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什么?你那双眼睛用够了?”壮汉还率先凶狠道。
“你占了我的位置就算了,还打翻我的酸梅汤,简直欺人太甚!”阿福怒声指责。
“啊,又是他。”有人低声议论,声音模糊传来。
“这是谁呀,那么嚣张?”
“他是近日江湖上小有名气的胡须李,听说他整日偷抢欺压没做过一件好事,但是双拳力气大得能把铁块砸出个大坑,所以没人敢招惹。”
“光天化日之下,这真是……”
“算了算了,别说。”旁人一谈及,似乎都带着隐隐的恐惧。
这更给胡须李的气焰添上一把柴,他蛮横道,“谁让你在大爷我眼皮子低下插队。”
“我插队?插队的明明是你!你站的是我的位置,恬不知耻!”阿福气得声音又尖又利,有些刺耳。
胡须李鼻哼道,“我哪里有插队,是你先离开了我才来的,现在你又想回来,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你个小娘娘腔要是在叫喊聒噪了我的耳朵,我打死你!”
阿福最恨别人叫他娘娘腔,一听到这话,他当下气疯了,双眼赤红。
正想冲上去跟胡须李一决雄雌,温禅的拍手声生生止住了他的行动。
温禅不低不响的鼓掌三声,道,“兄台说得好生有道理,只是大家都是前往英雄会的,为一个排队起了争执难免伤和气,在下有一个两全的法子,可化解两方的怨气,兄台可愿一听?”
阿福一见温禅开口说话了,便收起一身的怒火,弯身捡起地上的碗,乖乖站在温禅身边。
胡须李低眼看他,不以为然道,“你说。”摆出一副就算你说我也不会听的样子。
那些听说过和见过胡须李的人都默默叹息:这人是出名的不讲道理,说什么都没用。
众人都以为温禅服软,但却怎么也没想到温禅的下一句话是,“兄台你现在拿着这个碗再去买碗新的酸梅汤来,然后乖乖滚到队伍的最后面站着,否则……”
他的声音不徐不疾,平淡如水,难得流露出些许冰冷,“我就砍了你的两个能把铁块砸出坑的拳头。”
众人都以为耳朵出了问题,情不自禁发出唏嘘声。
琴棋书画都抖出了衣袖里藏的匕首,拢在手心里,就等着温禅的指示。
那胡须李一听果然大怒,心想你个毛头小子竟然还敢威胁挑衅我?握拳抬起,恶狠狠道,“我看你就是在找死!”
他健壮的手臂肌肉崩得紧紧得,青筋尽爆,彰显出巨大的力量,冲着温禅就要锤下去。
只是在落下的一刹那,忽而从后方飞来一块石子,正中胡须李抬起的拳头,竟能一下子将他打得痛嚎一声,立马放弃了温禅,捂着拳头转身怒目圆睁,“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动老子?!”
继而一道青木色的身影一闪而来,动作极快的来到胡须李的面前,捉住他的右拳头向后一扭,只听一声“咔吧”脆响。
胡须李惨叫声便响起,来人顺势一压,胡须李受不了疼痛降低身子,最后双膝一弯跪在地上,迅速服软,“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温禅感到十分意外,他朝来人看去,只见是个年轻的俊俏公子。
浓眉墨眸,脸上一派冰冷之色,头顶镶嵌一个翠石的银丝冠,长发垂落,身着青木色长衣,腰间是银白交间的腰带,侧方垂着一个带有棕黄流苏的碧玉佩,左手持剑,右手握着胡须李的手腕,轻轻松松将人给制住。
“啊,这是松华派的人!”耳边传来惊呼声,温禅暗暗动动耳朵,不着痕迹的打量起面前人。
“师兄,此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蛮狠欺压别人,不如就废掉他一只手,让他长长记性!”后面跟来一个妙龄女子,衣着与男子的相差无几,只是秀发绾成发髻,戴了一根碧玉簪,玉坠长长垂下,随着她走动琳琅作响。
胡须李一听,当下大喊大叫起来,“你们松华派不是个名门正派吗?!怎么还能做出如此下流龌龊之事?我做了什么坏事你们要废我的手?来人呐——快来看看……啊——!”
他的泼皮耍赖完全没有用,还没喊完,那年轻公子就将胡须李的右手用劲一拧,彻底让骨头错位,他冷漠道,“若是下次我再看见你这般嚣张,定会废了你余下三肢。”
胡须李身上没了压制,捂着右臂大声惨叫,正打算嚷嚷得人尽皆知,一转头看见了废他右手的人,顿时惊得闭上了嘴,连连后退数步,强忍着伤痛,竟什么都没说灰溜溜的逃走了。
一旁看热闹的人此时倒胆子大起来,唾弃指责逃走的胡须李,个个义愤填膺。
对于突然的见义勇为,温禅欣然接受了他人的好意,对年轻公子一拱手,道,“多谢兄台仗义相救,在下温禅,可问兄台尊名?”
“在下方寒。”他化开原本冰冷的神色,俊脸上浮上微笑,倒显得温润许多。
岂料这名字一出,周围顿时哄乱,比方才看热闹时还要吵杂。
“哇呀,没想到,这次松华来的是掌门人的首席弟子,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你还不知道呀!今年的英雄会各大门派都已经商量好了只派出年轻辈的人来参加,往年那些老辈这次你是看不见多少了。”
“那岂不是要比往年精彩多了!”
温禅对众人口中的这个“松华派”还有些印象,约莫是一个月前车夫对他提起过,好像确实是个有头有脸的大门派来着。
方寒身边的那个姑娘活泼许多,笑嘻嘻的主动报上姓名,“我叫方雪,温公子,下次遇到这种人就莫要与他废话,先敲掉他两个利牙才问罪。”
这可真是跟梁宴北的作法大同小异……温禅摆出一副受教的神色,“多谢姑娘,温某记住了。”
“师兄,师叔让我来叫你们回去。”一道声音打断三人的对话,不远处走来衣裳相同的少年,只是他头上戴的发冠没有镶嵌翠石。
方寒听闻微微颔首,随后向温禅道别,领着他的师妹两人随着那少年一同,到队伍后面。
三人走后,议论声还未平息,持续了很久,阿福满脸不开心的捧着碗,对温禅道,“公子,不若小的再去给你买一碗来。”
“算了,再等一会儿渡口就会开放,别去买了。”温禅看了一眼已经快要被太阳晒干的酸梅汤,轻轻拍拍阿福的肩膀,“去好好排队吧。”
琴棋和书画两人早已将匕首放回袖子中,给阿福让出来一个位置,琴棋道,“你别不高兴了,下次我若是再见到那个无赖,定会削掉他一只拳头,让他给你赔罪。”
阿福摇摇头站回原来的位置,“太血腥,还是罢了。”
琴棋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过片刻,阿福又转过头来对他说,“不然就让他买十碗酸梅汤跪下给我磕个头算赔罪吧。”
温禅听了觉得好笑,心道阿福对那碗打翻的酸梅汤有很深的执念啊。
第21章 被骗
“骨扇下凡赞词穷,千面折花万面容,素手施丹济尘世,暗袖阎王……”
这是温禅自上船之后第十遍听到这首打油诗,他站在船栏边,面上没什么表情假装四处看风景,内地里却嫌弃了好几次,这诗也不知道是谁写的,没有一点内涵意境,为何总是有人一遍一遍的说?
显然其他人并没有他这样的想法,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热烈的讨论着江湖上的名人。
这几天在风城中,只要出了客栈门,不论走到什么地方,都能听到江湖上流传的四大名人的名号,温禅在这种环境下耳濡目染,自然也对这些人有一些了解。
除去之前被详细介绍过的“千面公子”和温禅自己本来就知道的“素手圣医”之外,另外两人就是他还不算熟悉的“骨扇谪仙”,“暗袖阎王”。
其中骨扇谪仙的最受江湖人追捧赞扬,且仰慕他的大都是女子,但凡一提起他,无非就是“神仙下凡,世上无双,俊美绝伦,倾国倾城”之类的赞词。
前面的温禅还尚能理解,只是最后这一个……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能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一个男子呢?那到底是美还是俊?
听过不少人口中描述的骨扇谪仙,温禅将所有相同点融合在一起,去掉一些夸大的成分之外,大致就是:长得好看,手中拿着一把白骨扇,像下凡的神仙。
不知是不是凑巧,温禅认识的人中,就有一个人符合这些特点,而且本事通天,曾经让温禅一度以为那人是个活神仙。
温禅还在想着今世不知能不能再遇见那人,思绪就被阿福给打断了,他走到温禅身边,用扇子举到上方给温禅遮阳,“公子,这里太晒,还是去船檐下站着吧。”
他转头看阿福,见他神色除了有些苍白之外,倒没再像之前那般吐得昏天黑地,就道,“无碍,这里宽敞,你去坐着别乱走动,小心又反胃。”
这船确实大,但人也多,船艇之中人挨着人,两大排座挤得满满当当,温禅不喜与人挤,所以宁愿站在阳光下晒着,好在船主说半个时辰左右就能到桃花岛,折磨只是短暂的。
阿福不愿意去,倔强的站在温禅身边,而琴棋和书画则是跟在后面,两人自幼习武,这点日晒根本没放眼里,站的笔直如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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