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禅一下子笑出声,“你这跟村头的二傻子一模一样。”
“殿下说我像谁我就像谁。”梁宴北连连点头,心说,我早就跟二傻子没啥区别了。
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忽而一声叫喊从头顶传来。
“宴北哥!”
底下的人同时抬头,就见一个容貌倾城的姑娘立于二楼边沿,朝下面嫣然笑着,不少人一眼看见就被惊艳。
温禅的脸上原本还带着笑,在见到这姑娘的一瞬,笑容霎时淡了许多。
司徒舟兰喊完之后忽而单手撑着栏杆一跃而起,淡色的衣裙在空中转出美丽的圈,像是盛开的花朵一样,缓缓在空中落下,人们不自主发出惊叹声。
她的美,太过明显,出现的一刹那,就已把满堂花色压下。
她落地之后,轻盈的走到梁宴北面前,将手中的花亮出来,“宴北哥你看,这是他人送我的花,漂亮吗?”
梁宴北因为方才的事对送花一事极其厌恶,张口便道,“莫要随便收别人送的花,谁知道那人送花的时候抱着什么龌龊心思。”
他的语气实在不算好,让司徒舟兰顿觉尴尬,把花收回来,笑道,“是我大意了,宴北哥你说的对。”
单柯打一边走过来,不满道,“表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听说今日的百花节,人们都买花送给自己心中的花仙子的,你别把人想得那么恶心好不好?”
“你懂什么?”梁宴北正好气没处撒,单柯撞了个正着,“人心隔肚皮,是好是坏你又能知晓?我看你是整日太闲了,没经历什么险恶才会如此天真,回家之后我要跟单舅舅好好说道说道。”
单柯一听,就知要完,知道他这优秀表哥平日里跟自己爹关系好,这“说道说道”里面的学问可不一般。
上次梁宴北跟他爹说道了一番,他就被禁足整整一个月之久,“说道”也成了他最忌惮的词语。
单柯立即改口了,笑得一脸谄媚,“表哥你说的太正确了,方才是表弟我见识短浅,我这就认错!”
说完还朝司徒舟兰使眼色,她接到后也帮腔道,“单二哥也是无意说的,你就别跟他计较了,你也知道单伯父那脾气……”
温禅站在一旁见三人说说笑笑,聊着他根本不知道,也根本无法插口的话,眸色有些冷意。
思索着是把梁宴北拉走结束他们的对话,还是就此回宫算了。
正想着,梁宴北就有动作了,只见他轻哼一声,手下意识就往旁一捞,准确的拉住温禅的手,藏进大氅中,“你们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我也不想难为你们,自己去玩吧,不要打扰我。”
一边说一边将手指滑进温禅的指缝中,力道收紧。
温禅一下子明白他的用意,低眼笑了一下,手却从大氅中抽了出来,干咳一声,说,“他们俩难得来,你也不带他们玩玩。”
单柯在这一瞬消融了对温禅的那一点点偏见,只觉得九殿下也太善解人意了!
然而梁宴北却说,“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还需人带?”
说完面色不善的问单柯,“你需要我带吗?”
眼下这形势,单柯纵然是有八个胆子,也不敢乱说,只得道,“自然不用,我自小便跟我爹去各地行商,再大一点就自个四处游走,知道怎么认识这座繁华之都。”
梁某人满意的点点头,跟着说,“表弟早就长大了。”
单柯皮笑肉不笑,心道再待下去估计会换来这个冷血表哥的第二次驱赶,于是想规劝司徒舟兰离开。
其实司徒舟兰和单柯两人一直在二楼待着,亲眼看见了有人送花给温禅,而后被梁宴北糊了一脸的糕点赶走的事情全过程,本来单柯想的是各玩各的,不去招惹,但怎么也没想到司徒舟兰会突然出声喊人。
单柯能隐约察觉到司徒舟兰的一些心思,毕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他在五月岛时就看出了九殿下会自家表哥来说很不同寻常。
自小到大,但凡梁宴北重视的人或物,那都是不允许旁人染指的,如若司徒舟兰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惹怒了他,青梅竹马的关系恐怕就不稳定了。
于是聪明的单柯拽了拽司徒舟兰的衣袖,“阿兰妹妹,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但司徒舟兰并不理会,而是对梁宴北道,“宴北哥,你看见这百花楼顶上的花球了吗?”
不说梁宴北还真没看见,他听闻抬头,就见兴嘉酒楼的楼顶之上有一根较粗的木柱,而柱子的顶端,就用红绸拴着一个花球。
“那是什么?”他问。
单柯心觉不妙。
“我听旁人说,每年的百花仙子选出来之后,都会有一个俊公子飞上去摘下那个花球,赠与花仙子,虽然我并非花仙子,但是宴北哥能否将那颗花球摘下来赠与我?”她笑得双眼弯弯,明艳动人。
这种姿态很熟稔,不管是神情还是语气,根本不是第一次这样请求梁宴北。
温禅顿时觉得奇怪,他虽然与司徒舟兰接触不多,但也知道她是一个很冷清的人,不管何时见了,身上总有股冷冷淡淡的气质,很少笑得这样貌美。
或许,她平日里就是这样跟梁宴北相处的,只是很少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梁宴北静静的看了她一刻,而后竟什么话也没也应答,抬手解开自己的大氅。
看着模样,就是要上去摘花球了。
温禅相当不爽。
他把大氅脱了之后,露出里面精致的衣袍,阿福见状忙狗腿的上前把大氅接在怀中。
随后脚尖轻点,整个人都轻盈起来,眨眼就上了二楼,引起一阵骚动。
几人的视线还追随着梁宴北的身影,唯有司徒舟兰不是,她的笑一下子消失,转头看着温禅,淡声道,“九殿下,能否移步?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第97章 有点生气
温禅知道司徒舟兰是个聪明人。
他对司徒舟兰的厌恶表现的那样明显, 她肯定早已察觉,所以一直以来很少与他接触。
但是温禅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故意支开梁宴北,借机要跟他说话。
他只怔愣了一瞬,就答应了,心道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冲司徒舟兰点了点头,两人就往着一旁走, 阿福和琴棋书画本想跟来,却被温禅制止,“你们在这等着, 我一会儿就回来。”
阿福自然是不愿意,出宫在外,他向来是对温禅寸步不离,本想着劝两句, 但却被单柯拦下,“你放心吧, 他们走不远。”
阿福无法,只得仰头去看梁宴北,等着人赶紧下来。
温禅跟司徒舟兰为了寻一处偏僻地,走出了玉扶街, 来到街边的河堤处,腊月里,河堤两岸的柳树光秃秃的,一眼看过去, 颇有几分荒凉,与热闹的玉扶街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率先停下,转头来看温禅,面上是一派冰冷之色,“殿下,时间不多,我就长话短说了。”
温禅听这个“殿下”没有半点尊敬的意思,也没有怒色,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平淡的神情之下,面容虽然还稍显稚嫩,但却令人琢磨不透。
他不说话,等着司徒舟兰继续说。
“宴北对你的态度,我们都看在眼里,想必也不用我再细说了吧。”司徒舟兰道,“我从小跟着宴北哥一起长大,看到的东西比殿下看到的要多,这样说殿下可能会觉得不高兴,不过还是希望殿下能自持身份,莫要与宴北哥过多纠缠。”
她这么说,确实让温禅很不高兴,一直以来他都很在意自己没有参与梁宴北以前在金陵的生活,甚至前世输给了司徒舟兰,他也认为只要原因是司徒舟兰同梁宴北是青梅竹马。
这是温禅前世今生都无法改变的。
他的黑眸渐渐变冷,不开心的情绪使得他整个人的气压都变得很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宴北哥不是长情的人。”司徒舟兰扛不住温禅身上的那股压力,干脆侧过身望着湖面,以此来稳定自己的语气。
“因为身份的原因,他喜欢的东西,向来都是被人打点好送到面前的,所以不曾有什么求而不得的经历,或许是因为九殿下身份尊贵,所以才让宴北哥起了猎奇的感觉。”她说话时语气不慢,但却有一股坚定的意味。
这种坚定,让温禅越发不舒服。
“九殿下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听懂我话中的意思,其实说起来,宴北哥以前是很喜欢姑娘的,他每回出门玩,都会把我带在身边,我们还定过亲。”她道,“我家一直与梁家走动频繁,梁伯母自小便把我当成儿媳,如若不是宴北哥来京城,只怕我们早就在金陵成亲了。”
“这次我来金陵,也是因为收到了梁伯母的信件,因为九殿下跟宴北哥走得太近,让伯母很担心,所以拜托我与殿下说一声。”
“宴北哥是梁家嫡系,又是长子,身上自然肩负这开枝散叶的重担,年轻的时候他可以玩玩,梁伯父不会对他严苛管教,只是再这样下去,未免会败坏殿下的名声……”
“这与本宫何干?”温禅终于听不下去,冷冷的打断,“这些话,你应该去找梁宴北说。”
相似小说推荐
-
皇上,有话好好说 完结+番外 (也辞) 2019-02-03完结87 950 营养液数:243 文章积分:17,922,260应如墨重生了,作为天凌国的国师,上辈子她兢兢业业辅佐...
-
狂歌 (踏秋而去) 晋江2019.01.19完结武林第一季为客,自认为被师父挖了眼睛。从此五年,他不问世事。然而师父本人什么都没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