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卿卿立刻回神,战战兢兢地疯狂点头:“是是是,保证没有下次。”
蔚予纵目露嘲讽,笑容灿烂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乖啦。”
待蔚予纵重新跟上魏青玉,花卿卿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腾出手来揉一揉被他用内劲震得发麻的肩膀,心中不停祈祷:老天开眼,峰主还是快点回来收了蔚予纵这个妖孽吧,不然这冠月峰上的日子是没法儿过了。
魏青玉不是第一次来演武场与众人切磋,他下手极有分寸,从来点到即止,就算对方武功远不如他,也会多拖延几个回合,给对方喂喂招,冠月峰上下没有不喜欢和他过招的。蔚予纵开始占了众人对魏青玉好印象和那副好皮囊的便宜,各个争着抢着要和他切磋,不料他刀法霸道,剑法诡谲,和人切磋简直像是砍菜切瓜,三两下把人劈翻在地或是一脚踹下演武台,半点都不留手。一圈下来,他挑翻了在场所有人,就没人身上不挂彩的。
蔚予纵手腕一翻,甩落刀刃上的血迹,四下睥睨道:“哪个再来?”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只有魏青玉停在了原地,蔚予纵微微一挑眉:“好呀,我倒是很久没和师兄过招了。”
魏青玉四下逡巡,颇有些哭笑不得地上了演武台:“我早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何以还没动手,大慢就自灭威风呢?”蔚予纵漫不经心地和他说着他话,手中长刀却快若闪电,干净利落地向他斩下,魏青玉手持合情硬接了这一刀,霎时觉得虎口发麻,几乎握不住合情,不由赞道:“看来十一又长进不少。”
魏青玉手腕一翻,合情一旋挣开了忘百川,随即是一连串的刀花,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出刀角度相当刁钻。蔚予纵架着自己轻功好,随意挡了几下,实在挡不住就干脆避开,他一且战且退,脸上笑嘻嘻道:“大慢这一招‘落花有意’越发熟稔了。”
就在魏青玉这一招“落花有意”收招一时,蔚予纵一声清喝:“看剑!”,腕上的勾云吻仿若水袖飞出,魏青玉匆忙躲闪,还是被他划破了衣衫。他那声清喝已然是对他放水,魏青玉被他激起了战意,重整旗鼓:“再来!”
两人大约打了百十个回合,勾云吻倏地斜斜飞出,恰巧赶到台下观战的祈声正看见这一幕,焚星一勾,“当——”地挡开了蔚予纵的软剑。祈应袭飞身跳上演武台:“既是切磋,何故伤人?”
蔚予纵凤眸未抬,指尖抚过无功而返地勾云吻,冷笑道:“刀剑无眼,既然怕受伤,就不该习武。”
祈应袭早就发现台下众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看在魏青玉的份上倒也罢了,只是他竟然连魏青玉也要伤,这让他难得地动了真火:“既然如此,我也来讨教两招。”
“请。”
蔚予纵话音未落已提刀袭来,两人新仇旧怨累在一块,都看对方不顺眼极了,眨眼三百招已过,仍分不出上下。祈应袭使鞭,既是软兵,也是长兵,颇难应付,蔚予纵稍显不耐,干脆使了个花招,用勾云吻向魏青玉虚晃了一招,关心则乱,祈应袭果然上当,动作间显出了破绽。蔚予纵抓住这一瞬的破绽,就在将要得手之时,却被合情挡开了。
一招不成,蔚予纵就势收了手,幽怨地看向魏青玉:“大慢!你居然帮他!你们现在是夫唱夫随,那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算什么?嘤——”说着,掩面飞身离去,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看了场狗血大戏的吃瓜群众。
祈应袭看着魏青玉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扭头走了,留下魏负心人青玉在原地凌乱。祈声回去之后越想越气,蔚予纵那时什么话,好像被人辜负了似的,魏青玉明明是他的,凭什么搞得他像是第三者插足一样,处处都要避让。
打定主意的祈声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琦乐居,见房内只有魏青玉一个人,心下略略宽慰。他正打算和魏青玉说说话时,蔚予纵端着一盘马蹄糕进来了,祈声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你怎么又来了?”
蔚予纵把马蹄糕放下:“这是给你的,明天我就会阗州了,跟你打声招呼,这算是给你赔礼了,今天伤了你不少手下。”
祈声狐疑地看着他:“给我的?”
蔚予纵冷笑:“有毒别吃。”
祈声听了似乎放心下来,他拽着魏青玉的袖子朝他撒娇道:“魏哥哥喂我。”
魏青玉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蔚予纵,祈声立刻开始耍赖:“魏哥哥你是不是变心了?魏哥哥你不爱我了?”
魏青玉被他磨得无法,只好捻起了一块马蹄糕,祈声眼睛一亮,立刻张嘴:“啊——”
结果,魏青玉手腕一转,将马蹄糕塞进了自己嘴里,动作快得连蔚予纵都没来得及阻止。
祈声显然也没料到这一幕,呆呆地看着他,分外委屈:“魏哥哥……”
站在一旁的蔚予纵脸色彻底青了,一把打翻了盛糕点的盘子,咬牙切齿道:“魏青玉你个智障!说了是给他的,你吃什么吃?”
魏青玉立刻反应过来,捻了跌落在桌上的碎末闻了一下,当即红了脸颊:“十一!你怎么、你哪里来得这种东西?”
祈声立刻紧张地看着魏青玉:“你在里面下了什么?把解药交出来!”
“玉堂春!没解药!祝你们春风一度,精尽人亡!”被猪队友魏青玉气得脑仁疼的蔚予纵拂袖而去,回了自己的拂花居,留下祈声和魏青玉两个人面红耳赤、面面相觑。
当夜。
隔壁窸窸窣窣的锦缎摩擦声响伴着低低的喘息□□,一直响到了寅时,弄巧成拙的蔚予纵恨死了自己灵敏的听力,气得掀翻了拂花居里所有能掀翻的东西,摔了门连夜离开了冠月峰。
听见隔壁剧烈声响的魏青玉立刻浑身上下红透了:“十一、十一听见了……”
“乖,没事的,放松。”祈声一边安抚地亲吻他,一边用诸般技巧挑逗他,弄得魏青玉顾不上分神再想蔚予纵。
今天蔚予纵开心吗?
——开心个屁,他要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