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歇斯底里的面容步入眼中,可惜她越来越混沌,越来越无力。
……
是夜
应如墨猛然睁开双眸,不觉间鬓发全湿。坐起身来还能听见夜晚凉风而过的声音。
“原来是梦。”
不,不是梦。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她极快的喝下凉茶,迅速平定心中燥意。
随意取了件外衫罩在身上推门而出,院落中空无一人,她坐在池塘旁边,借着月色还能看见她苍白无色的脸。
她刻意忽略了一件事。
到底是谁会派人追杀她?摄政王、朝中党野、还是……凌未。
捏捏发痛的太阳穴,这一猜测令她无力,打心里她是不愿相信是凌未所为,只是她思考不出是谁,只能万分提防。
沉香已赶去洛北多日,暂时还不见消息。炎炎夏日,宫里却传来太后旨意,说是要办一场赏花宴,邀请世家女子进宫赏花吃宴,原本这不干应如墨的事儿,奈何太后特意传旨到她府上,她不能抹了太后的面子。
这日,炎热天儿总算稍稍回转,御花园可就热闹了,百花各赏,相互争艳。
应如墨到的时候,柳照月同几位世家女子共坐在园中。应如墨一眼看下来,便识得柳照月身边三位女子的身份。
还真不是巧合吧……其中两位是她柳家女儿,还有一位是当朝丞相嫡女,个个姿颜俏丽,仙姿玉色。
还有旁的世家女子,闲庭漫步,赏花论诗暂且不提。
“参见太后娘娘。”她一来,那三位世家女子跟着起身齐声道:“见过国师大人。”
“国师免礼。”柳照月抿下一口香茶,朱唇生光,尤为艳丽。
她同几位女子缓缓颔首,宫人寻来一把椅子,应如墨跟着坐下。
“这夏花独有风姿,自打阿未继位以来,宫中鲜少热闹一番。哀家想热闹热闹也好添添喜气。”
应如墨眼皮子直跳,接过宫人送来的茶水,抿下去一口,茶香流连唇齿间久久不去,是好茶。
“太后说得极是,今日微臣一看,可真真是人比花娇,差点让微臣晃了眼。”她不得不承认,来此赴宴的都是贵女,长相出众,气质出尘,尤其是身边这三位,更是明珠之姿。
似乎被她说笑,柳照月含着一抹笑意,旁边的三位也是眉眼弯弯。
“近日阿未夜夜宿在御书房,他还是个孩子,这般辛勤,原本实乃好事,可哀家就怕他熬坏身子。”
“皇上若是知晓太后如此担忧,其心必定感怀。”应如墨觉得很累,而且麻烦。
鼻息间弥漫着花香以及胭脂味,耳边萦绕着声声娇音,她不喜欢应付女子,只是这太后似乎故意拉上她,其目的嘛……
柳照月似乎想起什么,面露感伤,“阿未的母妃早早病逝,从小便是在成妃膝下长大,好不容易阿未登基,成妃姐姐却突然暴毙。唉……”
说到成妃,应如墨想起那个印象中孱弱的女子,不得先皇宠爱,待凌未却是视如己出,结果却香消玉殒,还记得当时凌未哭得惨兮兮的,多日不眠。当时凌未刚刚登基,还是她守在其身边安慰。
只是当时成妃去世的时间实在是尴尬,她也曾怀疑过面前女子,后来查探寻不得丝毫蛛丝马迹。
“如今阿未身边也没个贴己的人照顾……”
奇怪,这走向怎么同前世不大一样?应如墨微蹙柳眉,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兔崽子不过年纪十三,听柳照月的意思,这是要给他选妃?
等等,她想想前世兔崽子纳的是哪家女子。
“国师大人?”
一道娇音入耳,听得应如墨是心肝儿乱颤,抬眸望去正对上坐在她旁边的带笑女子。
都道丞相嫡女长得花容月貌,满腹诗华。现在早已不是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往,而今天凌民风开放,不少世家女子都曾去书院上课。
“国师这是走神了?”柳照月捻起一张绯色木兰花样锦帕,擦擦嘴角,目光含笑。
似在打趣又似在提醒。
“微臣不敢,只觉娘娘说得有理。”应如墨陪笑道。
方玉……她心头念及这个名儿,不正是她身边这位丞相嫡小姐吗?当年兔崽子纳妃,没有经过她,所以她不过是远远瞧了两眼,不甚了解。
柳照月拉住身边女子的手,眉目和善缓缓道:“不瞒国师说,此事哀家曾委婉同阿未提及过,可那孩子只道是年纪尚小,根基不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柳照月面上恍惚一阵,叹道:“后宫不得干政,哀家也得管住自己的口,刚才的话国师还请见谅。”
第4章 宴席
应如墨明白,明面上母子和谐,可到底有亲疏之别,现在凌未根基不稳还可听她的,若是日后执掌大权哪里还会将她的意见放在眼里。所以趁此纳她柳家女儿进宫是最好的时机,这方玉不过来相陪的。
应如墨笑而不语,柳照月的爹乃是先皇太傅,在朝堂中德高望重。上面有两位兄长,大哥是御史大夫,二哥是骠骑大将军在朝举足轻重,如此世家怎会甘愿没落。
旁的不说,就说柳照月的二哥,若不是因为柳照月这层关系,恐怕也不会在短短几年之内从一个昭武校尉升到从一品的官阶,这速度可让朝堂不少人盯着呢。
百花宴不如说是选秀,应如墨辗转在贵女间,觉得这两个时辰说的话比她一个月说的还要多,纯粹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到了开宴之时,贵女们依次入座,桌上已备好手碟茶水,干果点心等琳琅满目之佳肴,彩釉套碗,配之银筷,耳畔还有宫中抚乐司弹奏的典雅曲风,好不热闹。
应如墨坐在柳照月的下首,大概唯一能吸引她的便是桌上的美味佳肴,御厨的手艺她还是认可的。
“听闻国师喜甜?”
应如墨顿手,一旁的宫人停止为她布菜。转首往旁桌看去,方玉微微侧头,眼中带着星光,刚才的话自然是出自她口。
“甜能悦人。”应如墨吃下一颗蜜饯。
方玉放下手中茶水,目光触及到周遭,不少女子都双双齐坐,笑语晏晏的咬耳朵,仿佛无任何忧愁,天真烂漫。
瞧来,就应如墨和方玉是单坐的,颇有些孤独的意味。
这女子年纪尚小,却有大家风范,端庄知礼,若是除去年纪,应如墨怕要以为这方玉同她岁数差不多。
“国师……”方玉说到一半缓了缓继续道:“不似我以往想的那般。”
“噢?方小姐可是听说什么?”应如墨饮下一口茶水,刚才差点被噎着。
方玉眉眼婉转,低眸浅笑着,唇边带着两点梨涡,浅得恰到好处,日后年长定是个大美人。
“以前在闺阁,听到的都是谣言。”
“谣言,我倒好奇谣言是如何传我的。”应如墨放下银筷来了兴致。
方玉淡笑摇首,眼睑微遮如水一般,温婉清澈。
“方小姐不必介怀,好的坏的我都听过。”
“都道国师二八年华,生得美艳,有男子之不羁,女子之桀骜。”
“哈哈哈,方小姐莫是专挑好听的来让我高兴吧。”
方玉轻咬掩唇,只是摇首,“不,方玉所说皆是说话。今日得见国师,方觉国师比谣言之中还要出色。”
应如墨听到这些话,心底还是有些波澜的,毕竟平日里可没人这么夸她!
“多谢方小姐谬赞。”她举起一杯茶道。
方玉不喝酒的,举起一杯青瓷茶水回敬。
嗯,不是她想的那种妖艳jian货,应如墨抿下茶水,连口中的苦涩都忘了回味。
一番接触下来,觉得凌未那兔崽子眼光挺不错的,当然这是她最初判断。
席间得了空,应如墨跑到御花园的清池边上吹吹风,靠在假山上方才席间的那股燥热都消去不少。手中拿着颗小石子儿,她百无聊赖的投进清池,泛起点点涟漪。
“姐姐你说,太后这是什么意思。拉着咱两来又把方玉放在咱们身边,这不是抢咱俩风头嘛!”
应如墨准备再投的手一顿,余光微转。这话音熟悉得紧,不正是柳家那俩姐妹吗?
柳鸢儿点了下小妹的头,郑重说道:“这是皇宫,莫要胡言,被人抓了把柄会给太后娘娘添麻烦的。”
柳烟儿哼了一声,颇不甘愿,“这算什么嘛,说好的百花宴连皇上影子都不见,我在太后跟前笑得脸都快僵了。”
两姐妹走到石桥上,半靠着桥栏,美人多是妩媚。柳家两姐妹长相五分相似,姐姐大气温婉,妹妹娇俏美艳,就是口不择言了些。
“太后是咱们的姑姑,自然有她的打算。咱们这般猜测也无果。”柳鸢儿甩甩绣帕,望着清池明月淡定说道。
柳烟儿撇撇嘴,“也是,咱们离家前父亲还提醒过咱们,一切听从太后的安排。反正……我就是瞧不得方玉那副做派,不就作了几首小诗就成了人人赞颂的才女,明明姐姐你的才华不输于她。”
……
之后的那些,应如墨可没心思听。回了宴席,贵女们也归来差不多,此夜漫漫也该歇歇了。
“宫里既有国师寝殿,今夜就不必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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