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凰吟[上] (江源浩淼)

紫玉虽然昏迷，但是迷糊之中感觉到有人亲他，很想推开，却全身无法动弹，以为玉堂又对他不规矩：“我……不要，师兄……不要…师兄。”

　　政乾以为她说“我不要师兄。不要师兄。”就马上回应“你小时候跟我说过，你师兄经常欺负你，对你不好，我知道的，真难为你。以后不要师兄了，有政哥哥在你身边照顾你。安心睡吧！”

　　余杭城

　　越国打败了，按照当初越王命令，在边境点起烽火示意，让后面一路各城镇，关闭城门预防楚国入侵，全国进入紧逼的战时状态。

越国朝堂上

　　到处都乱成的一团，前方打败仗的加急军报像雪片一样一片片飞来，气得越王差点晕倒，颤抖着手指大骂群臣“都是群臣误国，本王早说了不能打，你们个个跪着要本王开打，现在好了。这个烂局，你们留下来自己收拾吧！本王后天就迁到南方避祸。”

　　“大王，你怎么一走了之呢？越国的黎民百姓会怎样看待大王你呢？现在最重要君臣同心，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几个老臣跪着说。

　　大王这次气吹胡子瞪眼睛，就是气得不敢晕了，指着几位老臣“书生误国，书生误国啊！”

　　有几个胆小的臣子进言：“大王，不知道楚国太子有没有一马平川攻来，如果还不走，就来不及了。”

　　“准了，后天撤离京城。”大王就希望有人提议逃跑。

　　“前方打败了，裕王中箭牺牲了，左将军赵城战死，前方没了指挥，一片混乱，大王应该尽早派人去担当大帅，稳定局面。”兵部尚书提议。

　　礼部侍郎进言：“大王，士气已失，各国看到我们打败 ，也不会按照约定来帮忙，不如派人去楚国投降议和。”

　 “准了，派谁去？”越王环视下面一眼，人人低头不语。

　　大臣们面面相窥，没人敢去。

　　大王指着礼部尚书：“礼部陈尚书，两国邦交来往，一直归礼部管，以前接待楚国使节都是由礼部尚书接待，楚国官员，陈爱卿最熟悉，这次由你去谈判，裕王既然已经牺牲了，把这次责任推到裕王一人身上。你想办法讨好楚皇，看看要赔多少。”

　　礼部尚书自认当黑，又无法推卸，就跪下：“臣接旨”。

　　越王又言“事不宜迟，你马上出发，到达到边境，宣本王旨意谕给戚将军，由他当大帅，关城门，挡住楚国兵马。”

越王寥寥几笔就写好圣旨，由身边太监拿下去交给陈尚书。就赶着退朝去安排南迁事宜。

　　后宫各宫嫔妃、宫女们忙着走来走去，在收拾行装，乱得不可开交。地上摆满准备入箱的古董珍宝、古籍、字画……

各人都在头疼，搬了这个，搬不了那个。各宫妃子都各自想着同一样事情，究竟要搬哪些珍品，要放弃哪些珍品。






第28章 一物克一物
　　　翌日，太阳刚刚升上来，把大地都染成淡淡的金黄色，寒气从帐篷缝里偷进来。

　　小福子拿着面盆进来，太子坐起身子，招手示意小福子把面盆捧到床头给他，因为政乾不能下床，要暖着紫玉。手刚伸到面盆里一摸，瞪着小福子：“水不够热，你明知道病人怕冷，要热一点的水。”

　　“这是给殿下洗面的。小的再去拿热点的水进来。”小福子傻头傻脑，现在才想起要帮昏迷的人梳洗。

　　“嗯”政乾自己先清洗自己。然后坐着转过身，让其他侍从帮他梳头。而他看着静静躺着的紫玉，忍不住轻轻地抚摸她的面和头发。

　　当小福子把热水拿进来，政乾亲自帮紫玉擦干净面，抱着她往上拉，让她坐起来。上半身靠在怀里。

　　拆开她头上的马尾辫，拿着木梳帮她梳理散在床上的长长黑发。如果天天都可以帮她梳头画眉，就好了。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相遇的情景，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曾经无数次幻想帮她梳头画眉的甜蜜情景，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实践。真是上天的戏弄。

　　不久，军医带着药童捧着盛着棕黑的药水的木桶进来，“殿下，请把他的脚移出来，好让下官继续为他放血。”

　　药童拿起刀子，银针，烧了烧，军医卷起她的裤脚。拿过刀子又向昨天的切口向深处切开。以防以后的疤痕，切口很细但是深，紫玉吃疼的皱眉头。黑色的血慢慢地流出来，放进木桶里泡 ，加快毒血流出速度，红黑的血跟药水融合在一起。

　　政乾把从瓶里倒出一粒药出来，塞进她嘴里含住。紫白的嘴唇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军医继续用银针封住脚上穴位，防止毒血攻心。

　　高扬将军进来禀告：“殿下，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嗯！去准备出发！”政乾不理会高将军还没来得及退出去。就用布抹干紫玉的脚，低下头用力为她吸出毒血。

随后军医一边用银针封住穴位一边教导太子施针，政乾为了能够亲自照顾爱人，默默地记住这些穴位及其下针顺序。

　　小福子早就把马车座位拆下，车厢里的地里铺了几张棉。好让主子可以躺着睡觉或者半躺着头靠车厢壁。

政乾用狐裘包住她，抱着她轻轻地放在马车上躺着。马车左右两边各挂着几个小暖炉。左边放着个小茶几，和几碟点心。政乾担心紫玉因为马车摇摆不定，撞到旁边的茶几，就让紫玉睡在右边，自己躺左边，让她的头靠在他身上。

政乾一边拿着早点来吃，一边抱着紫玉。把她面上的头发别到耳边去，看到她耳朵上的耳洞，政乾会心地笑了。

低头对着昏迷的紫玉公主说：“女孩才有耳洞啊紫玉。你还想骗我？你就是那么调皮。我记得你来我东宫的开头几天，我们一起斗蟋蟀、斗公鸡、一起追小狗，和宫女们捉迷藏，把整个东宫搞得鸡飞狗走。每次玩累了我们就躺一起休息，就像现在那样。”

政乾一边摸着紫玉的脸，一边笑着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又喃喃自语：“我们一起的美好经历，你忘了吗？你怎么舍得忘记呢？我每晚让宫女在东宫的花园里点了无数灯笼，我们在花园里烤羊肉烤鹿肉。你那时候多么贪吃，小脸蛋笑得多甜美。你母后天天来接你，你都不肯走，要跟我在一起。”

　　裕王时而沉睡，时而能朦朦胧胧听到外界声音，只是身体不能动弹。连神思灵魂时而飘荡在外面，时而又飘回来身躯里面，做着许多断断续续的梦。梦境很模糊，又好像很真实。自己追逐着一位穿着华贵衣服的哥哥 “大哥哥，我们去爬树摘果子吃好不好。”

　　 “好，我上去摘，你和碧瑶拿着篮子在树下接住”。大哥哥飞快地爬上去，威风凛凛地站在树上得意洋洋地对着他们招手。

　　“大哥哥好厉害啊！”小紫玉一面崇拜的兴奋地样子，“大哥哥教我功夫，我也要学爬树。”

　　“小女孩学爬树啊？”政乾哥哥怕她摔伤。

　　“我不做女孩子，我要像哥哥那样做男孩子。我要学哥哥那样爬树，搞鸟蛋，捉小鸟、骑马射箭、打老虎。”紫玉公主一面兴奋地说。

　　碧瑶马上用手按住她的嘴，“公主怎能学这些？”

　　政乾笑了：“好，我教你，谁说公主不能学弓马骑射，我的皇姐骑射比我好得多。你们越国人太过食古不化了。我们去骑马射箭，碧瑶你放开她。”

梦里断断续续的画面一片一片地拼凑在一起有时候清楚有时候模糊，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时间的流逝。

　　到了中午时分，十几个护卫都人倦马乏，只好在路边树下休息。小福子一边吃馒头一边煮燕窝。

太子只能下车方便一下，就回马车里吃肉干馒头。然后拿冰糖燕窝用嘴渡给紫玉：“玉儿，你还记得这个少甜的味道吗？小时候你很喜欢吃甜食，你母后怕你烂牙，跟我说了，如果天天给你吃甜食，就要减少一半糖。”

　　紫玉在梦里又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抱起他。又梦见十岁的政乾用瓷羹喂她喝冰糖燕窝。真好吃啊，跟着哥哥，天天有好吃的各地精致的糕点。“哥哥，我以后住这里行不行啊！”

　　政乾拍着胸口说：“行啊，我跟父皇说一声，让你以后就住这里陪着我玩。”

　　“好啊！”紫玉公主高兴地跳起来。
　　　
　　夕阳西下，太子的马车到达宣城，太子入住太守府。

太子从下车到进府，都抱着紫玉，本来太守设了晚宴招待太子，也被太子拒绝了。太守看到太子没有放下怀中人的意思，只好带太子来到客房门前，小福子在房门口伸手阻止太守进去。

　　军医把太守拉到一边，把补给品列单交给太守。让太守尽快筹集送来。因为太子要急着回京，那样从京城送药来的侍卫就可以缩短路程。

　　半夜紫玉躺在床上，很不舒服的转来转去，政乾帮她打脉，觉得没什么恶化。又不知道怎办，叫了军医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