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赫拔都笑了:“好!那就先弄个藩王当当!”
之后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夜西寒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着这份宁静,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眼角湿润的雾气瞬间凝结成了小冰晶,闪闪发亮。布赫拔都看的入神,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冰晶立刻化为水汽挥散而去。
而布赫拔都的手指却没有拿开,带着温热的触感从眼角滑到脸庞,情不自禁的摩挲。
夜西寒伸手打掉了不安分的大手,坐起身子,淡淡的问道:“布赫拔都,你有那么大的抱负,若日后称王,后位会选怎样的女子?”
布赫拔都也坐起来,望着夜西寒郑重的回答:“永远不会有任何女子!”而心中热切的想的那句话终究还是没有冲口而出:只要你愿意,你夜西寒将会是我布赫拔都唯一的王后!
后半句布赫拔都并未说出口,他害怕,怕夜西寒并不喜欢甚至讨厌这样的自己,怕自己在夜西寒面前失去最后的尊严,怕好不容易愿意留下的夜西寒又会离开,这让他开始变得小心翼翼,魄力全无。
“永远不会?”夜西寒歪着头一脸坏笑:“难道你之前一直没有过?”
五大三粗的布赫拔都突然间脸便红了,紧紧抿着双唇不看夜西寒也不说话。
“之前的乌兰好像十分爱慕你,又是你的贴身侍婢,是不是你们——”
“没有!我谁也没要过!”布赫拔都一脸赧色,几乎吼着说道:“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
布赫拔都突然紧抿着双唇:除非对象是你……
“什么也不是!走了,去回复赛幕使者!”说完扔下夜西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夜西寒在身后放声大笑,笑过之后却生出些许悲哀。混迹风月场那么久,他怎么会不知道布赫拔都的心思,而夜西寒也并非全然无动于衷的,只是……
夜西寒又想起了师傅曾经对自己的告诫,不禁喃喃自语:“楚门之人皆是从小无依无靠,没有身份没有背景,不管来路,不问出处,既入楚门,终身为徒……而布赫拔都——他是桀骜不驯的蛮荒王,有满腔的理想跟抱负,窝在秦岭修炼百年断断不会是他要走的路。况且楚门一向是女师男徒、男师女徒……”
想到这里,夜西寒自己也吓了一跳:当初纠缠花慕也只是图一时之快,为何牵扯道布赫拔都竟然会想的如此长远?!
夜西寒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雪,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去。
**********
是夜,夜西寒决定还是去找布赫拔都说清楚,免得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夜西寒刚刚上了阶梯,远远的便看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站在布赫拔都寝殿外回廊的拐角处,瞬间警醒,从腰间抽出了龙筋黑鞭,悄然运功,黑鞭便坚硬如铁——俨然已经变成了龙筋黑剑。
几步上前,从黑影身后扼住脖颈反手便将剑横在了那人喉头。却听黑影一声闷哼,夜西寒心中暗暗惊奇:女人?!
夜西寒压低声音问道:“什么人?”
话一出口,夜西寒竟然明显感觉到黑影的身体徒然一松,幽幽唤道:“夜公子,是我,乌兰!”
“乌兰!身为布赫拔都贴身女侍,你大可光明正大的出入,为何这般鬼鬼祟祟的?”夜西寒将乌兰放开,却依旧保持着警惕。
没想到摆脱束缚的乌兰转过身便抓紧了夜西寒的衣袖,声音几近颤抖的说道:“夜、夜公子!快进去阻止我阿爸,救救王上!”
布赫拔都!
脑海中瞬间略过他的名字,夜西寒也不多问,立刻要冲进寝殿,可是又被乌兰拉住,只见她哭着哀求道:“请饶我阿爸一命!”
夜西寒猛的甩开乌兰,快速冲了进去,心中猛然一沉:果然是出事了,连平日里一直守在门外的两个侍卫都不见了!刚刚注意力都在乌兰身上,竟然都没有发现!
寝殿内的景象让夜西寒的心又冷了三分:布赫拔都似沉睡的模样一动不动躺在白玉石床上,而以玛库将军为首的几人正手持利刃站在床前。
☆、28 重伤
见有人闯进来,玛库将军一下子上前将匕首抵在布赫拔都颈间。
“玛库将军这是所谓何事啊?”夜西寒冷冷的问道,心中也疑惑的想到:以布赫拔都的伸手,即使是在睡梦中也断不会着玛库暗算,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考虑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声:“阿爸!”乌兰呼喊着跑到了玛库身旁,双手握住匕首,又怕误伤了布赫拔都而不敢用力,“阿爸你到底要怎样啊?呜呜呜……您答应过我不会伤害王上的,阿爸!”
夜西寒凝眉看着他们,终于明了:原来乌兰竟然是玛库将军的女儿,难怪布赫拔都会中了迷药。
“乌兰你起来!”玛库恨恨的说道:“阿爸还不是为了你!以你的容貌,以我的身份地位还有呵呵战功,不要说妾侍,你连王后也当得!可如今你看看你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低三下四只能做个奴婢!全是他,全是这个荒淫无良的大王!阿爸今天就要替你讨回公道,什么狗屁王后我们不稀罕了,阿爸就让你做个公主!哈哈哈……”
乌兰看着阿爸颠狂的样子十分害怕,急切的说道:“阿爸!不是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一厢情愿,是我被判王上做错事,也是我心甘情愿自毁容貌留在王上身边伺候,不关任何人的事!阿爸!你不要一错再错了!呜呜呜……”
看着乌兰的样子,玛库心如刀绞,盛怒之下猛的一挥手,只听“啪”的一声,乌兰的身子便歪在了一边,侧脸上一个鲜红的五指印,顿时愤怒和愧疚刺激得玛库更加激动,他放声大骂:“都是你的错!你去死——”玛库突然疯狂的将匕首朝布赫拔都刺去。
就在玛库打乌兰的时候,匕首偏离了布赫拔都的喉头,夜西寒便看准了时间咬破手指甩出数滴血刺直奔木库面门,不曾想竟然有人突然挡在了玛库身前,做了替死鬼。
心中暗道:糟糕!
耳边已传来利刃刺破皮肤的声音,夜西寒大惊,脸色惨败的看向布赫拔都,却看到乌兰快一步趴道了布赫拔都身上,挡住了致命的一刀,而乌兰口吐鲜血吊着最后一口气对夜西寒说了句:“饶了我……阿爸……”便香消玉殒了。
穿过乌兰,看到了她身下面色苍白的布赫拔都,夜西寒满目狰狞,龙筋剑山下翻飞血光四射,片刻便无一活口。
夜西寒连忙上前扒开乌兰查看布赫拔都,脸色却倏然一变:那匕首的长刃竟然穿透了乌兰直直刺进了布赫拔都的腹部,如今那黑洞中血正不停的渗出。夜西寒连忙点了几个止血的穴道使布赫拔都不再失血。
“布赫拔都!”夜西寒失声唤道。
却不料玛库等人屋外竟然还有包围,这一声呼唤伴随着兵器落地的声音响起——一把暗器深深扎进了夜西寒的手臂,无法吃力的将龙筋长剑掉落在地。
这暗器刺的极深极痛,却奇怪的竟然没有一滴血流出,而刚刚布赫拔都的血也被自己止住,看着涌进来大批的叛党,夜西寒心急如焚,大脑却飞速的分析:也不知宫中是否察觉,援军何时能到,如今这般多人凭借一己之力如何对付,若此时能有打量液体……液体!
夜西寒脑中灵光一闪,他抽出布赫拔都颈下的玉枕高高举起奋力向玉床砸去,两下之后,只听玉床哗啦碎裂,玉床中用来暖床的水倾泻而出,夜西寒利用未受伤的左手一边运功一边大力的朝叛党拍去,水花分秒间变成冰凌,所到之处无不传来声声惨叫,而这时更多的人影破门而入,夜西寒在近乎绝望中看了看进来的人,发现竟然有一个熟悉度身影——迪力!终于松了一口气:援军到了!
********
寝殿里大家都屏气凝神,一位医者正在聚精会神的为布赫拔都把脉。
“已经昏迷五日了?”医者出声询问。
“是,今日刚好第五天。”夜西寒坐在一旁答道。
“这五日可有摄取水分?”医者又问道。
“喝进去一些。”夜西寒回答的时候脸微微染上红晕。
半晌医者转过身来,竟然是花慕身边的医尘子!
原来布赫拔都昏迷之时,遍请名医皆是一句话: “这是伤了脾脏,体内大量出血,怕是……怕是不行了。”
蛮荒上下因此而动荡不安,拓拔以及边境部落也蠢蠢欲动,幸而有戈斯漠将军强力镇压,主持大局,宫内又有迪力以及布赫拔都的亲信帮衬,总算一切还在正轨。
夜西寒并不相信布赫拔都的命数会到此结束,他想到了当初救了自己的医尘子,于是两日前,命人带着自己的龙筋黑鞭动身去了帝都。
他一定会帮我的。
那个时候夜西寒看着沉睡的布赫拔都冷静的想着:他一定会!
“能喝进去一些便好,否则这伤还没治好,怕是他的身体就要枯竭了。”医尘子的话将夜西寒拽出了回忆。
他迫不及待的问道:“先生,他如何?”
医尘子沉吟片刻,似乎在斟酌言语:“那一刀正中脾脏,要知道脾脏是人体中最柔软脆弱的脏器,一旦破裂人就会失血而亡,像蛮荒王这种还能坚持五天的,已经算是奇迹了。为今之计只有一种方法可以尝试,但是此方法凶险,只从典籍中有所提及,尚无成功之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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