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话说的狠了,连颂眼角泛红:“你就这么恨我?”
“属下不敢,这一年来,属下已经喜欢了这里的生活,有些私心想一直待下去。”时间磨平了苍雀的棱角,连他那冷漠的性子都改变了,寻音楼首次一现的冷傲,堂中众人皆不入眼,而如今也是个能逗弄孩童能与老伯礼貌说笑的好儿郎。
连颂从怀中掏出一张小心卷好的纸,展开,是那副从叶子手中买来的画,那画中的一幕便是去年百莲祈神会的场景,那晚他与他一同买面具,一同放莲花灯,一同逛遍天玄皇城内的繁华街道,直到很晚很晚才回去,还有那朵被坑了十两银子才买来的紫焰千层莲,以及那默默许下的志愿。连颂指着那画中的一行字,说:“你还是想着我的。”
那张画摆在苍雀眼前,令他无地自容,就像是把心里隐藏起来的思念强扒出来给自己看,显得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多么的苍白无力。他突然发难伸手抓住那张绘着灯河的纸张,毫不犹豫的从中间撕开,仿佛这样不用面对了就能掩盖住真相一样。
连颂想不到苍雀会这般忤逆他做出如此动作,手里捏着残画的一角,越抓越紧脸色越来越沉,他恼了,用力把苍雀推到后边的墙上,屋子本来就不大,苍雀被推搡的踉跄两步就背抵住了墙,没带他稳固下身,连颂猛然压上来,一只腿不容商量的卡在苍雀双腿之间使他根本动弹不得。这些根本不够,连颂低头往他脖颈咬去,力气很大,丝毫没有留情,像一头饥渴的野狼,迫切的想饮新鲜甘甜的血液,以此来缓解心中的狂躁!
“啊——!”突如其来的剧痛迅速蔓延到整个身子,本来那处就很是薄弱敏感,苍雀没忍住痛呼一声,奈何他弱与对方双手被困按在墙上动弹不得,连颂仿佛上了瘾般,依旧狠狠的咬着,还吞咽了一下这满口的血腥。
屋外的四人具是被这一声惊的伸头往内看去,却看不到一片衣角,只能隐约听到不清楚的说话声,或许说争执声。
连颂松了牙关,看着那血顺着脖颈而流,侵染了粗布衣领。“你以为这样能毁掉所有吗,能吗?能吗!”他声音里带着哽咽,有些歇斯底里:“不能啊,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喜欢一词,他曾说出好几遍,唯有这一边认定真心。
感觉到自己颈间温热,连颂把目光从流血处移到苍雀脸上,顷刻间就慌了神:“别...别哭...”
“松开。”
连颂听话的松了对他的禁锢,苍雀用力眨了眨眼,隐去眼眶内的水渍:“宫主的抬爱,苍雀承受不起。”
两人心里何尝不都是存在着无法言说的苦。
第60章 在这陪你
苍雀在玉狐宫呆了前半生,虽然仅仅十八年,但无时无刻不被教导遵规敬主,骨子里的奴性一时间根本抹不掉。今日拒了宫主的话,并非他一时难过才有的决定,而是从他执笔未下想长居陌上阡开始便想好了。
一室沉默,连颂颓废的低下头。他知道眼前人的性子,刚硬执拗,执拗到一意孤行,执拗到他措手不及。
“是不想见我还是不想回玉狐宫?”连颂如此问,但想一想好像没有什么差别,都是不想回去,于是他下了个决定。
“你既然不愿回去,那我便在这陪你。”
他没那么大度会这么轻易放手让其自由,为了皇位他可以隐忍布局十几年,为了所爱,耍赖也好,不择手段也好,他都要得到。
苍雀刚缓和一点的情绪又崩塌了,藏到这里就为了躲他的,再何况他的身份又怎么能蜗居在这个小村子里:“不想见你,不要在这里。”
“那你是想回宫吗?"连颂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不想,都不想。”这次说的已经很明显了,但连颂显然打算耍赖:“都不想?那我不听你的。”
苍雀皱眉躲开那只伸来的手,连颂本想擦去他眼角的湿润,结果却被躲开了,顺势下移抓住他的手,不容置疑的拉着他走出内屋。
宋辰溪沉默的看着朝他走来的连颂,等着他先开口说话。而石铁则是惊得张大嘴巴不知该说啥好,那一脖子的血是怎么回事?!不是不寻仇吗?!
“用黑鹰传信给毒老,让他尽快赶过来。”连颂死死攥着苍雀的手,两人暗中较劲,一个挣一个抓,劲大的连手都退了血色。
宋辰溪往下瞥了一眼,看到那“牵着”的手,点头答应,又平静的问道:“何时走。”
连颂拿出一张腰牌递给宋辰溪,上面金色龙纹浮雕威武庄重:“我要在这小住几日。”他打算了,那人性子倔,自己也逼不得他,再如一年前一样留句话就跑没影了,到时候念的还是自己,于是他打算在这小地方看着他,时刻盯着,直到把人带回去。
宋辰溪听到这个答案只皱眉表示不理解:“住多久?”
回头看着那还跟他较手劲的人,连颂笑道:“不知,什么时候愿意跟我走了,我便回去。”
“那朝务呢?”
“让连沐修暂代我处理。”
“五王爷?他如何压的住。”宋辰溪哼了一声根本不赞同连颂的话,这五王爷连沐修自幼胆小懦弱,唯一庆幸的是他无权无势可依时,皇后没把他当成威胁除去,也算是傻人有傻福造化极大。
“所以,先靠你这个大将军了。”这也是他为什么把帝王腰牌给宋辰溪的原因,宋辰溪他信得过,归期未定,他出来已经有些时日了,本想明日最迟后日就返回皇城,但遇到了不得不逗留的原因,万一朝堂那边出了些什么事,也好有将军府压着,自登基开始,他一面找人一面清理朝廷铭王余党,又分心查封圣剑宗,心力憔悴,若不是心志坚定做事果断早就垮了。
话到如此,宋辰溪也不再说什么,拿着剑抱拳告别,他一直都是个不喜欢追究的人,既然这是他君王的选择,那他便尽这个职责。
连颂看宋辰溪转身离开的身影,问了一句:“辰溪,你可怨跟错了我。”
宋辰溪停下脚步转过身,给他一个宽心的笑,一个生死兄弟之间的笑:“只要不是连铭,这天下便太平,连沐修尚幼,可塑。”
连颂回之一笑,心中便放宽了,道声路上小心。
连颂就这么住下了,轰都轰不走的那种,在何况谁敢,苍雀不敢,石铁更是不敢,他就是个大爷,出手阔绰扔下一袋银子,少说百两,平民百姓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个钱,石铁更得好生伺候着,之前的谈话中他一个乡野村夫虽然听不太懂,但隐隐约约觉得这人的身份无比尊贵,哪里敢怠慢。
晚饭时间,石铁还特意买了些下酒菜和两坛子好酒,桂嫂在灶房忙活着,叶子帮着烧火,石头也钻到灶房里不敢出来,以前虎头虎脑的小顽皮见了连颂后怂成一个随意捏的软柿子。
连颂悠哉的坐在苍雀对面,一双好看的眉目就没离开过眼前人,盯得苍雀浑身不自在,可是一但起身连颂就会说:“坐下。“而他坐下后,连颂又什么都不说,还是一直盯着他看。
苍雀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宫主。”
“喊我名字。”
“属下不敢。”
“那这要是命令呢?”连颂语气温柔,却又有些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在里面:“以后都喊我的名字,不要叫王爷,也不要叫宫主。”
苍雀酝酿了好久仍是感觉别扭,以前相识时,他只会叫他王爷,后来尊他宫主,从来没叫过他的名字。
“恩?喊。”
“......连颂......”声音小到连颂如此好的耳力都要听不见了。
他不满意的摇摇头,指出错误:“是颂,不是连颂,再喊一遍。”
苍雀闭嘴了,这般喊出来简直就是恋人间的亲昵称谓,着实喊不出口,更何况如今他是皇帝,乱喊皇帝名讳是大不敬,就算他的亲生母妃现在也得尊他一声皇上,而不是颂儿。
“为何不喊?害羞吗?”
连颂起身走过去,苍雀有些慌乱忙岔开话题:“你…为什么要呆在这里,你为一国之君不应该日理万机吗。”
“是啊,确实很累,谁让我的小麻雀不愿跟我回去,我只能呆在这里看着他,把他抓回去才行。”连颂把头低下去,唇轻轻触碰一下那个咬的很深的牙齿印,感受到身下人的轻微颤抖后,他把脸贴着乌黑的发说着旖旎的情话:“还疼吗?我帮你吹吹,你的血真甜。”
强逼是行不通的,过刚易折,这点连颂用了一年时间深有体会,只得换个法子,这小暗卫以前最听不得他的软磨硬泡了,对症下药才有效,你看,现在身下人的脸,多红。
石铁手里拎着酒端着菜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自中午见到雀兄弟双眼通红的出门,他就察觉这两人之间关系不简单,还有那脖子上流血的伤口,当时一眼看去还以为割伤,待那伤口显露出来他才尴尬的知道自己错了,那明明是排整齐的牙齿印,他没蠢到觉得那是雀兄弟自己咬的,但身边那个明明是个男人,这般趴在脖子上咬一口实在是…想不出来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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