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卿所谓何事?”
户省部大人黄立老泪纵横,用宽大的长袖擦了擦眼泪,“皇上,臣的长子黄州。。。。他。。。他被人杀死了。。。皇上啊,您要为老臣做主啊。。。”
沈楚秦皱眉,“黄卿莫急,还请细细说来。”
黄立擦了擦眼泪浑浊的眼睛通红伸手指向那边站着的军省部副掌事房行远,“是他,就是他兄长房行珂。。。他是凶手啊”
“你血口喷人!”房行远怒目,“皇上,根本就不是臣的兄长,是他儿勾结攀附,招引不当江湖人最后造人灭口!”
“你、你、你太、你欺人太甚,你兄长杀了我儿,你还要污蔑我儿,老夫跟你拼命!”
“我兄长没有错,黄大人无权将他收押官府!”
“哼!老夫是怕你包庇他!”
“我、、!”
“砰!”
众人都静了下来。
沈楚秦看着朝臣,“闹够了?”
冷冷道,“还有谁有要事奏?”
礼省部上奏了送予漓水国的粮熟农种的准备详情后就没有人敢再说什么了。偌大的朝堂之上安安静静没人敢动一下。
沈楚秦站起来,“黄卿,房卿朝后到朕的书房,其他人没事就退朝吧。”言罢挥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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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落的秋雨迷蒙的下了几日,沿街长长的青石板上小水坑溅起一点点雨点留在靴子上,斑斑点点。老树被洗的透亮,叶子散着弥漫了一夏的浓郁。
有人撑伞立于巷道的门前。
“你是。。。柳大人?”颜修文和邵越远远的望去,就看见颜府门口的男子。自大楚边境归来,颜修文一直是住在将军府的,一开始是方便邵越照顾当时伤重的他,从一方面,他们之间连孩子也有了,这些也就不必再隔离疏远分的清楚了。
柳意是颜修文当朝时招的文臣学士,后来被调外任职,到如今竟有了三年。
邵越撑着伞站在颜修文身侧,陪他来颜府拿东西。
“修。。。颜大人”柳意站在原地开口,恍然之间好像回到那年初见时般。
颜修文莞尔,“你不是叫我修文吗”
柳意也温和的回道,“修文。。。好久不见。”
颜府只有个老仆人在看守清扫着。
颜修文和柳意在屋舍说话,尽管邵越冷着一张脸不变,却仍旧端了热茶给二人。
柳意惊讶的看一眼邵越,又回头看笑颜依旧的颜修文,却是感概,这样的人,终究是会爱上他的。
院内,流莺冒雨而来,立在邵越的手指上,他解开信条后将流莺放走,走进屋舍打断两人交谈。
附身在颜修文耳边耳语,给他指了指纸伞的放出,自己转身离去。
柳意将两人的亲密看在眼里,心中隐约的苦涩也淡淡散去,这个人过的好他还有什么渴求的呢。
“柳兄何时回来的?你走的时候修文未来得及送你,实在抱歉。”
柳意摇头,“无碍的,修文,你过的很好,我回来就放心了。”
颜修文抱歉的笑一笑,“柳兄这次回来还会走吗?”
“不知。皇上召我归来不知所谓何事,那边其实也还好。”
“恩,柳兄今日住在何处?”
“一巷外的客栈”
颜修文端起热茶小口喝一口,“柳兄来颜府住吧,这边空着没有人常来,也清净的多了。”
柳意当年便曾借住过颜府,如今大家心结已开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也就坦然接受了。
后续二人又说了许多这些年看过的儒经长史,文人在一起,话总会少不了书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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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楚秦手里玩着把八寸长的匕首,白光的刀刃和黑色摩擦老旧的刀腕。
“小玖”
身形如同鬼魅般黑色紧身衣的影子翩然落入安静的宫殿之中。
沈楚秦坐在书桌前,“齐侍卫中谁用的是匕首?”
齐玖是齐侍卫中最呆的一个,明眼看去,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一眨一眨的写着的却全是懵懂。
可能是傻人有傻福,齐玖在武功上面却天赋极高,包括邵越和黎景,倘若直面与齐玖交手,完全占据上风的可能性不大。
“额。。。匕首?”
沈楚秦点头,“你们这里面谁用的是匕首?”
齐玖摇摇头,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回皇上,匕首不是武器。”
“啊?”沈楚秦也学他眨眨眼睛。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个懵懂,一个迷糊。
“咳,皇上。”从暗处落下个影子向他行礼。
齐午无奈的看着他们,一个不懂武功,一个听不懂话。
“皇上,匕首不属于练武之人的配饰,属近身格杀之物,类属手刀。习武之人皆会使用在近身厮杀中。
“哦。。。”沈楚秦点点头,他看一眼一脸做错事的齐玖,取笑道,“小玖,你来给朕试一下,用这个匕首刺向他。”他指的是齐午。
齐玖一脸纠结的拿着匕首看齐午。
“动手。”沈楚秦道。
齐玖身影快如鸿影,烛火映照的窗外,只见片刻消断!沈楚秦大喊一声,“别动!”
齐玖的匕首反手握着,刀尖离齐午的胸前只有毫发之间。
沈楚秦走过去看他的手,小臂弯曲,手腕却是平直,以至于握刀的方向与齐午的胸口呈现一直诡异的平直。
“有差别的。”他挑眉笑一下,拉下齐玖的手,“好了,你们回去吧。”
沈楚秦接过匕首,“就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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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云殿中每日都会有人送来新鲜的甜果,有楚国的还有各国异种,清甜香脆。
沈楚秦用一只手支额,看一边静默的人。
“季先生,你真的打不开脚腕上的锁链吗”
季落抬头,“不想开。”
“为何?”
“无他。”
沈楚秦走过去弯腰低头看他脚腕上的锁链,起身到桌上深色盒子中拔了拔拿出那支曾经指过他的竹筷,安装筷箸的三分之一处,另一头倏的一声跳出手指长的竹针。
他抬头看一眼季落,然后蹲下将竹针插进去。
斑斑挥退所有的仆人,即便沈楚秦不介意,但贵为一国之王,有些是不能做的,即便要做,仍旧是要避嫌的。
就像现在,沈楚秦蹲在季落面前像个好奇的孩子在尝试。
季落微低着头刚好能看到沈楚秦后颈白皙的脖颈,再往前,是浓密的跳动的睫羽。
锁在他脚腕的锁链只是用一般的金属所制,唯一不同的是锁眼极细极细,几乎是隐匿在两个环链之间细微之处。
“咔!”锁链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沈楚秦抬起头,笑意盈盈,“朕学的不错吧”
“皇上做此,为何?”
沈楚秦站起来双手背手,“需要季先生帮忙。”
季落起身,“即便皇上不做,季落也会尽其所力。”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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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立的长子黄州躺在屋舍的中央,地上,是一滩鲜血流入后脊。
他胸前横插着一把匕首,直没胸口,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似死不瞑目,黄州的右手朝内的小指一侧有几滴鲜血。
牢狱中,房行远的兄长穿着还染着鲜血的血衣目光呆滞的坐在牢房中,任谁呼唤都没有反应,衣衫褴褛,面容消瘦。
刑省部张房张大人将黄府中的一切和牢狱中看守的房行珂的状况都记录下来交给沈楚秦,毕竟牵扯当朝大臣,当朝告御状。
房行远年方三十有七是军省部掌事的副掌事,为人严苛,一丝不苟。他兄长房行珂相较之而言,却稍显懦弱,平庸。
而黄立长子黄州也不过刚满三十,听巷道人言,为人浮夸,虽没有仗势欺人,但也偶尔发生蛮横不讲理。
没人说得清究竟这两个人会有什么关系,也不知为何会相牵扯在一起。
邵越和沈楚熙觉得沈楚秦这么上心此事,很大一部分是出于对臣子百姓的厚爱,而另一部分虽小却很重要的就是他没事找事干,闲。
没有人不承认沈楚秦的确很聪慧,纵然年纪不大,却极其有城府,身为皇家之人,心思深也无不可,毕竟纷乱之中,皇帝的决策决定着数千万百姓的生死。
第十九章 殉道者
一场秋雨一场寒,落了一地的叶,解了天下的秋。
沈楚秦脸色不善的听着张房忐忑的回报。
房行珂死了。
死法和黄州一模一样,胸前插着一把匕首,身后鲜血淋漓,眼睛瞪的老大,右小指处几滴鲜血。
没有人看见是怎么一回事,任谁都没有想到房行珂竟然也是这般死去。
沈楚秦身后跟着个模样普通却从未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面孔。季落穿着藏蓝色的棉袍蹲下身子看了看,又问仵作,“没有中毒,没有任何异样,胸前的匕首是唯一的致命利器?”
仵作连连点头。
季落捡起牢房中几根枯草,上面有不明显的割痕。
“季先生?”沈楚秦唤道。
“回去吧,我做给你看。”季落朝沈楚秦说道。“是一种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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