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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 (临世写尘)



  对,已经没有了。

  他又忘了。

  将被子掖好,衣轻尘又继续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地观察着花沉池的睡颜,等候着奇迹的发生。

  这二十多日里,他就是在这样平淡的等候中度过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等花沉池苏醒,还是在等一个答案,他只知道自己这样坐着便是很安全的,只要自己不到处乱跑,身边的人都便再不会因自己而受伤。

  “......归根到底,都是我的错罢。”

  衣轻尘如厮喃喃着,继续伏在花沉池枕边小憩,他依照往常的习惯,将花沉池的左手放到锦被外头,紧紧握住,感受着那抹微弱跳动着的脉搏,方才觉得心安,便又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花沉池的名号,“沉池......”

  “木头......”

  “厌喜......”

  有一瞬间,衣轻尘似觉察到花沉池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动,惊得他赶忙睁大眼睛坐直身子,紧盯了半晌,却发现只是自己因太过期待而催生出的错觉,只是空欢喜罢了。

  积攒了二十多日的期待,都在这一瞬被蒸发,哪怕意识到是假象,衣轻尘却也再难过不起来,他就像是一个彻底泄了气的纸球,失去了原本该有的情绪,竟连继续悲伤也再做不到,他好像有点习惯花沉池的沉睡了,这样沉睡着才是最正常的表现吧?

  自己本不应该期待些什么的。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头重重地拍响,纷乱的脚步声交错踏来,并混杂着沉依清脆且慌张的嗓音,“禅机先生使不得!使不得!大师兄的状况还需静养啊!”

  柳师父却并不顾及这些,只又狠狠地拍打着门板,直将整座屋子都拍的摇晃,衣轻尘一脸莫名地前去应门,门板方才开了一道缝隙,柳师父便伸出手来揪住衣轻尘的领子,将之扯到屋外,怒其不争地骂道,“你个混小子,你是想气死老夫吗!”

  说着便一巴掌将衣轻尘拍得坐倒在地,衣轻尘捂着挨打的脑袋,疑惑地回望着柳师父,不晓得自己究竟又是哪儿做的不顺他老人家的心意。

  柳师父看着衣轻尘不开窍的神情,气得又高举起了巴掌,沉生赶忙将之抓住,说好话道,“禅机先生,咱们动手前不若先将缘由告知衣公子?衣公子先前也是受了重伤的,您这一巴掌下去......万一他腿伤耳伤复发......”

  一提伤势,柳师父当真悻悻地将手放下,直拍着轮椅的扶手,指着衣轻尘的鼻子骂道,“你小子,听闻你打醒来后什么都没干,就在这屋中呆了二十多日?老夫本思量着慕容公子的事让你一人静一静,到处走走散心,加之河神竣工在即,方才未抽出时间来训你,你却不人不鬼地在这楼中一坐便是二十多日,老夫何时教出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徒弟,若非如会丫头告知老夫,老夫还被蒙在鼓里。你小子,今儿,马上,给老夫从这楼里出来!否则老夫打断你小子的腿!”

  衣轻尘似乎有些理解柳师父为何会这般气恼了,揉了揉被敲痛的脑袋,若有所思地回望向屋内,沉依见他如厮犹豫不决,只忙将他搀起,劝和道,“衣公子,禅机先生也是为了你好啊,你这终日将自己锁在屋里的,我们都怕你会疯魔......你且听听我们的好不好?到处逛逛,大师兄有我们照顾着,待他醒来,定也不希望瞧见你浑浑噩噩的模样。”

  衣轻尘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方才点了点头,转身朝柳师父微微鞠躬,正欲开口道歉,柳师父却摆了摆手,“你小子......得空去慕容家军营地里看看江公子吧。”

  衣轻尘方才回想起江止戈的事,一拍脑袋便要出门,却又被柳师父生生喊住,“方才老夫那一拳头打的有些重了,让这俩丫头给你看看吧,河神即将竣工耽误不得,老夫且回桃泽去了。”

  柳师父走后,衣轻尘任凭沉依替自己检查额头上的青紫,抬眼望了望亮堂的天空,竟一时有些无法适应。

  他也有些惊异自己竟在楼中一坐便静坐了二十来日,过得神思恍惚,连这些日里渭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晓,更忘了探望昏迷许久的江止戈,当真是有些忘恩负义了。

  他越想越悔,越悔便越庆幸柳师父给了自己这一拳头,将自己打的清明了些,纵使再难受,活着的人总是需要往前看的,想来小千定也不希望自己如厮难受。

  一想到慕容千,衣轻尘的心情顷刻间又有些沉重了,他赶忙摇了摇脑袋,将这丝情绪从脑袋中驱逐了出去,抖擞精神,向为自己涂药的沉依道了声谢,又将照顾花沉池的重任委以沉生,方才理了理头发与衣袍,面带微笑地赴往慕容家军营地。





第128章 各宗聚首
  眼下这支军队已不再姓慕容,而是由当年教授慕容千兵法与武艺的独孤先生帮忙打理,如此安排,足以看出慕容千对这位独孤先生的信任。

  在前几次交流中,衣轻尘也意识到了这位独孤先生的不同寻常,而真真也曾提过渭城不久前来了一位大魔族,如厮线索串联起来,衣轻尘便不得不怀疑起这位独孤先生的真实身份了。

  抵达城西那片空地时,翻飞的旗帜上仍篆刻着“慕容”二字,负责巡逻与把守的侍卫们也都穿着与一月前相同的盔甲。

  衣轻尘迎着正门走去,编排着见到独孤先生时要说的话,待他靠的近了些,发现竟是早有一人候在了营地正门前,一袭红裙被风吹得猎猎,披散的长发更是舞动的几近凌乱,怀中抱着一卷被红绸包裹着的古琴。

  乌压压的天色昭示着大雨将至,浓重的红与黑让衣轻尘一时间有些挪不开眼,当他望向露珠时,露珠也有所觉察地回望向他,眼神交会之际,衣轻尘料定,露珠在此地等着的人正是自己。

  衣轻尘大大方方地走到露珠跟前,与之行了一礼,面带微笑地唤了声,“露珠姑娘。”

  露珠用一贯来死寂的目光打量了衣轻尘一番,张口道,“我家公子晓得你会来寻他,本想亲自迎你,奈何今日有客登门渭城,一时抽不开身,便令我前来为公子你解惑。”

  衣轻尘便顺杆问道,“可以解什么类型的惑?”

  露珠淡淡道,“我家公子觉得可以答的。”

  衣轻尘听罢,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依旧持着笑意,“其实我今日前来主要是为了查探江大哥的病情,不若露珠姑娘你先领我过去,有甚问题我路上再问?”

  露珠点了点头,领着衣轻尘在营地内拐来拐去,拐了约莫一盏茶时辰,拐到了一顶并不如何起眼的帐子跟前,掀开门帘,示意衣轻尘进屋。

  一眼望去,帐内只有黑压压的一片,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放下门帘的一瞬,四角的火光骤然亮起,帐内一时间变得明晃晃的,直将衣轻尘刺得闭上双眼,好半晌方才适应过来。

  明明无人点灯,火把却自行亮起,衣轻尘紧盯着露珠,露珠却仍似个没事人般走去正中央的榻子旁,望着沉睡中的江止戈一言不发。

  衣轻尘被露珠这种似要隐瞒,却又不是非得隐瞒不可的态度弄的有些哭笑不得,然多年来为贼的经验却使得他万事小心为上,纵使真相呼之欲出,也不可急于求成。便将“你们是魔族吗”这样直白的问题拐了个弯,委婉地问了出口,“那日在江陵,我在江大哥梦中见到的人就是姑娘你吧?”

  露珠果真如衣轻尘预想中那样未有隐瞒的打算,点了点头,衣轻尘眼见有戏,便又继续试探着问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露珠望向衣轻尘,淡淡答道,“这是慕容公子的盘算,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能够牵制住鬼面郎君江九曲的人只有江止戈,只要江止戈在我们手里,便不必担忧他会对公子你做出甚出格之事。”

  衣轻尘将这番话品味了数遍,觉得这个答案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却隐藏着一些不得了的消息,便又追问道,“小千他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露珠用理所当然的口气答道,“很容易便能够打听出来,若是身在这个位置,没有这点本事的话,他的日子也不会过的有多安生。”

  衣轻尘从来没有到达过这个位置,但也能够通过露珠这样富有底气的口气觉察到,在这背后应当有一个极其复杂的消息网和人脉关系,是只有那些庞大的家族才能够支撑得起的,他这一介小小平民根本无法企及,问了也是白问。

  便也不再拘泥于这个问题,转而问露珠,“其实我此次来,还有件事,就是想问一下露珠姑娘,有没有办法能够让江大哥苏醒过来?虽然这术法是江大哥自己下的,可依着姑娘你的本事,也不是不可能做到吧?”

  露珠平静地望着衣轻尘,“现在便可以。”

  衣轻尘有些难以置信,“现在?这般快?都不需要确认一下是什么术法?”

  露珠望着沉睡中的江止戈,淡淡道,“在慕容公子的计划里,今日便是用江止戈牵制鬼面郎君的最后期限。且这术法,本就是少爷给江止戈的......”觉察到衣轻尘困惑的目光,便又补充了一句,“海市是独孤家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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