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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都旧事 (岩城太瘦生)



我拉起宋清平,飞一样的往外跑,边向宋丞相告辞:“我和宋清平回去谈一谈学问。”

后来宋清平说了句大概是夸我的话:“殿下的动作很快,几乎只能看见残影。”

作者有话要说:
再过几章宋公子就开窍了,再再过几章殿下就开窍了,这几章大概都是铺垫,有一点剧情的事情要交代,还有一些相处日常。

殿下离开燕都之前会表明心迹的。





第20章 这章讲到入朝做事
我一开始想的是自己头戴紫金冠,身穿一身绯色的宽袍大袖,胸前有白鹤补子的那种。然后我大手一扬,不卑不亢的在殿前领旨谢恩,又一挥袍子,转身离去,最后入了某某处任职。

其实事情根本就不是我想的这样。

太子在本朝根本就不是什么官职,我没有官职,也不是去告御状,更不是给父皇举着仪仗的宫女,所以我压根就不能站到堂上去。

我只能在外边等着,等到里边传来宫人喊下朝的声音,还没等来分派给我的旨意。

父皇指定是忘记这回事儿了。

果然,这一声下朝喊完了很久都还没有大臣出来,最后里边传了口谕出来,父皇没让我去吏部或是兵部,却说让我和沈林薄跟着宋丞相。

大约是里边的朝臣们谁也不愿意接手一个“烫手”的太子,虽然在他们看来我是个神童,但我也是个不服管教、爱好玩乐的神童,所以他们都不大愿意带我,而父皇又偏把我和沈林薄绑在一起卖出去,因此只有宋丞相肯带我们。

他们心里肯定都说:你没看见,陈夫子教了太子这么多年的书,被太子气老了这么多。

宋清平果然被派去史馆修史,待到秋闱吏部的人便带他去看看科举。他是个很受朝臣们喜欢的人。

如果沈林薄没有跟我绑在一起的话,沈林薄也会是这样的人。

四弟沈燕鸣与沈清净略小些,所以仍旧回到书院念一年的书。总有族里的新来人进书院去读书,我也不必说什么担心他们待在书院里孤单的话。

这才真正的下了朝。

史馆的蔡史官最先出来,笑着招呼宋清平,就要带他回史馆去了。蔡史官实在是很开心,笑得连官帽都歪到一边去,丝毫不怕别的史官记下来,说他举止不得体。

就在宋清平要和我们告别的时候,吏部徐尚书也提着衣摆追出来了,再三与蔡史官说定了秋闱必须放人。

他们都对沈林薄持同情态度,想要拉着他的手跟他说些什么话,碍于我在场,还是将手缩了回去。

我对转头沈林薄说:“要不然我去跟父皇说说?或者你喜欢哪位大臣你就直接去跟着他做事,父皇要是发现了,我一力承担罪责。”

连累了他我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沈林薄摇头:“不用麻烦皇兄,能直接跟着宋丞相也挺不错的。”

宋丞相最后才出来,他低头,提着衣摆,一步一步很沉稳地走下来,然后站到我们面前,做了个揖:“还请太子殿下、二殿下多多指教。”

于是我们两个回礼,也请他多多指点。

昨日我在宋府才让他多多指点我,今日这话就成真了,可见说话不能图一时嘴快。

宋丞相一路把我们带回宋府去,让下人在他的书房给我们安置了两个小案,然后又在书架上翻找了半天,最后才从一本书中翻出一张发黄的纸。

那是定平二年的急报,从父皇的奏折上抄录下来的。

定平是父皇安定天下之前用的年号,定平就是平定天下,我出生的那一年春天北疆就传来了捷报,至此祖宗江山已全,父皇也就改了年号为景嘉。

“烦劳两位殿下各抄一遍,各自想出一件处置办法来,善后务必周全。也不必依照一般文章的做法,想些什么就写什么,不必害怕啰嗦,务必详尽所有情况的处置办法。我这一屋子的书二位殿下可以随意翻看。”宋丞相顿了顿,最后说,“期限是一个月。”

定平二年,江南水患,工部定平一年竣工的花费几千万两白银的水坝垮了,淹没良田民宅无数,死伤百姓无数。

定平二年,父皇才当上皇帝两年。

我在心里默默地算,父皇与宋丞相他们在这时候也不过是个少年。

他们是怎么力挽狂澜于既倒的?我想不出。

所以我说我不能做皇帝,我不像父皇,我实在不适合做这样的事。我这个少年人和他们都不像,他们全是少年英雄,而我只是个少年。

沈林薄稍低了头,一笔一划的抄那封急报,把自己千均万均的对百姓的思虑都融进去。我也慢慢地抄写,面对这种事还须怀有一些肃穆的心情。

宋丞相坐回案前,随手翻了各地的折子来看,再也不管我们在做什么。

沈林薄轻手轻脚地去翻架子上的书,捧着书细细的看,站着看累了就盘腿坐在地上看。我对着案前抄录好的那一张薄薄的纸发了一天的呆,想拿出藏在袖子里的没有雕完的木头出来雕两下也没有了心思。

我算是有点知道宋清平和沈林薄整日里在想什么了。

天下苍生果然很重。

宋丞相连午饭都是在案上吃的,一直到点灯的时候才揉了揉鼻梁,站起来原地踏了两下脚。

他看着我们看了有一会儿,似乎一时间想不起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缓了一会儿才道:“两位殿下明日便不用过来了,下月十六来交文章便好,若是想来看看书也行。”他又问我们:“两位殿下留下吃个便饭?”

于是宋丞相带着我们两个出了书房的门,我们出去时,宋清平也抱着书从史馆回来了。

宋丞相对他比对我们还要疏离些,他只问了他一句:“回来了?”

宋清平把书交给下人,然后朝宋丞相作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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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宋丞相就出门去散步,沈林薄收拾收拾回宫去了,我待在宋清平的房里,问他一些闲话。

我问他:“你也看了一日的书了?”

“是,蔡史官教我从最早的史料开始翻起。”宋清平这时候正坐在书案前翻书。

我打开窗子,伸手去揪他院子里的竹叶:“你看春天来了。”风吹进来将宋清平案上的书吹得哗哗乱响,于是我很快就将窗子合上了。

又过了很久,宋清平才想起方才我说的话,他问:“殿下说我‘也看了一日的书’,殿下看了一日的书了?”

“没有,我发了一日的呆。”

过了很久,宋清平才听见我的这句话,又说:“父亲让殿下做什么?”

“看奏折。”

仍旧是过了很久,他说:“看什么奏折?”

“定平二年江南水患的奏折,宋丞相让我和二弟一个月之后一人想出一个对策来。”

宋清平合上书,做出与宋丞相一模一样的揉鼻梁的动作。

我说:“宋丞相还说这个月我们都不用再来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一个月之后再来。你说我明日去哪儿?”

“不如和我一起去史馆?”宋清平又重新翻开刚合上的书册,“去史馆看看前朝有没有这样的事儿,再看看那时候的君王是如何处置这种事的,殿下还可去问问几位年老的史官,看他们对当年的这件事有没有印象。”

我应了一声,又想起那时候在城楼上我答应了父皇在这一年要好好做事,便道:“宋丞相说不许你帮我。”

“我不帮殿下。”宋清平温声道,“殿下已然有肩负起天下苍生的心思了。”

我梗着脖子辩道:“我没有。”

我最后肯定不会当皇帝,宋清平恐怕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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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便跟着宋清平去了史馆,翻了很久也没能翻见有关江南水患的记载,更不要说是对水患的处置了。

后来还是宋清平凭着记忆帮我找了一些,一整日下来我净帮他扶着梯子,让他登高取书了。

其实水患常年都有,但是那个斥千万白银的水坝却不常有,还是在它建起的第二年就倒了。

若我是父皇,我能气得一拳把桌子给砸烂。纵是宋丞相也要拍桌子骂上一句“混账”。

可是他们两个现在一个整日里笑嘻嘻的,另一个虽不苟言笑,却也实在温吞,我想不出他们在几十年前是怎么处置这件事情的。

我想起那时候宋丞相拿出那张纸的表情,他很平静,扫了一眼确定是什么东西就交给我们了。

等沈林薄抄完了,把纸张还给他的时候,他也只是随手一折就把它重新塞进那本书里。

他是不是真的为这件事情生过气、发过愁,甚至还流过泪?我不知道。

我去问蔡史官,蔡史官对我说:“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帮师父整理史稿的徒弟,上朝时站在最末。只记得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全国都下了好大的雨,陛下连派了几个钦差下江南,一夜之间不知道斩了多少犯事官员,鲜血淋漓全流进了河道里。几个钦差走遍江南,将受灾乡县的情况一一记录,发回朝廷。后来还是连着半个月的大雨,陛下就率领群臣冒雨祭天,我站在队伍后边,也不知道暴雨里有多少大臣晕过去。”

我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我甚至不知道定平二年江南发生了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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