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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不破戒 (冢祭)



宫先生下颚微动,指示阿虞把汤都分了,笑道:“先生不吃荤食,也不能让来的客人总跟你一样。再说先生瞧姑娘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是打算把她赶到宅外吃完再进来吗?”

端出沉香来对付虚生确实管用,虚生瞧了眼沉香,手极轻地贴在怀明墨臂上做推状,“腥臭味难闻死了,走开。”

把手中盛满的碗交给已整碗下肚的臧丽,客气对阿虞道:“麻烦能给我盛碗番薯汤果来吗?”说完他又蹲下身,与虚生把剩余的纸钱烧化,“我私自派人去无妄崖祭拜子规,恐是惹你不快了。”

虚生确实心情阴郁,只是与谁人都无关,也无意迁怒旁人。他微微摇头,淡笑道:“你有心了。”

事只过月余,怀明墨深谙说任何话都不合时宜,索性无声陪在虚生身边,伸手要拍虚生的手腕想示安慰。手掌刚接触到虚生手背,怀明墨骇然一惊,掌下的冰肌细皮白肉,玉骨柔软如若无骨,“你果真是……”

被生母抛弃在山野,虚生自知事起就厌恶与人相触,他的手如灵蛇般抽出,目光狠厉像受到威胁的猛兽。

触碰虚生的手轻握拳,怀明墨明显感觉到虚生抗拒的气息,他不知情由,以为虚生待他不过是明面的客气,心微凉半分。他苦闷的淡笑站起身,对身后不远走来的阿虞道:“有劳,谢谢。”

阿虞嬉笑地开口:“怀公子真客气。”

虚生回过神来方觉自己失态,他眼望怀明墨失望的身影,却又不知作何解释,心里越发沉郁。蹲地许久,虚生起身时顿觉双腿发麻无力,伸手想要撑住偏斜的身子。只是心有旁念,他忘了身旁火烫的铜盆,一掌撑去,掌心直觉刺痛,虚生吃痛低哼,收回手一看,掌心已然血红大片。

阿虞扔了托盘,惊呼道:“楼主,没事吧?”

怀明墨清晰听到阿虞对虚生的称呼,心中蓦然生出疑惑,只是眼下不是关心这的时候。他急忙冲到虚生身边,心下焦急早把刚才的不快抛诸脑后,他拉起虚生烫伤的手用拇指轻触,只觉掌心烫热。

宫先生从屋里取出烫伤药油,走过阿虞身旁时,目光狠厉地扫了她眼,“怀公子,我来吧。”

怀明墨对宫先生的话置若罔闻,夺过宫先生手中的小瓷盒,小心翼翼地帮虚生抹药,语气强硬道:“别动。”

虚生看着怀明墨专注的侧颜,语不传六耳,低声道:“刚才对不住。”

怀明墨手微有一停,又继续仔细帮虚生抹药。沉香在边上干着急,见地上铜盆越觉碍眼,撒气上去就要踢翻,辛里嗖乎一下蹿到她身前,伸手拦住沉香,“这东西踢不得。”

沉香抽剑直止住辛里喉间,冷声道:“让开。”

“狗咬吕洞宾。”剑尖离自己喉间只有半寸,辛里却半点不见慌张,他直盯着身前冷漠的眸子,心生出要逗趣沉香的念头,“恕不能让。”

眸光愈发森冷骇人,沉香握剑的手背青筋微露,“走开。”

沉香执剑腾在空中良久,手臂未见有微动一下,也没前刺下去。身为杀手,沉香从未滥杀过无辜的人,她拔剑仅仅是想威吓辛里,可只要虚生不下令,这一剑即使举到天黑复天明,她也不会多动半寸。

如此过了半刻久,辛里似是全未见剑尖冒得寒光,完全不见畏惧之色,嬉皮笑脸道:“你这样干举着手臂不酸吗?”话里虽在调侃,心底倒是由衷佩服,江湖上能如这般执剑半刻而纹丝不动的人,只有寥寥数人。

院里会使剑的人,目光无疑都被沉香引去,心中纷纷都在感叹,又有些许期待沉香那手几时会动下。可虚生却令大家失望,待怀明墨帮自己用细布包扎好手,便下令让沉香收了剑。

郑丰年凝望着空中盘旋的矛隼,越觉奇怪,敲了骆辰两下,道:“你不觉得那只东西,不大对劲?”

骆辰抬头觑了眼,为等他开口回话,这矛隼兀地展翅直冲而下。骆辰大喊,“少爷小心。”

矛隼地俯冲速度极快,却有轻轻巧巧地落在虚生手臂上。虚生结下绑在矛隼脚上的信筒,把隼递给宫先生,道:它翅膀上好像被箭头擦到了。”

宫先生掰开带有血迹的羽毛,果见有细条的伤痕。虚生瞧了眼,吩咐道:“让它好生养几日伤吧。”

怀明墨轻抚矛隼颈背,笑道:“这你养的?”

“苍峨山捡的到的一窝,不知何故我等三日未见雌鸟归来,索性就养回来了。”边说边打开竹筒,虚生卷开笺纸扫了眼,眉目登时急皱。

怀明墨立刻发现虚生异状,遂问:“发生什么大事?”

“孟帝在祭天时遭遇刺杀,除了逃走的那个刺客,其余人等无一生还。”

惊异之余,怀明墨神情有些忧色忡忡,半晌道:“孟帝……他还好吧?”

虚生意味深长地看着怀明墨,周身散发出叫人心安的气息,道:“手臂似乎受了点皮外轻伤,养几日也就无碍了。”

细读虚生交予自己的信笺内容,怀明墨眉头紧蹙,总觉事情发生的诡谲,事后的结果也诡异。沉吟半晌,他徐徐说出疑惑,“皇上身边的禁军皆是好手,禁军首领戚陵峰更是在武林排的上名号的高手。为什么偏会让唯一的活口逃走?”

骆辰不加思考道:“会不会是厮杀中没注意到,所以不小心被人逃了?”

辛里敲了下骆辰的木鱼脑袋,神情凝重地说:“属下立刻派人去调查脱逃的刺客下落,必要从那刺客口中挖出主谋。”

缓缓抚摸着矛隼身背,虚生对玄机阁能抓到刺客的事不觉乐观。而对矛隼身上的箭伤,他亦觉得有些蹊跷,爱在近郊狩猎的贵胄子弟众多,可在祭天大典时打猎,又恰巧打中自己的矛隼,未免太过巧合。

怀明墨坐在茶室静听虚生的嘱咐,直到沉香和辛里同离去,才笑道:“你不必让沉香跟着辛里去,凭辛里的本事,不会吃亏。”

“多个帮忙总是好的。”虚生弯身写了两张小字信笺,交给在外等候的宫先生,神情凝重地开口:“京城是非地,你不该久待在这。”

怀明墨轻笑地说:“我只是个江湖人,朝堂那些人不会把我放眼里。”

虚生垂眸不语,许久抬眸正色道:“你的身份不啻于这。”

“是,我忘记当今贵妃是我的姨母。”

“二十年前,三伏盛暑天,北孟的七皇子失足掉进避暑别宫的荷花中,被救起时已陷入昏迷,之后三日高烧不退,两岁不到便夭折了。七皇子是季贵妃盛宠时所诞下的皇嗣,听闻孟帝十分疼爱,所以孟帝下召追封为亲王,更已亲王礼制下的葬。”虚生看着怀明墨越渐煞白的容色,缓缓道:“同年九月,季先生忽然抱回个双目失明的孩提,并认作养子。”

怀明墨勉强笑道:“我确与七皇子年纪相仿,可若我真是他,姨母又为何要把我送出宫。做盲眼的皇子,总比做个瞎眼的江湖客要强。”

“当瞧不见的布衣比做无法保护自己的皇子安全。季贵妃后来用雷霆手段整治后宫,一并赐死杨娴妃、康嫔等众多妃嫔。那时前朝也不平静,孟帝罢黜、处死好几个曾帮孟家打天下的功臣,可凶险。”

虚生见怀明墨默声不言,叹息劝说:“孟时安……时安,季贵妃为你起名字意味昭然。她把玄机阁交与你,其实是希望能为你所用,保你一世平安。京城这潭水太深,你不该来。”

“你……究竟是谁?”怀明墨渐恢复平静,慢声说:“妙僧、香盗、还是有太多我不知的身份。”

虚生淡然一笑,唇角溜出似有若无的苦涩,平淡道:“我也想知道,我是谁。可惜,我连自己姓氏都不知。”

怀明墨眸子逐渐黯然,低声问道:“你已经答应帮三皇子夺嫡了吗?”

“太子在位,三皇子为什么要夺嫡?如果太子被废储,东宫之位悬空,又何不一争。”虚生伸手轻拍怀明墨冰凉的手背,“你放心,大皇子他不会有事的。”

怀明墨面露苦闷,双掌捂面垂头道:“是我无用,帮不上……兄长。”

虚生起身坐到怀明墨身旁,喟叹地开口:“京城风雨暂未至,你我现在做不了任何事。早些回隐世山庄吧。”

“你呢?打算留在京师坐等风雨吗?”

虚生语气轻快道:“我可没这闲工夫,况且我还有别的事要办。不出五日,估计也要离开这了。”

怀明墨稍稍挪了身子,坐的离虚生更近些,“你还会回枯草庐吗?”

“不回了,也回不去。”虚生看穿怀明墨所想,淡笑道:“你别来寻我。”

怀明墨再要开口争取,哪想到虚生会封住自己穴道,身不能动,张口亦发不出声来。眼瞧虚生从小兜中取出药粉丸捏碎吹向自己,不多时他倦意深浓,眼皮犹如千斤石般重得抬不起。

夕阳沉落,昏暗的天色越渐冷得人瑟缩,虚生扶着怀明墨仔细侧躺在罗汉床上,又让阿虞从自己寝卧捧来苏锦厚棉被,安顿好怀明墨,虚生留了封信在怀明墨头侧。

虚生手指微动,瞬有数十个黑面出现在院墙周围,“保护好玄机阁阁主,等他属下回来,你们再撤。”

“是,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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