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霍府大門的一處高樓,有雙眼睛盯著離去的季方身影。
每天、每個時刻,都告訴自己要忘了季方,卻只是讓自己更加的記憶住季方的身影,以往,總能有些繁瑣的事務讓自己別老想著季方,如今……低頭看了眼手上的紅瘡,身體越來越虛弱,能像這樣挨在窗邊的日子似乎也不多了,趁這時能多看季方幾眼也好。
「咿呀——」房門打了開來,一名僕童端著午膳進來,一看到主子挨在窗邊,內心也嘆了口氣,知道主子是為了看那個人。
拿起一旁的披風,輕覆在主子單薄的身上,語帶責備的說:「少爺,您又偷偷開窗,大夫不是說過了,要您少吹風,萬一染上風寒,您的身子可就……可就……」僕童說到此,哽咽著說不下去。
心知僕童是關心著自己,露出一抹微笑,想拍拍僕童的頭,手一伸出去,看到自己手上的紅瘡,又縮了回來,安慰的說道:「別擔心,還有段日子要熬哩!來,讓我看看今天的菜色是什麼?」
僕童知道主子是在安慰自己,心中一暖,從小自己就是個孤兒,沒人關心自己的,遇到這麼好的主子實在是自己的福氣。破涕為笑的說:「今天可是主子愛吃的糖醋排骨呢!主子可要多吃點喔!」
僕童攙扶著自己來到桌邊,俐落的排好碗筷,瞬間,看到一個讓自己心驚的事情。
顫抖著聲音:「小元,你手上的傷是什麼時候的?」
僕童小元趕緊將手藏到身後,訥訥的說:「昨…不,是剛剛……」這傷是昨天幫主子刮腐肉的時候不小心弄傷自己,主子若知道自己受了傷,一定不願意讓自己服侍主子,才隱瞞到現在。
一聽是剛剛,心裡也稍微放下心,轉而厲聲道:「小元,還記得我對你的吩咐嗎?」
小元暗咬下唇,委屈的說:「主子,我想服侍主子啊!這只是一點小傷而已。」一點也不懂為什麼受了傷就不能服侍主子。
「不用再說,你下去休息,傷好了再回來。」希望沒讓小元感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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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過去了,子御發現小元始終沒有回來,疑惑的叫住送來餐點的下人。
「小元呢?」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眼前的下人似乎很怕自己。
「小…小元他……他染風寒,老爺讓他回鄉修養了……」惶恐的說著老爺的吩咐。
「嗯?沒事了,你下去吧!」奇怪,小元的身子有這麼虛弱嗎?
子御想再問那個下人小元的事情,走下樓時,聽到方才那名下人正在跟別人談話。
「你都不知道,我好怕被少爺碰到,萬一跟小元一樣染上那病,這不就連命都沒有。」
「噓,小聲點,被人聽到你談論少爺染病的事情,一告到老爺那兒去,你連病都不用怕犯,馬上就先小元一步去了。」
子御聽到這二句,震驚的回房間,一關上門,整個人就崩潰了。
是他……是他害了小元……若自己多注意些,小元就不會被自己害到……自己明明知道這種病是接觸不得傷口的,為什麼沒有一開始就告訴小元……是自己太自私了,不願讓小元知道自己犯的是什麼樣的病,怕小元會害怕自己,才導自小元被自己害到……都是自己的錯……
之後,子御下了一道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自己居住的樓房,食物與水都讓人送到樓下,若三天沒動過那些食物與水,就放火燒了這樓房。
☆、倒地
季方再也忍耐不住,一定要找子御問清楚,趁著夜黑風高的夜晚,憑著自己的武功,偷偷的潛入霍府。
熟稔的來到子御房間,輕輕呼喊道:「子御……子御,開個門好嗎?我想與你談談。」沒有特意提起自己是誰,相信對方一定知道自己的來到,就如同三年前佇立在慕府客房外的時候一樣。
等待了許久,都沒得到房中人的回應,季方屏息以待,發覺到房中沒有任何呼吸聲,根本就沒有人,試著輕推房門,沒鎖。進入一會又退了出來,果然沒人。
季方疑惑的離開霍府,懷疑子御不在霍府。這也讓季方鬆了口氣,心想:子御怎麼可能這麼多天都不理睬自己,原來是因為不在家啊!霍父真過分,竟然不告訴自己子御不在府上,白白讓自己等那麼多天。
隔天,季方派出人馬探查子御的下落,得到的回報竟然是沒有出過霍府。
夜裡,季方又摸進霍府,裡裡外外的查探著,始終沒有發現到子御,最後,來到自己以往來到霍府時,子御專為自己準備的東廂房,意外的看到一棟之前沒有過的樓房。
只剩下這樓房沒查探過了,希望別讓人失望。
從下往上搜查,發覺這偌大的樓房竟然沒有下人候侍,空蕩蕩的,摸到樓上時,只有一個房間,靠在窗邊仔細聆聽,意外的發覺到房中的主人並沒有睡著,偶爾還能聽到他的嘆息,季方到此,已經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裡邊了。
還沒出聲,房中的主人已經知道季方的來到,就如同三年前般,出聲:「季方,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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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方推開房門,一股濃濃的薰香撲鼻而來,雖不解對方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使用薰香,卻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在窗邊找到這一個月來一直想見到的人,子御。
「還以為你又離開了……」子御背對著季方,望著窗外,幽幽說道。這幾天在大門外沒發現到季方的身影,內心感到萬分的失落,正想著這輩子再也看不到季方,沒想到,今晚還能看到他。
「子御……」季方走近幾步,想看看子御,自從正視自己內心對於子御的感覺,就極度的渴望見到子御,短短一個月沒見到子御竟然比三年還要難熬。
「站住,別再過來。」子御厲聲喝道。他也想看到季方啊!可是,他的臉已經受到了影響,不願嚇到季方,即使,季方對自己沒有意思,也希望自己在季方的心中永遠是那個清秀的模樣。
季方如言的止步,只道子御不願意原諒自己,一點也沒注意到子御極欲隱瞞的事情,看著子御的背影,緩緩的開始說自己的這些日子以來的思念心情:「子御,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你為我做的事情,我都沒有回報過你。這些日子以來,我發現我對你並不是全然沒有感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愛上你,你願意給我時間,讓我們重新開始嗎?」看著子御始終不願意轉過身來,季方著急的說:「子御,我想你啊!你回過頭來讓我瞧瞧好嗎?」怕子御不相信自己的話,又踏前幾步,想擁抱住子御。
「站住,別過來……」子御被季方這番話語弄糊塗了,來不及細想,就聽到季方接近自己的聲音,立即出聲阻止道。
「子御……」季方不敢相信子御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他不是要我嗎?當我願意接受他時,他卻不再想要我……是了,都過了三年了,又怎麼能要求他繼續愛著自己呢……
「你走吧……」子御感覺到一陣暈眩,知道季方再不離開,就會讓他看到自己醜陋的模樣,強忍住不適,要季方離開。天知道他是多麼渴望季方能永遠陪伴在他身邊,即使是回報,也願意。可惜……一切都晚了……
季方神情複雜的看著子御,一咬牙,轉身離開。腦中全是子御拒絕自己的難堪,這……就是報應吧……
在季方離開後,沒多久,子御也撐不下去,硬生生倒臥在地,痛苦的喘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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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三日,季方又來到霍府的大門,望著看得到這邊的東廂房,自己也不知道在等待什麼,卻堅持的來到子御看得到自己的地方等待。
今早,季方又如同以往,要前往霍府時,被爹親叫住。
「季方,你別再去霍府了。」慕父的臉上有著奇怪的神情。
「爹,為什麼?」季方困惑的看著爹親。
「安親王得了病,走了。」慕父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那是好消息啊!」季方不解的說:「像他作惡多端,現在才得到報應還嫌晚哩!」
「花柳病……」慕父緩緩的說:「安親王得的是花柳病,很符合他的死法,只是……子御應該也……為了你好,別再去霍府了。」即使對於子御為了慕府奉獻這麼多,一聽到子御也有可能得到此病,就什麼也不管,只希望唯一的兒子別被他染到。
季方一聽,整個臉色沉了下來:「爹,別忘了,若不是子御,如今得病的,可是我。」怎麼會?子御真的染上這病了嗎?不行,我要趕緊去看他。
慕父臉上閃過一絲愧疚,卻還是繼續規勸著季方:「這我也知道,可是,那是絕症吶!爹不希望你也染上這病,日後,要慕家的子孫祭拜他也無妨,你就別淌這混水了。」
「爹……你真是叫我失望……」季方不願再跟爹親糾纏,只想趕快去找子御問清楚。
☆、共命
這次,季方不願意繼續在外頭呆等,顧不得大白天的,找處沒人注意的角落,一個飛躍,翻身進入霍府,急速的來到東廂房,沒想到竟然看到那棟樓房周圍都放置著木材,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似乎是什麼易燃的東西。周圍還圍著一些人,外圈的人,手上都拿著裝滿水的水桶,內圈的的人則是人手一把火把,似乎準備點火燒樓房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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