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着凑近,又在对方唇瓣上轻啄一下,闭上眼默念清心咒,隐忍说道:“快睡吧。”
隋简对危险的直觉此刻发挥了作用,察觉到了几分危险,赶紧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倒是一夜好眠。
作者有话要说:
祝麟:师兄亲亲抱抱举高高(?)成就达成。
第40章 消失
第二天隋简一直昏昏沉沉的睡到中午才醒过来,幸亏昨夜睡前喝了碗醒酒汤,就这样他醒来时还是头痛欲裂,跟被几个小锤子叮铃咣当敲打着似的难受。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乐知鱼推开房门,瞧他那样,幸灾乐祸道:“我说什么来着,咱们清酒寨的酒后劲大着呢。”
隋简狠狠揉了揉太阳穴,嗓音沙哑的问道:“祝麟呢?”
乐知鱼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你这是还没醒酒吗?”
隋简抬眸,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跟我一起来的少年,他在哪?”
乐知鱼摩挲着下巴,眯着眼回忆道:“早上似乎看见过他,骑着他那匹白马走了,可能有什么急事吧。”
隋简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跑了。”
乐知鱼琢磨过来不对味,瞪大眼睛震惊道:“难道他……始乱终弃?”
隋简没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要怎么跟人说原来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少年就是他苦寻多年的祝麟?是他有眼无珠,被祝麟蒙在鼓里这么久,若不是清楚的记得昨天自己醉酒后的每一个细节,他到现在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被心心念念九个年头的小竹林戏耍了这些时日。
他甚至差点就对那人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结果自己一觉醒来,人不见了。
又一次。
隋简面沉似水,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趿拉着靴子,强忍着宿醉带来的眩晕感,飞速把自己的衣物穿戴整齐——衣服还是祝麟给他准备的那套。
乐知鱼见他步伐还算稳定,身体……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几次欲言又止,想问问他有何不适,话到嘴边,又怕隋简因为羞愤做出什么事来,犹犹豫豫的又给咽了回去。
想他乐知鱼,一向有话直说,何曾这般顾虑重重过!但谁让隋简是他兄弟呢。
隋简把头发随意系上,对站在门口表情一言难尽的乐知鱼道:“我还有其他的重要的事要做,先行一步,多谢乐兄此次相助,改日……”
他顿了一下,换了个措辞:“若我有幸还能活着见到你,必将报答昨日恩情。”
乐知鱼闻言皱眉,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简,我虽不知你与那人具体是怎么个情况,不过,听兄弟一句劝,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可不能为了个人渣就轻生啊。”
隋简莞尔,“你放心,不会的,我现在比谁都想活。”
乐知鱼很欣慰,突然凑近了仔细瞧他的脸,磕磕巴巴的提醒道:“你的嘴……咳,是被什么虫子给咬了么?”
他没把话说得那么直白,想给隋简留些颜面。谁知隋简听完一愣,脸倏地由里到外红到滴血,抬手捂着嘴角,恼羞成怒道:“让个混账东西咬的!”
此刻混账东西祝麟正在赶回烛龙教的路上。
他没想“始乱终弃”,甚至本来还很期待隋简醒来后的事。
天不亮祝麟就睁开眼睛,舍不得起床,一只手支着脑袋在一旁守着隋简的睡脸,脑子里饶有兴致的猜测他醒来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他对自己昨夜说过的话一点印象也没有,他倒是很乐意切身帮他全方位的,仔细的回忆一下。
如果他全部都记得当然最好,说不定会面红耳赤的把自己藏起来,他就先看着他躲,再把他挖出来,继续昨晚没做完的事。
如果他只记得一半,那也没关系,他会先问他都记得哪些,不记得的再耐心的帮他找回来。
他原本对隋简有的是耐心,如果没有昨天的事,或许还可以继续忍耐下去。但现在不行了,他恨不得将这个人拴在腰带上片刻不离,好方便自己随时捏捏抱抱,光是想想,就已经让他满心欢喜了。
祝麟泼墨般的长发从肩颈上柔顺的滑落下来,与熟睡中隋简的发丝纠缠在一起。他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晨光熹微,只有早起的鸟儿有幸欣赏到这副美人卧榻微笑的模样。
窗棂上不知何时站了一只鸽子,腿上绑了一个筷子般粗细的竹筒。祝麟挑眉,看了看还在熟睡的隋简,动作轻巧的起身。那鸽子认人,立即乖巧的飞过去落在祝麟伸出的手臂上。
祝麟将竹筒里的纸条取出,展开一看,只有八个字:“风云异变,教主速归。”
啧,真不会挑时候。
祝麟原本想将隋简连着被子一起扛走,手伸出一半,不知想到了什么,跟被蜜蜂蛰了一下似的又缩回来。
他虽是好不容易看清自己对隋简是什么感情,但比起儿女私情,他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就是给他那倒霉老子,烛龙教上一任教主万征琮报仇。
那是他从出生起就被灌输的活着的意义,并且即将要实现了。隋简虽然已经单方面被无妄宗逐出师门,但他这么重感情的人,想必心头还对他那几个师兄弟们难以割舍。
无妄宗他是势必要拿下的,不止无妄宗,江湖上各个有头有脸的门派,除了他承诺过的巫医谷,一个都跑不了。
如此一来,这个人醒来还愿意再见到他么?
这个问题放在半个月前他还在烛龙教的时候答案是不言而喻的,那时隋简不管怎么想他都可以不在乎——大不了废了他的武功,将他一生都囚禁在自己的别院里,眼睁睁看着自己将这江湖搅得一团乱。
如今呢。
祝麟垂眸,隋简的睡相很老实,保持一个动作就能一宿到亮,如今也是维持在自己还没起床时的姿势,一只手搭在枕边,连呼吸声都显得那么安静。
他光是看着,心底就蓦地软了下来,又怎么舍得再动他分毫。
无相功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对练功者的影响,如今看来到底是败给了他心底对这个人不死不休的一份执念。
或许不能单纯称作执念,那是一份曾被他藏踪蹑迹,又悄无声息刻入每一寸骨血中的思慕。
他认了。
祝麟站在床边,对睡得无知无觉的隋简轻声道:“这次就先放过你,再落到我手里,可就没那么容易让你跑了。”
隋简将得来不易的清酒装进一个酒葫芦里随身携带,告别清酒寨众人后即刻启程前往断麟崖。
他必须马上见到祝麟,问清楚他这九年来究竟去了哪里,为何一开始不肯与自己相认,为何要在自己醉酒后对自己做那样的事,为何又一次离开。
他等不了了,再让他找九年,他真的会疯掉的。
然而当他马不停蹄的赶到断麟崖,眼前所见只有满目疮痍,残垣断壁,人去楼空,哪还有烛龙教半分影子。
他这才知道,祝麟当日带他养伤的地方许是烛龙教的新址,可他那些时日又是个眼盲耳聋的半残,对烛龙教新址可谓一点头绪都没有。
好个祝麟,这些年不仅个头高了,本事长了,心眼也多了,简直反了他了!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隋简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差点没把肺给气炸了。
所幸如今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烛龙教的消息。
三个月后,荆昌城,天祥酒楼。
身为武林盟脚下最大的酒楼,天祥酒楼向来人满为患,不少江湖人士都喜欢聚集在这里互相探听江湖上最新的消息。
天祥楼二楼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他着一身低调的黑衣,头戴一顶教人看不清面容的斗笠,手边放着根被破布包裹的长条之物。
这身装束若放在寻常百姓那里,定会让人觉得此人是被朝廷通缉的江洋大盗之流,但放在鱼目混杂的江湖人士中,就显得正常许多了。
毕竟大家过得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谁还没个特殊癖好呢,万一人家长得丑呢!
那人的手倒是生得好看,温润的手指间捏着一盏茶,正漫不经心的啜饮着。
天祥楼里人们热火朝天的议论着:“诸位都听说了么,那烛龙教果真如武林盟所言,向各大门派正式宣战了!”
“他们三个月前不就动上手了么,据说是先拿蜀中万荣镖局开的刀,可怜万荣镖局一百三十六口,连同后院的那条大黄狗,都在一夜之间被人——”
说话那人突然噤声,伸手在脖子上横着比量一下,心有余悸道:“十里开外都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残忍至极,真真令人发指。”
“真是一群畜生啊。”
“这位兄台所言非虚,我还听说,万荣镖局之后,苍云门,崇明山,雾苗峰,以及岳门谷,都在短短两个月内接连被烛龙教一锅端了!”
“听闻这两日巫医谷也传来凶讯了。”
“什么?他们竟是连与世无争的巫医谷都不放过!”
“哎,如今江湖形势云谲波诡,人人自危,都怕自己沦为魔教的下一个目标。”
“难道就眼看着魔教如此猖狂,都没人阻止一下吗!”
“谁去阻止?现今的江湖可不比二十年前,二十年前好歹还有个长青老人,只可惜英雄早逝。”
“对了,无妄宗!无妄宗当年不是率领百家门派成功围剿过烛龙教一次么!”
有人表情一言难尽的看着说话那人,“这位小兄弟莫不是消息过于闭塞?你难道不知道无妄宗武功最高强的谢寒子长老四个月之前就被逆徒亲手杀害,驾鹤西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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