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安一看几人都红了眼睛,自己的情绪也一触即发,当下道:“好了,别一个个都红着眼睛。”
灼韵从梳妆台上的匣子里拿出胭脂,念安一看,道:“胭脂就不必了。”
颜卿想了想,看着铜镜中念安白皙的面容,道:“胭脂这些就都不要了,公子唇色偏浅,唇脂却是必须要的,公子拿着这个,轻轻抿一下就可以了。”
念安生怕太重,会变成烈焰红唇,便也只是轻轻地来了一下,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微微一笑。
羽阙道:“公子要红盖头吗?”
念安一听,要什么红盖头,颜卿知道念安的意思,拿出大红花绸缎,把红花拿给念安,让灼韵和羽阙一人拉着另一边。
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李顺在外问道:“公子,梳妆好了吗?皇上要来接花轿了。”
念安道:“还有花轿?”
颜卿点点头,铺平念安身后的长袍,道:“不过就几步路,公子不必担心。”
推开门,便能看到一座大红色的花轿,周身站了八个身戴红花的侍卫。花轿上面有七彩的流苏,大红色的红绸锻,镂空的花轿里是两个男子的泥人,看起来像一幕幕景,两个男子一路走到最后,幸福美满。
念安又一次湿了眼眶,虽说别扭,到底也是被人稀里糊涂的扶进了花轿。
李顺朝里喊道:“启禀皇上,公子上轿了!”话完,便听到一段沉稳的走路声,离花轿越来越近,“起轿~”然后花轿被八人抬起来,一下子悬空,不过走了几步,便听李顺喊道:“落轿~”
颜卿在花轿旁道,“公子可以出来了。”
秦曦拉开轿子的帘子,便看到了微微脸红,眼角微湿的念安。
秦曦穿得衣服跟念安略有不同,同样的材料,确实九龙戏珠的图纹,头顶的宝冠跟念安戴的都是镂空福冠,接过念安的花球,伸手扶着念安的手,把念安从花轿子中接出来。
徐尚宫今日一身紫色外袍,上前来将两人的花球弄好,道:“大喜大喜,公子皇上要踏过火盆,烧去一身邪气。”
念安微微颔首,颜卿跟在念安身后,虚竹跟在秦曦身后,两人跨过火盆,这才进入正殿。
正殿之中不过是四司的四位掌事,穿着蓝色,橙色,绿色,黄色四色官服站在两侧,面带喜色,很是开心。
正殿之上是兰妃安若的灵位,摆于正中,秦曦希望兰妃能够看着他跟念安修成正果。
高堂左右各摆银白点朱流霞花盏,堂中又放有缠枝牡丹翠叶熏炉,牡丹富贵,国色生香。
徐尚宫走上前,又道:“两位新郎站定,行庙见礼,奏乐!”徐尚宫语毕,念安才发现左侧坐着一排的宫女,各持乐器,弹奏起来。
徐尚宫又道:“转身面对天地,跪!一拜天地!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两人手中各持着红花的一端,转过身去,灼韵和羽阙将软垫垫于之前,两人一同跪下,虚竹和颜卿将燃好的香递到秦曦和念安手中,对着天地恭敬地三上香,三叩首。
本来,按礼,秦曦不必跪,但是他说他跟念安今日成亲,只是普通夫妻,人家有的,他们一样要有。
徐尚宫面带笑容,又大声道:“起,转身面对高堂,跪!二拜高堂!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升,拜!升,拜!升,拜!”
两人依着跪完,拜完,徐尚宫又道:“起,面对阅文皇后,跪!三拜父母!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升,拜!升,拜!升,拜!”阅文皇后是后来秦曦给兰妃的谥号,这拜堂便是三跪,九叩首,六升拜。
“夫夫对拜,幸福美满,琴瑟和鸣。”两人又一次四目相对,秦曦这才发现念安脸上已经挂着泪珠了,拜完最后,直到徐尚宫道:“礼毕!”音乐声方才停下来,秦曦上前握住念安的手,把念安带入了两人的新房。
内殿正中摆着青鹤瓷九转顶炉,里面正供着炭火焚烧,走进去便可感受到暖意。念安喜爱饮茶,走进来边看到桌上有一套精美的素面淡黄色琉璃茶盏。
两人的婚榻也被静心地布置过,放有八宝,其一算盘:寓意对新人未来安宁富裕的理想与规划,其二,梳子:尤白首相庄,指夫夫到老犹相敬爱,其三剪刀:寓意新郎夫夫婚后生活的绫罗绸缎前程锦绣,其四斗:粮食的量具,婚嫁礼仪中彰显男方的家境富裕,其五尺子:婚姻生活中引申为衡量幸福的标准,也指幸福远流长,其六镜子:表示圆圆满满,其七如称:取称心如意之意,其八压钱箱:婚后用于收藏珍品之物。内壁又镶嵌有琉璃宝石,所以又被称作八宝琉璃榻。
榻上摆有九床婚被,其中八床都是是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一床平铺着的是安若生前为两人亲手缝绣出来的棉被和枕头,被子是最简单的百年好合图,只不过多用上了锦绣牡丹,显得更加贵气,枕头是攒金丝弹花软枕,内有宁神静气的安神香。
两人在床上坐定,紧接着徐尚宫便端着东西进来,待她走近,方才看清,那是青花底琉璃花樽,盛有合卺酒,需交杯饮用,象征婚姻将两人连为一体。。
徐尚宫恭敬道:“请皇上和公子交杯用酒。”说着颜卿和虚竹端下两杯酒递给两人,待两人喝完,三人都撤,房中仅剩秦曦念安两人。
秦曦靠近念安,把念安拥入怀中,拭去念安眼角的泪道:“今天是大喜日子,不要哭,好不好?”
念安乖乖点头,伸手把秦曦的十指扣在自己手里,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早就准备了,只不过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你是我的人,你不能受了委屈,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该有的,一样也不能少。”
念安再度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住点头,秦曦扶起念安的脸,用从未有过的,到了极致的温柔把念安的嘴吻住,又把念安的嘴里的甜味一点点地吮吸,一点点地尝遍,仿佛那是从未拥有的人间美味。
“合卺酒也喝过了,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安儿了。”说着,一点点解开念安腰间的玉带,又一点点地从上往下亲,经过若隐若现的锁骨……
云雨之欢,是泪与汗的交流,也是情与爱的交融,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叫嚣着无穷的快乐。
很快,便到了元宵佳节,宫中照例举行元宵庆典,宴请群臣,念安本不想参加,奈何秦曦三番两次地提,百般无奈之下,也只好换上华服,带上颜卿一同前往金銮殿。
第一百五十章 临盆
念安那一身华服晚烟霞紫云纹长袍,来到金銮殿的时候张媛婕已经正襟危坐于皇后的主位,秦曦的身侧,一身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看起来华贵端庄,不失稳重。
念安作揖行礼,便侧身坐进自己的席位,遥想去年,不过才过去一个年头,那时受了几道刑罚,历历在目,仿佛都能牵动身上的痛感。示意颜卿靠近,念安问道:“今日怎么不见秦柔公主来?”
颜卿道:“自皇上登基以后,公主就鲜少出来,更少参加这样的活动。”
念安未曾多想,只以为是她心疼秦肃,所以才这样,总之他没有对不起秦肃,这事也就作罢,刚坐下不久,便见到秦尊和汐枫一同进来,两人言笑晏晏,看来是没事,也越来越如胶似漆了,几人笑着点点头,见宴席即将开始,倒也没有起身闲聊。
不久,柳湘琴也来了,她的肚子是当真的大了,念安早知她会出席,便安排了司膳房做了一些枣糕,也能让她补补血,这段时间更应该要好好补补才是。
秦曦坐定,方才上菜,便上歌舞,宴席之中,柳湘琴似是有些不舒服,想出去走走,说着便小心走出了大殿。见婉晴在皇后身边低语几句,念安心中感觉不对劲,跟颜卿道:“我们也出去走走,看看柳夫人去干什么了。”
颜卿明白,点头称好,两人一同走出金銮殿,见柳湘琴往远处走去,念安在其后道:“柳夫人,你去哪里?”
柳湘琴扶着腹部回头,见是念安道:“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有些反胃,就出来走走,苏公子怎么也出来了?”
念安跟上柳湘琴,身边的人还是海棠,念安这才道:“外面天黑,我见你出来,像是有事,担心你有事,这才出来看看你。”
“苏公子真是谨慎,只是如今我这样,根本没有跟皇后相比的实力,皇后如果想找我的麻烦,等我的孩子生出来,随时都可以。”近来柳湘琴一直在纠结,这个孩子当初留下来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对她来说,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可是她并不想靠着孩子得宠,也并不做什么母凭子贵的戏,只是想把这个孩子抚养大,可是现在才知道,如果孩子有她一个这样的母亲,只会拖累了他。
在月色下,柳湘琴的眉眼跟念安更加的相似,颜卿也看出这点了,心里多少有些芥蒂,念安安慰道:“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皇后欺辱你们母子的,秦曦也不会的。”他深知张媛婕的脾气,柳湘琴只有皇子,没有皇宠,即便是这个皇子生下来了,在后宫也根本没有保障,就像他听到的秦尊母亲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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