”
话到一半,墨过刻凑了上前。
墨过刻凑上前后,本应是要亲上来着的,可墨过刻还没亲上,先前愣着的白客顷便往后缩了缩,一下子便让墨过刻停止了方才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