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坐这?”雨烈诧异,莫非他气消了?可景昭仍旧板着脸,一副看他不爽的表情。
“哼,不想被别人问而已。我脑子都被你气坏了,想不出不跟你同桌吃饭的理由。”景昭说着更加生气了,气自己以前天天跟在人屁股后面干什么。
雨烈当日就没真生气,谁知景昭真得气上头了,气起来一改常态,一天到晚冲自己哼哼,既别扭又好笑。
过了几日,雨烈正在武场上活动身体打算随便练练,景昭老远走了过来。
“给你,你的信。”景昭没好气地把信拍到雨烈胸前,然后转身愤愤离开。
雨烈接住了快要掉到地上的信,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都几天了,争吵过后景昭就一直这样。他摇摇头,走到树荫下,兀自拆开信封。
这是刘之语写给他的,信纸叠得整整齐齐,里面夹了一张委托令,雨烈拿出来看看,正是纵火案的委托令,但委托人的姓名被抹去了。
雨烈皱眉,这是何意?
他又读起信里的内容,刘之语道:阁领言,将此委托令送予江百里,助其脱离险境,维持朝局平衡。它事勿念。
阁领言?雨烈站了起来。
他走了几步,找到在不远处待着的景昭,“十长老就送了这么一封?”
景昭正往旁边的一条小沟里抛石子,叼着根草含糊不清地说道:“是有一封给我,他说你肯定有很多疑问,别问他,他也不知道。”
知道景昭不会骗自己,雨烈这回困惑了。义父此举是什么意思,不惜以暴露破风的代价帮别人?
雨烈看了看景昭,拿出信递给他,“你看一下这个。”
“不看,你的信我没权力看。”
“拿着,我命令你看。”
景昭拿了过来,展开,随后和雨烈先前一样露出震惊之色。
“有何看法?”
景昭想了想,“江百里为了脱罪得到这个后十有八九会呈给皇上,到时候朝局又会回到之前的样子。委托主白干了一场还赔了钱,而我们则暴露到人前,引起他们注意。”
“到头来大家都有所损伤。”雨烈说道。
景昭把信还给他,“你觉得皇上真要查破风的话,能查到多少?”
“应该查不了多少,各级别的刺客之间信息隔断,外人想从外方突破进来很难。”
景昭点点头,用力抛出一颗石头,激起的水花撒到旁边的草地上,“那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雨烈嗯了声,正要离开,看景昭没打算走的意思,“我去练武了?”
“去吧。”景昭不看他,又扔出了一颗石子。
雨烈憋了口闷气,这小子真记仇。
很快,雨烈就把委托令偷偷放到了江百里的书案上。不知道给他送了那么大一笔人情,向来纹风不动的江大统领会是什么反应。
江百里已经在外面连续查了几个通宵,不眠不休反复查问当天的情况、现场的证据。回到统侍卫处,他赫然发现了一张委托令铺在他的书案上,立刻冲出门外,叫来人询问情况。
在得知这两起失火是破风所为之后,所有人都舒了口气,一番商议后,又发现这并不能直接证明是赤昆指使的,不禁又十分泄气。
不管怎样,江百里急忙觐见皇上,把这件重要证物交给南霁阳。
南霁阳翻来覆去研究了一阵,“这?”
“这就是那个叫破风的刺客组织,听闻向来混迹在江湖,这回竟然敢把手伸到皇宫里。”
这是南霁阳第一次知道有这样的刺客组织,隐约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统领,你给我看这个,好像只是说明了作案方法,委托人是谁,你查不出来吗?”
“陛下,卑职也想查。无奈这个组织过于神秘,根本无从下手,能有这一纸委托令已经是破天荒……”
“啪!”南霁阳一拍桌子,“他们在皇宫里来去自如,还能在你眼皮底下随意进出,你让朕如何安心?”
江百里连忙跪了下来,“卑职请罪,保证不会再有此类情况发生,卑职会用性命护皇宫周全。”
“行了行了,你这次的大罪朕就免了,但这个委托人必须给我查出来!还有破风,他们连皇宫都敢纵火,未免太嚣张。若有心人利用他们插手朝堂之事,必定会成为一个巨大隐患。”
朝中局势南霁阳还是了然于心的,赤昆和江百里本来就是水深火热,他俩的势力自己必须平均,因此并没有给江百里太大的惩罚,至少没有剥夺掉他的实权。
渐渐的暑气已经完全过去,秋天彻底来临,虽说天气变凉爽了,可南霁阳的心却一天比一天躁郁。
朝堂上连连受气,身边也没有可以帮他的人,他每一日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受了一肚子气的南霁阳正往外走,刚巧守在外面的是一队。他瞥了一眼看见雨烈,步子停了下来。
“摆弓箭,把这些人叫上。”南霁阳一指,杨霈错愕了一会,才答了声是。
这架势对于原来十七队的四个人来说并不陌生,廖子彬立刻对范时毅解释起来。
其他侍卫们走到武场上,顿时不知所措。
“你,上来。”南霁阳用手一指,侍卫们之间面面相觑、一阵茫然。
杨霈见久久没动静,清了清嗓子,道:“雨烈,耳朵聋了吗?”
雨烈微微愣了一下,南霁阳竟然还记得他,这可不妙。
“你,跟朕比箭术。两块靶,靶前站人,看谁射中的环数更高。事先说好,不允许脱靶。”南霁阳说完转身拉弓开始瞄准。
雨烈远远望过去一眼,一队侍卫们站在旁边,射出一箭后便换上一人。
他镇定下来,提起弓箭稳稳地射出,每一箭都能避开侍卫射中靶子。
原启在他靶前也成功过关,走开时还悄悄给雨烈竖了个大拇指,雨烈抿嘴一笑。
南霁阳一直在观察雨烈,对他从容的姿态感到不爽。南霁阳转回头继续准备下一箭,忽然余光瞥到雨烈的眼神闪了一下。
他扭头看靶前,那人他记得,也是原来东十七队的,不过没见过几回。
景昭站到了南霁阳靶前。
雨烈心里紧了一下,原本蓄势待发的一支箭被他搁置了。
南霁阳埋在弓后开口:“你有点儿紧张啊。”
雨烈看向南霁阳,没说话,重新开始拉弓。
南霁阳对他的无视十分不满,轻哼一声,再瞄准的时候,故意把箭头往下,瞄在了景昭身上。
雨烈神经一紧绷,脱口而出:“陛下!”
“怎么?”南霁阳高傲地说道。
雨烈放下弓箭,双手作揖:“无故伤人性命,有损君王声誉。”
南霁阳轻笑一声,然后一松手。
雨烈的眼睛紧盯着箭去的方向,幸好景昭身形一动,往旁边避开了。
雨烈松了一口气,额角竟悠悠冒出一滴冷汗。
场上十分安静,众人不敢妄动,景昭是第一个敢躲开箭的。
南霁阳收弓,眼神闪过一丝狠戾,嘴角噙着笑意:“胆子够大的。”
“你们俩,一会留下罚跪两个时辰。”南霁阳说完又对着远处的人挥挥手,继续射箭。
“是。”雨烈领命,对他仍保持着作揖的姿势,一动不动。
第29章 和好
解散后雨烈和景昭被留在了原地,南霁阳差了个宫女盯着,他们一句话没说,隔着一人远的距离跪了下来。
雨烈面无表情地在想着事情,懊恼自己方才的举动。皇上面前公然顶撞,实在不是他该做的事。
况且他这么做了,也没见得景昭就能讨了好。
景昭在一旁偷偷看了雨烈好几次,见雨烈都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不免憋屈,气呼呼地自己呆着。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真的跪不住了,小声喊雨烈:“喂!你在想什么啊这么认真?”
雨烈没回答他,景昭嘟囔道:“我就不该问,你不想事的时候也这副表情,思绪早飞到天上去了吧。”
“我想什么跟你无关。”雨烈没看他,淡淡回了句。
“行,与我无关。但我想的跟你有关,想听听吗?”景昭长出了口气,声音舒缓,“射箭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谢谢你……”还愿意保护我。
雨烈略微偏头,对上了景昭清亮的眸子,景昭对他微微一笑。
“不生气了?”雨烈忍不住也笑了一下,先前脑子里的烦扰都被抛远了。
景昭翻了个白眼,“我这个人分得很清的好吗,跟你一笔勾销了。跪得好累,要不要起来?”
雨烈略一动自己的膝盖,也觉得很麻,“嗯。”
“那你配合我啊,不许露破绽。”景昭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宫女,嘱咐雨烈。
雨烈刚想点头,景昭毫无征兆地软倒进他怀里。
他愣了一下,景昭闭着眼嘟囔:“我晕了,快叫人。”
不等雨烈喊人,看守的宫女已经过来了,雨烈赶忙抱着景昭的身体说道:“景昭你怎么了!”
“他怎么回事?”宫女问雨烈。
“他……今早腹泻,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又跪了这么久,所以晕过去了。”雨烈说得煞有其事。
小宫女低头看了一眼景昭,道:“哎哟这侍卫身体这么脆弱,连我都不如。行了,你带着他回去吧,我去回禀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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