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妈指向白问花,而白问花此刻正捧着杯茶,坐在门口如沐春风。
刘归望:“……这个怎么了。”
“这个一看就没安好心眼!”茶妈气愤的指控,“你看他把你横抱进来的!一般都是男子抱过门媳妇儿才这么抱的!你说,他这不是对你有意思吗!”
刘归望对茶妈的想法顿时肃然起敬,心道果然人闲了看个什么东西都能脑补出一场大戏:“他如果不是想不开的话,应该不会选这种自尽方式。”
“不!少爷!”茶妈冲上来握住他的双手,诚恳道,“我从小就把少爷喂大,此事绝不欺瞒少爷!男子在情爱之事上远不及女子敏感,我敢打保票,这混蛋一定对少爷有非分之想!”
刘归望望着茶妈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突然有点不想说话,到底还是硬着头皮道:“你想多了……茶妈去给我做饭吧,顺便把这个对我有非分之想的混蛋的份也做了。”
说着早已缓过劲来的刘归望把茶点放下,赶紧下床,推推搡搡的把还在说碎话的茶妈给推了出去,一边推一边道:“那啥,给我做点肉啊,咱家那个总不下蛋的老母鸡就给宰了,我俩一人半只啊,我要吃鸡屁股,少放辣哈,茶妈走好!”
刘归望把她推出去之后关上了门,长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快要听出老茧来的耳朵。缓缓回身正打算回床上,却见白问花不知什么时候瞬移到了床上,正坐在那儿一手端茶一手捏着刘归望刚刚吃到一半放下的茶点,鼓着腮帮子嚼得津津有味。
刘归望汗颜道:“你别放心上,她有点杞人忧天。”
白问花嚼着点心,装作无心道:“少庄主,妇道人家有时候看事角度还是蛮刁钻的。”
刘归望面无表情并毫无感情的棒读道:“哈哈,是吗,受教了。”
白问花轻笑一声,舔了舔嘴角残留的甜味,漫不经心道:“你还是小心点吧,也不看看自己腰多细。”
北亿常行动于暗地里,而又是出了名的不择手段,上至伪装成婀娜多姿的妖女,下至挤进各种羊肠小道,刘归望自然从小练功方式特殊,腰也比平常人细些。这也确实是实话,毕竟练得虎背熊腰的,装不了各种各样的女子。
但他还是脸色瞬间黑了:“……”
腰细怎么了?我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小心?这是什么逻辑??
刘归望摸了摸自己的腰,有点难以理解。
山庄弟子还是多不知道如今局势的,这些机密事大多还是只有部分人知道,刘归望便给沈问澜搞来一间平常根本没多少人经过的别院。别院里也没多少下人,导致苏槐此刻有些手忙脚乱,恨不得多长双手出来。
等差不多熬好了药,多少闲了一点,他开始胡思乱想了。
苏槐本以为沈问澜对季为客来说也就算是个恩人了,但他似乎又搞错了。
五年间季为客毒发时别说听人说话了,和他喊得撕心裂肺也一句都听不进去,谁知姓沈的蚊子一样叨叨一句他都能在一片幻觉中听个清清楚楚。苏槐一边心不在焉的搅着汤药,一边自言自语道。
“他以后找个老婆会不会跟沈掌门打起来?”
而后苏槐又想,要不沈问澜嫁给季为客吧,老婆都不一定能在他毒发的时候轻轻松松的跟他对话。
沈问澜脑子是乱的,他实在没接触过这种事儿。别说当掌门的这几年,纵观他从小到大,身边都没有人中过这种毒。若是他人也罢,偏偏是这么个季为客。
和季为客扯上关系的事他都有点难以思考,这种匪夷所思的毒更是难以思考,两相一合计,沈问澜大脑直接废了。
他甚至想把刘归望那个还算好用的脑子给屈尊请过来。
季为客此刻口中鲜血不断喷出,血泪脏了整张脸,喘气声都嘶哑起来,全身疼得仿佛要裂开一般,不由自主地弓着后背,方能得一点微不足道的轻松。
他颤得厉害的手紧抓着沈问澜,纵使生不如死,也不愿松开一分。
沈问澜本来就看不得他流一丝血受一点伤,把他接到决门来就是想让他躲在自己背后,然后安然无恙的躲过这些腥风血雨。可如今这哪是一丝血一点伤,沈问澜待在这儿都仿佛在上刀山下火海,仿佛内脏都绞作一团血肉。
他还能做些什么?只能苍白无力地说两句。
“我在。”他深吸一口气,道,“不走,听话……”
这会儿苏槐可算端着碗汤药闯了进来,一股脑交代道:“掌门!那啥,这个不能解毒,但是能压血,就是不会吐成这样了。然后这毒大概要发五六个时辰,期间必定疼痛难忍,以前不让人靠近的……”
沈问澜闻言差点没把他打一顿了:“不能解毒!?”
苏槐差点吓得汤药掉了:“不是,这要能解早解了……掌门,这是奇毒,你就算把北亿这边医楼的请过来也没办法啊!”
沈问澜咬咬牙,这话确实在理,他几天前把刚毒发的季为客背回从水宫时刘归望就看过了,饶是见过各种奇毒的这位少庄主也一时间没头绪,只摇摇头,道句五年前下手的“沈问澜”可真不是个等闲之辈。
沈问澜心烦意乱的揉揉头发,道:“药拿来!”
苏槐迟疑了一下,道:“还有,掌门,这药在他毒发之后一般就是摆设……因为他喝不下去。”
“我有办法。”沈问澜被季为客抓着动不了,只能道,“你拿过来,然后去叫白问花去和刘归望商量一下,叫林问沥去武林大会那边给我报名。”
苏槐刚把药给他放下,一听报名武林大会,惊道:“武林大会!?你这不是上去求针对吗!?”
“咋一天到晚屁话那么多?”沈问澜烦的要命,道,“叫你去就去,刘归望知道我什么打算,赶紧滚!”
苏槐满脸懵逼,又不敢质问沈问澜,只好把门带上,一溜小跑去把沈问澜交代的事办了。
沈问澜坐在床边。他皱皱眉,季为客此刻一手抓着他,另一手几乎把床单抓得皱皱巴巴,此刻整个人被这毒折磨得厉害,不时地发出几声哀叫。
沈问澜似乎通过他看见了自己。
往昔仍旧历历在目,扎在手上的针,钻进嘴中的蛊虫。不被允许的惨叫与哭泣,发出声音都成了奢求。
他的手无意间动了一下,仿佛镣铐还黑黝黝的圈着手腕一般。
暗无天日,整整两年。
沈问澜啧了一声不愿再去回想,抬眼看他这样也觉得绝对喝不下去药,反手与他十指相扣,更发觉他那手冰凉颤得不成样子,心下又是狠狠一疼,咬咬牙,沉声道:“为客,喝完药一会儿给你做茯苓饼,听话。”
季为客眼睛上的黑布被蹭掉一些,此刻下意识睁开未被挖走的左眼,然而毫无焦距的无神瞳孔布满血丝,顺着眼角仍滑落着血滴。他喘着粗气,说话时呼吸困难。
“师父……我……”
他费力咽下一口腥甜,翻过身来仰面朝上,嘶哑道。
“我有点……听不清……”
沈问澜眼睛红了,他低低咒骂一声,抓过那碗药灌进自己嘴里一大口,苦的饶是他这般人也险些一口吐了出去,他好歹没吐出来一丝,立刻欺身压上床上的病患,没有丝毫犹豫俯身下去,嘴对嘴灌了他满嘴的苦香味。
费力的喘气声瞬间成了艰难的吞咽声。沈问澜尝到了一嘴的血的腥味,而那十指相扣的手在季为客无意识间缓缓收紧,最终牢牢扣住了沈问澜。
沈问澜起身,又给自己灌了一口苦到难忍的苦药,把碗丢到了一边,那苦味硬是让他一张冰山脸都崩裂了。一想到五年里这种苦得也能生不如死的药季为客不知道灌了多少,他就想也给季为客放血赔罪一次。
沈问澜又俯下身去,悉数喂到他嘴中。季为客仍旧被缠身多年的毒缠绕着,呼吸不上来。自嘴角溢出喘气声此刻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沈问澜无什么贪恋之意,却在离去时不舍似的,伸出舌尖撩过他沁血的嘴角。
沈问澜又附去他耳边,道:“等你晚上好了……我有话说,没事,我不走。”
刘归望觉得沈问澜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误会。照苏槐那个意思,沈问澜非常自信刘归望知道他在想什么。
刘归望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武林大会各门派正积极准备,也正因为争这么个天下第一,各个门派才暂时没分出注意力来对付他们两个。
天下第一呀,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谁还管你个苟延残喘的小门派?就让你多蹦跶会儿吧,反正你没几天活头了。
而刘归望的实力大部分都是在“阴”这个部分,堂堂正正的擂台根本不适合他,自然榜上的名号也没多高。但沈问澜不一样了,这人根本不屑于打架,看了武林大会只觉得脑壳疼,对他的实力自然也众说纷坛。
若是这个当口,苟延残喘的决门掌门在大会上大放异彩,引起多方注意,自然不会让他顺顺利利的搞个天下第一下来。
“我在各大门派又都有心腹,若是提前布置好,让这些心腹暗地里吹吹风,让这些针对我们的同盟分崩离析,那就好办多了。”
“懂了。”白问花道,“就是借着除掉师兄这个借口,让他们起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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