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春云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不然呢?父亲把和襄关起来不让我见,把我关起来不让出去,又把我的书童打成了废人。”
“那是为了――”
“而小娘你,作壁上观,熟视无睹,天天在东院里养着你的胎,盼着为父亲生个听话的好孩子。――请问小娘,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的?”
春云气得脸色难看,说道:“说来说去都是你的委屈,你可曾为老爷想过,为柳家想过?难道明知你行路不正,还要我们为虎作伥吗?”
“小娘觉得何为行路正?”
春云想了又想,尽量语气和缓地说:“身为长子,孝敬高堂娶妻生子,才是你应该――”
“够了!”柳隽修不轻不重地打断春云接下来的话,嬉笑道:“我想起小娘初嫁入柳家时,当真容色秀丽,想必嫁的如意郎君了得意得很?”
春云脸色不自觉地羞红道:“我与老爷自是有情的。”
“与心悦之人在一起才叫美满,小娘只管自己活的高兴,对我却严苛得很呢。”
“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这是就事论事!不过看起来小娘不认同,那就请回吧。”
“哟,夫人又到隽修少爷这来啦。你身子不方便,怎么还来得这么勤,小心累着啊。”
凤娘阴魂不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春云转身看也不看她就要走。
“夫人一看到我来就要马上走,难不成说的不能让我知道?”
这话可大可小,春云瞪着凤娘,恨恨说道:“我不欲理你,也请你在我跟前少露些脸。”说罢要走,又听凤娘道:
“我看你是心虚吧?”
柳隽修道:“要吵出去吵,别聒噪了南院的耳朵。”
春云终于气不过,抓着群兰的手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去。
柳隽修落得轻松,返身就要回屋。
凤娘追上来说道:“你不想理她也就罢了,怎么看到凤姨也不理吗?”
柳隽修诧异地回过头,不认识似的打量着她,而后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
凤娘原本充满期待的面皮也渐渐冷却,自语似的说:“长大了,翅膀硬了。”
抬头见柳隽修视线垂下去,又等了会儿还不见他开口,便死了心就要转身离去。就在这时,听到柳隽修问话。
“那个黛香是凤娘找来的?”
凤娘闻言立即回身,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我的――你可喜欢?”
柳隽修不答,只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凤娘不气馁,继续说着:“她乖巧得很,也善解人意。若不熟识,隽修少爷不妨多与她说说话。若有不满,可直接让她改。”
“凤娘美意,我恐怕无福消受呢。”
“为、为什么?可是哪里不满意?”
“你不是会医术么?人说医者父母心,请问看着小娘身怀有孕,还每日不适,不知如何让我信你?”
凤娘明白这是又踩到柳隽修的下脚套里面了,气得咬牙切齿。
“前几天夫人给隽修少爷喂过药以后,那高热已然退下来了,我专门过来告诉襄少爷,你可以宽心啦。”
“那就好。”
“对了,还有一件事。修少爷为了逃出南院,晚上钻墙洞,结果是有人故意下套,被老爷抓了个正着。你们猜怎么着?”
自从茜儿经常来这,慢慢说着府里的事情,口气便渐渐像个说书先生了。每到这时,柳源儿就忍不住笑着附和问道:“怎么着?”
“老爷心疼修少爷,自然不会把他怎么样,可四宝就惨了,被老爷一杖下去就生生给打废了。”
“啊?”主仆俩茫然不知废了是为何意。
柳源儿问:“瘸了?傻了?”
茜儿挠挠头道:“不懂。看他们都说的神神秘秘,我也不好意思问。”
柳源儿感叹道:“柳家的事真是越来越精彩。”
“时辰不早了,我可得回去了。”茜儿起身又蹲下,透过门缝看和襄,“襄少爷,你有没有话要我带给隽修少爷的?”
虽然每次茜儿这么问得到的都否定回答,每次走之前还是要这么问。
这次和襄静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说:“茜儿,你等会儿,我写个字条你带回去给他。”
和襄回到屋里,拿出纸笔,写完后几折几卷成小条。走回到门缝前,塞到茜儿手里,叮嘱道:“千万千万要交到隽修手里。还有,告诉他别做傻事。”
茜儿郑重地点点头,转身离去了。
第47章 第 47 章
凤娘在屋里走来走去。今天被柳隽修气得不行,可怎么也想不通到底哪里惹了这个小祖宗,为何自己怎么做都不受他待见?
但一想到春云今天也是被气出来的,心里顿时又好受了些。看来也不只是自己,想来柳隽修都是为了西院那位才处处都不满意,看谁都不顺眼吧。
不过春云肚子里的东西实实在在,不能任由她顺利养大生下来。看来又要拿出以前的手段来了结这事。
走到里屋坐在梳妆镜前,拉开屉子取出一个蓝底花纹的胭脂盒子。打开后,用指甲勾了点白色粉末,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愉悦笑容。
下午终于有人过来打开了西院的门锁。听到声音的主仆俩赶紧出来,只见管家抱着个包袱走上前来。“襄少爷。”
柳源儿见状回头看和襄。
和襄明白管家的来意。
“对不住啊,襄少爷。车马已经备好,今晚就要把襄少爷你送出去。这是老奴的一点心意,拿着路上方便些。”
和襄看着管家递过来的包袱,不忍拂他心意便伸手接了。“多谢您!”
管家担忧地说:“老爷不许泄露消息,少爷出去以后,万事都只能靠自己了。少爷腹有诗书才华,不要荒废了,将来必要发展前途才是啊。”
和襄泪水涟涟,说不出话来。
当夜借着淡淡的月光,家丁过来开门,领着和襄主仆离开西院,从最快到达的角门出去。门外果然有一辆马车。
家丁把缰绳放到柳源儿手里,说道:“马车就给你们赶路用,早点走,以后别回来了。老爷说若是再见到和公子,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小的只能做这么多了,还请和公子不要怪我们啊。”
和襄道了声谢,就上了马车。
柳源儿也利索,跳上车板,策马就朝着茫茫夜色里走去。
柳隽修看到秋芫在墙角站着,一脸掩饰不住地兴奋。走过去疑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秋芫拉着柳隽修的手腕说道:“现在别问,快跟我进来。”
进了屋子,秋芫关上门。
柳隽修猜不出她到底想干什么,也不问就看着。
秋芫从腰带里取出一个半指长的小条举到柳隽修面前,说:“这是我在午饭送来的馒头里取出来的。”
“什么东西?”柳隽修怀疑地问。
秋芫把小条塞到柳隽修手心里,说道:“送饭的是茜儿,是她告诉我,馒头烫,要一个一个掰开吃。”
柳隽修知道这是话中有话,立刻消了疑心,走到桌边坐下,将小条小心展开。熟悉的字体顿时让他欣喜若狂,仰头感激地看秋芫时,忍不住热泪盈眶。
秋芫会心一笑,走开到一边,留柳隽修慢慢看起来。
“隽修,见字安。旁辞暂不赘述,来日再叙。今有要事,务必铭记在心。
切记时刻防备凤娘故技重施,护柳家血脉周全。另有劝谏,希隽采纳。若要抓住凤娘把柄,以期伏诛,必以万全之策,抽其薪断其念方可实施。”
看完字条,柳隽修内心思绪万千缠绕,一时难以理顺。半个月不见,好不容易写了字条传进来,竟无一字述说思念,但偏偏让人气不起来。
此事人命关天,迫在眉睫,片刻也耽误不得。不过――柳隽修苦恼地看着房梁,那日吵过后春云便再未来过,如今找什么借口能让她来,并且还不会惹人怀疑呢。传消息怕是万万要不得,万一失手落到凤娘手里,功亏一篑不说,春云便会陷入绝对的危险,以后恐怕再难抓住凤娘的尾巴。
思来想去,突然起身把不知何时从屋里出去了的秋芫叫进来。
这天夜里,柳员外在府里宴请覃县丞和周师爷。春云提前得信,换了衣服就出来作陪。
覃县丞摸着下巴,将春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后说道:“在解阳县谁不知道,你柳老爷是财神庇佑,福星高照,夫人虽然年轻貌美,不过――”
这话听着不对劲,柳员外听得莫名其妙,春云却是脸色微变。见周师爷乐呵呵的听着,柳员外生怕误会,按住春云的手点头笑听着。
“说句不见外的话,人人都求个喜上加喜强强联合,配得上柳老弟你的娇娃美眷随便配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怎么恋上这小家碧玉?”
这真是直喇喇的在说春云配不上柳员外了。只见春云脸上僵得看不出表情,身子如千斤重,想挪也挪不动。柳员外明知此话何意,仍是笑嘻嘻地举杯道:“大人说笑了。我柳靖恩内室凋零,子福单薄,如今小有田帛,便也不求什么光宗耀祖十里红光,只要娇妻在怀,膝下有继,足矣。哪还敢奢望娇娃美眷?”
周师爷哈哈大笑道:“人说,金软枕温柔乡,可见柳老弟的意志都被消磨了。看来是这弟妹服侍周到,才绑住了柳老弟的心呐。”
春云的脸已经气得僵硬。
柳员外近在咫尺,当然听得出她呼吸微促,显然动怒动气了。当下陪那两人将这第一杯饮尽,说道:“内人有孕在身,不便饮酒敬陪,这就回内室休息了,还望二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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