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无绝坚持道:“还要。”
云长流伸手把关无绝扯起来,扶他往床榻那边走,“你醉了。”
关无绝摇头皱眉,推了教主几把,“您别……别拉着我……属下没醉……”
云长流更紧地环住他的腰,“醉鬼都说自己没醉。”
两人踉踉跄跄,纠纠缠缠地好容易到了床边。云长流扶着关无绝坐下。
后者的衣襟被酒水淋的湿漉漉的,云长流当然不能叫他就这么睡觉,利索地把关无绝的外衣扒了下来,拉过被子将护法上身裹进去,道:“等等我。”
他就要转身去柜子里为关无绝取新的里衣来更换,冷不丁被后头关无绝一把拽住了衣袖。
只见护法坐在床沿上,无比严肃地问:
“教主,您是不喜欢女人么?”
云长流被呛了一下。
教主掩唇咳了两声,勉强怒道:“不喜!”
关无绝不依不饶:“那您喜欢男人么?”
“……”
云长流气结,狠剐了护法一眼道,“也不喜!”
他若说是,难道护法还想往养心殿里送男子不成!?
关无绝又笑了两声,好像根本没听见教主的话。他只是抬眼看着云长流,那深色眸子里软软一层水雾,唇瓣泛着光泽开合:
“那您不会是……真的喜欢我吧……”
第133章 出其东门(6)
——那您不会是,真的喜欢我吧。
关无绝的嗓音被美酒浇得低哑,又因为含着笑听起来酥酥麻麻的。清绝居内本就安静,这话一点遮掩都没有地传入教主耳中。
两人挨得太近,云长流甚至都能从关无绝的眼睛里看见一个自己。他心跳陡然乱了几拍,近乎失措地转开视线,又忍不住移回来。
一个古怪且不合时宜的念头忽然冒出来。云长流暗暗地想,四方护法分明比那四名女子容貌俊美多了,他和无绝在一起惯了,哪里还会看得上凡俗女人……
而关无绝说出那一句后又开始怔怔地恍神。半晌,他忽然自己把被子拢了拢,闭上眼就毫不客气地往云长流怀里贴过去。
云长流被怀里突然的重量惊了一惊,连忙伸手把人抱住。许是因为喝了酒,那肌肤的温度稍热。
关无绝不安分地磨蹭了一下,云长流就是一抖,耳尖微微红了,皱着眉呐出句,“你……别闹。”
酒醉的人低低哼了一声,果然就不再动,似乎就这么窝在教主怀里睡过去了。
云长流却僵在那里。教主虚虚地环着他的四方护法,站在床边一动也不敢动。
他低一低头,就看见关无绝轮廓深挺的侧脸。护法阖着眼,黑暗里若隐若现的长睫柔顺地低垂,那两片薄唇轻轻抿着,似乎还带着酒滴的光,要命地醉人。
云长流忽然心痒,忽然很想抱紧他。半晌后却只是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忍了心底不可言说的燥热。
他将关无绝放躺在床榻上,又为他除了鞋袜,盖好棉被。然后摸黑去衣柜里取了件干净里衣出来,再回到床边,放轻了动作,缓缓脱下关无绝的上衣。
衣料与肌肤的摩挲声,以及两人的呼吸声在黑夜里交缠。睡着的那个是平稳悠长的,醒着的那个却越来越不稳。
云长流的眼神愈来愈暗。不过是替护法换件里衣而已,同为男子,分明很正常的一件事,他却听见自己心跳的又快又重,还觉得脸颊滚烫,全身发热。
等云长流十分煎熬地给人换完了,就再也不敢多看一眼,草草地整了整枕被就要回去。
可他方走至房门口,又情难自禁地转回来,盯着床上的那个万般纠结。
……云长流其实早知道无绝亲近他。
护法休养的那一年,时常病得混沌昏沉。他那时又不想治病,神智不清地折腾起来旁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唯有教主上去抱才肯安安静静地团起来睡觉。
关木衍还生怕这会惹教主心烦,其实哪儿能呢。看着那么个苍白的人在怀里气息弱弱地睡过去,云长流除了心疼怜爱再没别的了。
可后来无绝身子好了就不这样了。云长流知道他是个能克制的,揭开一层张扬似火的外皮,内里的骨头全都是冷静隐忍。
如今他渐渐敢和自己亲近了,却总是坚持守着一个线,只是亲近,却不会亲昵。但凡两人有什么肌肤相亲的举动,定都是教主先做出来的。
只不过,现在护法罕见地醉成这样,那点儿慎重大约也被烈酒晕软了。瞧瞧刚才,都敢往他怀里倒,却是很久没见过的柔软样子。
云长流就暗暗觉得,如果这时候自己和他躺一张床上,无绝十有八九会在深更半夜里,睡着睡着就又不自觉地蹭进自己怀里来。
——不对等等,他为什么会想要护法蹭进怀里来!?
可是……可是平常那么个狠决凛冽的人,糊涂起来就闭着眼往他怀里挤的模样,当真可爱得紧……
云长流心内冰火两重,一会儿走神一会儿回神,他都觉得自己要疯了。但是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地走回床边,面色平淡地开始解衣。
这回是脱他自己的,自然很快。褪了宽袍及外衣,教主悄声掀开棉被,钻进去了。
关无绝侧对着他,云长流认真想了想,心道反正无绝待会儿总会蹭过来,那么自己如今早一点抱他,该也无妨碍。
教主遂小心翼翼地伸手,穿过护法后颈,再揽过那劲瘦腰肢,把他圈进自己怀里。
“嗯……”关无绝被这么一折腾,喉咙里发出一点声响,稍微皱了皱眉。
他没醒,而是更紧地往云长流怀里贴过去,寻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云长流心上发颤。
他闭眼感受着枕边人的几缕发丝扫在他胸口的皮肤处,陡然生出一种极度充盈的满足感来,仿佛一直空缺的那部分被暖洋洋地填满了。
甚至,满的……都快溢出来了。
这时候云长流就想,完了。
他对他的护法……生了邪念。
……
——这个晚上,金琳银琅记得很清楚。教主他去了清绝居问罪,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个晚上,清绝居外的烛火卫也记得很清楚。教主他进了关护法的屋子,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
第二天,任劳任怨的温近侍惯例地来清绝居接教主回养心殿。
烛火卫通报进去,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诡异,道:“温近侍,教主传您进去。”
温枫就觉着有些奇怪,可他没问,径直进去了。近侍对清绝居并不陌生,也不用人引路,自行往里走。
等他走到主卧门前,正欲敲门,就隐隐听见云长流清淡的嗓音幽幽地传出来:
“昨晚非闹着‘还要’,现在起不来床才知道难受了?”
然后就是关无绝夹杂着含混呻吟的,倦懒无力的声音,“唔……属下昨晚……酒后失态,教主恕罪……”
温枫:!!!???
云长流无奈地叹,“……真疼的厉害?”
“嗯……”
“别动,给你揉揉。”
“教主使不得!无绝惶恐……属下能起身的,唉您、您别按着我不放呐。”
云长流似乎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又淡淡道:“护法昨晚可大胆得很,怎么和本座睡过一夜,反倒惶恐起来了?”
一门之隔外的温枫呆若木鸡。近侍那张清秀的脸上已经满面赤红,想敲门的手抬了又放,却落不下去;想求见的嘴张张闭闭,却发不出声。
他口干舌燥,眼前金星乱冒,心里尖叫道:
天啊!老天啊!
爹爹啊老教主啊天上有灵的蓝夫人啊!!
教教教主他,他——他他他居然真的把护法,把阿苦给睡了!?
就这一瞬间,温枫脑内闪过千千万种羞于启齿的香艳画面,什么颠鸾倒凤啦什么云朝雨暮。最后近侍又哭又笑地一捂脸,转身就要跑。
可还没等他迈开步子,屋内云长流的声音陡然拔高:“温枫!为何不进。”
温枫只好悻悻然挪腾回来,心说我这不是给您俩多点时间温存会儿么。
结果他一推开门就懵了。
屋内清亮干净,虽有未散的酒香,却没有暧昧的糜烂气息。床铺也是整洁的,云长流散发坐在床头,强摁着护法躺在他腿上,指尖缓缓地揉着关无绝的太阳穴。他听见温枫推门的声音,头也不抬道:
“他昨晚醉得狠了,你去叫人熬些醒酒汤来。”
结果教主半天没听见温枫应是,疑惑地一抬头,“……温枫?”
这是怎么了?
为何脸上那么一副死灰般失落的表情?
为何又成了悲愤到恨不能扇自己耳光的表情?
关无绝本来还在头疼得难受呢,见温枫这样子顿时明悟了什么,忍不住拽着云长流的衣袖放肆地笑个不停,把教主弄的一头雾水。
很快,等温枫欲哭无泪地出去叫人熬醒酒汤了,屋子里又恢复了两个人。
关无绝才笑过一阵,趴在云长流腿上眯着眼,冷不丁被教主伸手摸了摸头发。云长流轻轻问他:“那四个女人哪里来的?”
关无绝诚实地回答:“某处分舵主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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