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美貌,你们是赢不了我的 完结+番外 (含笑怡情)
我与寒珏怕被人发现,也未多待片刻,临走时我卷走了书桌左侧的卷轴。
那些卷轴上都是皇兄平时的练笔,反反复复的写着同一句话: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
这是我与皇兄之间的秘密,我不知道皇兄投湖前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皇兄对我的期许。
但我终究是辜负了,我做不到对皇兄的死不闻不问,做不到皇家人那般冷血,我誓死都要找出皇兄死亡的真相!
马车压在蓬松的雪层上,留下深深的两条辙痕,但很快就被新下的雪掩埋,直至消失。
我掀帘望着萧云道:“你先快马加鞭去王府给皇兄报个信,本王稍后就到。”眼神飘到他身后的轻骑兵身上。
萧云拱手道:“陛下曾说殿下重诺,陛下信殿下会回去,用不着臣去禀报。”
我有些生气的放下帘子望着坐在一边的寒珏,心中有些急恼:“入长安后,你与刘愿都立刻回府!”
寒珏与我相比,却是不急不躁,坐在那里就像是在饮酒品茶:“我愿陪殿下赴汤蹈火。”
我真的生气了,生气寒珏分不清眼下状况:“本王用不着!”
今上的疑心深重,此次与刘愿与寒珏一起出长安,还是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出长安,一个是当今位高权重的刘相之子,一个是当今皇贵妃之弟,曾经的忠臣之后,还有一个我曾经的太子,也难为今上会派萧云前来堵截我们。
待我说完这句话后,寒珏方才被揍的发青的脸变得有些发白了,垂眸沉沉。
“你既做了如寄的兄长,就该事事替别人考虑些,若你一直与我亲近,传出去你要如寄如何面对今上,你的侄儿如何立足于朝堂?”马车一个趔趄,险些车仰人翻:“当年你从莲花湖底救出本王,本王也感念你的恩情,只是这恩情万不可化为他情。回府后你莫要再去我府上了。”
寒珏惊骇之下,又显出浓重的失望,平日略微上扬的眉梢此时此刻也垂了下来,重怒之下也没让刘愿停车,直接掀帘跳下马车。
刘愿本想停车去扶寒珏,我斥道:“陛下还在王府等候本王,你耽误的起吗?”
谁知听了这话,刘愿反而笑道:“殿下事情紧急耽误不得,殿下还是另寻他人送您回府吧!”
说着便下了马车,朝着寒珏走去。我朝着萧云道:“可有闲马?”
“殿下重诺,果真不假。来人,把马让出来给殿下骑!”萧云脸上现出莫测的笑容。
我拱手:“有劳!”便下车登马扬鞭,朝着□□飞奔而去。
我策马行到□□时,今上正站在我□□的门口朝着我这边张望,身后是宁风、息雨和一众侍卫。明明随从无数,今上站在那里却有无限萧索之感。
我下马行礼:“臣弟参见陛下!”
眼前一身锦绣的人,再也穿不回以前的灰袍素带。今上神色有些强硬的淡然:“长安城外的梅花好看吗?”
长安城外的梅花向来开的早,此时虽也算是梅花盛开的季节,但长安城外的梅林却是早已凋谢作土。这是整个长安城里公开的秘密,我知道,今上必然也知道。如今有此一问,怕是在给我台阶下。
我小心回道:“梅花开的有些败了。”
今上朝我走了两步,沉声道:“你脸上……?”
“哦,臣弟爬树折梅花时不小心被树枝刮了几下,不碍事。”
今上抓起我的袖子便往府里走去,走时留下命令:“不许跟来!”
于是所有的侍卫都老老实实的关上了我□□的大门,我低头随着殿下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今上终于停了脚步,许是低头走路时间过长,胸腔内有些不舒服。待他停下脚步时,我才仔细分辨自己到了哪里,原来是在池塘边。
错开今上伸过来的手,换上最擅长的笑容,朝着他深深施了一礼,答道:“臣弟一身风尘,怕污了陛下的眼。”
他站着,我跪着。
寒冷的风吹落梨树上残存的几片叶子,落到身边,我依旧深深揖着。
今上似是弯了弯腰,最终还是站的笔直,皇家威仪尽显,淡淡道:“平身吧。”
“是。”依旧低着头。
“许久未见,皇弟就不愿抬头看看孤么?”
“臣弟不敢。”
今上沉默了片刻,轻轻说道:“孤许你。”
心猛地疼了一下,“孤许你”这三个字本该是本王说的,如今却换做了他人,许多道理骗的了他人,却骗不了自己。
缓缓的抬起头,曾经朝夕相伴熟的不能再熟的面孔慢慢远去,渐渐清晰的是眼前的这个身着贵衣,表情疏冷的陛下。
脸上的笑容慢慢轻松起来,我望着他道:“皇兄满脸憔悴,一点都不像刚做父亲的人。”
“皇弟也不像是要病入膏肓的人。”
我略有诧异,原来他竟如此不放心,派人暗中跟踪。虽然这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但还是有些心伤。
“方才孤派人去寻你,你还与寒珏缠在一起?”陛下依旧端着架子。
听到寒珏的名字我忍不住轻咳起来,今上叹了口气:“去屋里说吧。”
待我缓过气便说道:“或许臣弟今生是孤身一人的命,既是命定,是劫是缘,臣弟双手接了便是。”
“记得那年院中赏月,你说即便够不到月亮掬捧水也是好的。孤现在问你,有了手中的那捧水还要不要月亮了?”
在问我是不是还惦念着皇位?
我凝神望着他说道:“月亮有他的山河天下,而臣弟说到底是一只井底之蛙,那些虚幻泡影,臣弟追的有些累了,或许最适合臣弟的从始至终都只是那一捧井水。”顿了顿,又道:“陛下注定只能是陛下,臣弟也注定只能是臣弟,臣弟的职责是护皇兄安好。”
“是护孤这个皇兄还是护别的皇兄?”今上挑眉。
“当然是护臣弟的皇兄。”而我的皇兄只有一个,已经在许多年前死掉了。
又默了许久,今上才说道:“孤先回去了,皇弟好好休息。”
又过了两日,终于传来夏王薨逝的消息。
“夏国三王子夏寻登上王位,严惩朝内主张攻齐的大臣。”刘相坐在我对面一五一十的说道。
我尝了口新进贡的茶叶,入口略有苦涩:“刘相大人果真是神机妙算!”
刘相谦虚道:“这哪里是臣的功劳,明明是殿下的美人计管用。”
我放下茶盏,揉着有些发酸的眼角:“接下来刘相打算怎么办?”
刘相细细的呷了口茶,方道:“臣听说最近大理寺的顾易正被一桩许多年前的旧案缠身不得其法。”
“什么案子?”
“听说是件子杀母案。”
“子杀母?”
“听说杀母的人是位一无所有的书生 。”
我的心沉了下来:“哦?”
“那位杀母之人如今身居高位,万人之上,臣就等着看大理寺卿如今该如何办案了。”刘相淡淡说道。
我的心没来由的沉入谷底,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但我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山再高也挡不住要刮的风,要下的雨。
第26章
我道:“顾易自入了大理寺,做了大理寺卿,办起案来铁血无情,你我就静待佳音。”
刘相却有些担心:“可这事终究牵扯到今上……”
我执杯道:“不用刘相操心,本王在关键时刻自会助他一臂之力。”
外边日头渐渐西斜,我与刘相再无话可说,两人静默的坐在客厅。
“犬子刘愿前几日曾办出些糊涂事,还望殿下见谅。”刘相露出少有的恐慌。
我想了好久,才想起刘相说的哪件事,不是我记性不好,是我从认识刘愿以来,他就没有消停过,若要论起他的罪责,恐怕区区斩首之刑都是委屈他了。
我笑着回道:“疏桐少年心性,办事自然热血荒唐些。”
刘相郑重的向我拱手:“臣愿替不孝之子领罪。”没有申辩,就这么认定刘愿做的事是错的。
“刘相何出此言,本王没有怪罪疏桐的意思。”
“子不教父之过,刘愿行事荒唐是臣的错。”刘相俨然有了些慈父的样子。
“殿下,大理寺卿在府外等候。”宁风在门外禀道。
刘相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去,我去门外迎接顾易时,他正警惕的望着出门而去的刘相。
“顾大人怎么有空来本王府上闲坐?”我们回至客厅。
顾易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直到我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方道:“臣有一事不明,还望殿下不吝赐教。”
“赐教说不上,但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
宁风换上新的茶水,顾易朝着他点头致谢,又等宁风走远了才说:“不知殿下是否听说臣最近遇到了一件案子。”
拨弄着碗里浮沉的茶叶,笑道:“本王历来不喜欢打哑谜,承远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顾易应了声是,果真直说起来:“数年前云梦泽发生了一件惊天大案,殿下可知是何案子?”
“本王对这件案子略有耳闻,那时本王尚为太子,听说是件子杀母案。”
顾易神色凝重:“是,杀人者是位白衣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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