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这缘分是你自己切断的,还可惜啥。天色渐暗,生辰该要开始了。再不走,老爷子又要说我了。”冯孟桥一想到老父亲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浑身一抖,赶紧拉着江誉快步赶往冯府。
两人是将将好赶上开席。江誉早就派家丁把贺礼送上,又是去做客的,冯老爷子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这作为今日主人公的冯孟桥也是扣着时间点到家,这可气坏了冯老爷子。冯孟桥也自知理亏,笑呵呵地赔礼道歉许久,才将此事糊弄过去。
那边,被江誉提议前往渡口的苗疆少年问了一圈渔夫,也没人知道腾其淼淼,不禁怀疑自己是否找错地方。
就在他暗自苦恼的时候,一位老渔夫领着孙女善意问道:“孩子,你要找人?”
腾其若裕听有人问起,忙将腾其淼淼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老渔夫笑着摇头,道:“老翁一个外乡渔夫,哪里认识这么多商人。不过,老翁知道有一个也许能帮到你。老翁我虽是外乡人,今日也算是知道了这苏州城里顶顶好的商人,那就是江家的少爷。江少爷人好心善,你去问他,一定能找到你要找的人。”
任何一次希望,腾其若裕都不想放过,忙问:“大爷,江府怎么走。”
跟在老渔夫身边的小姑娘俏皮道:“我知道,江府在城北,最大,最漂亮的那个院子就是。”老渔夫也附和地点头。
“多谢。”
“孩子,你歇歇再走吧。哎呀,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着急啊。”
腾其若裕谢过老渔夫,赶紧往城北赶,根本没听见老渔夫在他身后的喊话。他按照小女孩的指示,一直往城北走,果然在一处较为安静宽敞的街道处见到了一座门面宽广的府邸。
一扇大红门鲜艳夺目,门顶上挂着一块镶金边的牌匾,上书“江府”两个大字,大气磅礴,颇有俯仰万物的气势。
腾其若裕瞅着这气吞山河的门楣,两眼放光,心想,老渔夫说过江少爷是个好相与的人,应该能会答应帮他找人的。他拖着已然麻木的双腿走上台阶,扬手拍了拍红艳艳的大门,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的点滴嫣红比那红漆大门更是艳丽。
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里头走出一人,问道:“请问你是?”
天上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将要到来。
生辰宴后,江誉独自一人摇着扇子踱步回家,有些心绪不宁,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这种感觉,只有当大生意尚未拍板钉钉的时候才会出现。眼看着天上云层渐厚,江誉加快了步伐,但最终还是淋到了少许。
雨水打在地上,叮叮咚咚的,这又让江誉想起那位带着银帽的苗疆少年。
江府大门口,江叔已经等在那儿。
“江叔,我回来了。”江誉喊了声,言语间透露着尊重。
江管家是已经服侍过江家两代家主的江府管家,从小看着江誉长大。江誉幼年时被江老爷送到好友玄玉真人那里练武强身,也是江叔时常前去探望。故而,江誉对这位面容慈祥的老管家还是十分敬重的。
江管家笑呵呵的立在门口,总算盼到江誉回来,道:“少爷,欢迎归来。”
“嗯。”江誉收了扇子,点点头走进府中。
刚踏进屋子,这大雨就以倾盆之势,来得汹涌。江誉望着屋外雨花飞溅跳跃,暗自侥幸。这雨雾迷蒙一片看不真切。饮着婢女递来的姜茶,江誉听闻管家说有客来访,已在会客厅等候多时。心下觉得奇怪。都已是深夜,怎的这时候都还有人上门。更奇怪的是,他这主人都不在家,江管家居然没回绝这人的拜访。
江家在苏州商界是举重若轻的地位,就算江老爷不在家,也整日都有人上门拜访江少爷。若是江誉人人都见,那他一天都不用办事了。
江誉相信江管家的判断,知道这访客怕是他必须见的,道:“我稍后就到。”他又想到一件事,对江管家道:“江叔,城西后巷里有几个被壮汉压榨的孩子,你尽快安置一下。”
“是的,少爷。”江管家应地顺口,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般情况。
等江誉换了身干爽衣服来到会客厅,冲眼见到的就是端坐在那里的熟悉身影,夸张的银帽,手上脚上的银环。
江誉只觉得脑袋一懵,心底冒出一句话:幸好还能见面。
“你就是江少爷?”
回过神来的江誉有些心虚,强作镇定地偏过身,打开折扇轻摇,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不是告诉你渡口可能有人知道吗?”
许久没等来回应,江誉偏头瞅了一眼,却发现腾其若裕满脸怒容,心下咯噔一声,心想这人怕是知道了。
原来,腾其若裕敲门时,应门的正是江管家。
江管家询问少年的姓名,一听便知与夫人的苗家姓氏相同。再一问,就知道这少年找的正是自家夫人。见人面善,又揣着自家夫人的信物,江管家笑呵呵地将人领进门,告诉他江夫人就是他要找的人。那少年听了高兴地跳了起来,显然为了找人忙活了好久。
江管家见人欢喜,笑着让人领着少年前往会客厅,自己翘首盼着少爷归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夫人的娘家来人,夫人定然会很高兴的,饶是见过大世面的江管家心中也有些雀跃,替老爷夫人高兴。
他哪里知道,少爷千方百计不想让这人上门。
“你这个大骗子。”
大骗子。
骗子。
子。
轰隆隆!
屋外天际闪过一道惊雷,仿佛直接劈在江誉心上,疼得他愣在原地,嘴角礼貌性的微笑就这么僵在那里。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骗子!明明知道腾其淼淼是谁,居然还骗我说不知道。不是骗子是什么?骗子!”
一次又一次的‘骗子’二字扎在江誉心上,刺得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平生还是头一遭,被人这么质疑诚信。他顿时急红了脸,道:“腾其若裕,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不要毁我名誉!”
腾其若裕也不怕江誉,就算个子比他矮了一截,气势却分毫不让。他从怀里取出一只巧夺天工的银镯递到江誉面前,梗着脖子道:“这是江夫人离开腾其族前留下的银镯,扬言若族中有难,携带着银镯前往苏州找她,她必会相助。现在信物在此,你这个骗子抵赖不了了吧?” 腾其若裕听闻腾其淼淼是江老爷的夫人,便在管家的提议下改口称其为‘江夫人’。
江誉认识那只镯子。
他的娘亲右手上常年戴着一只银镯,款式和质地与少年手中的银镯一般无二。想来江管家也是因为这只银镯才将人领进门的。
这报应总是来得太快,江誉这次不过是打了个擦边球,就这么被人指责鼻子骂。腾其若裕一口一个骗子,真是刺得江誉体无完肤,悔不当初,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
作者有话要说:
江少爷,扎心了吧?
勿以恶小而为之,筒子们以江少爷为鉴呐,哈哈哈哈哈~
第4章 交锋
腾其若裕见到江誉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位江少爷是故意不让他找上门。气得满肚子冒火,举着镯子就要见江夫人,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誓要把江誉的一举一动盯紧了。
被盯得不太自在的江誉为了掩饰,纸扇一开,道:“家母此时不在苏州。”
已经被江誉骗过一次的腾其若裕一听到这话,认定了江誉还在骗他,肚子里的火怎么也压不住,斥道:“江誉,你个骗子,不要太过分!别以为这次我还会信你!”
六次!整整六次!
腾其若裕已经骂了他六次骗子了!
江誉气得双手发抖,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压住自己的脾气,没有破口大骂。
作为一个商人,想他自来以信誉为了称颂,自定准则也是诚信不可弃。此时居然这么被质疑诚信,若是以往,江誉定会将人请出江府,再不合作。可是这次,的确是他理亏在前,江誉忍了。
可是,六次,是六次!
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再也压不住火气,江誉冷下脸,道:“你若不信,随便找个江府的下人去问,都只能得到这个结果。若还是不信,大可住下自己去找,江府上下随你走动。天色已晚,本少爷要就寝,恕不奉陪。”说着便要甩袖而去。
腾其若裕此时已经认定是江誉不让他见江夫人,不论江誉说什么,他都觉得是借口,心中怒不可遏。一想到族中还有人等他带着好消息归去,他更是急躁,望着背对自己的江誉,一只手伸向腰侧的小娄子。
这是你逼我的,江少爷。
他缓缓靠近江誉的后背,在贴近他身后时翻手掷出一细小物,动作之快非肉眼可见。
“啊!”
腾其若裕捂着被咬伤的手,错愣地看着转过身来的江誉:“你居然有金蛇傍身。”
不同于腾其若裕的震惊,江誉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缓缓转身,脖子上盘着一条仅有十寸出头长的小蛇。小蛇通体艳红,蛇头处有两片金色斑纹,像是带着一顶金冠。它朝着腾其若裕吐着蛇信子,很是不善,方才腾其若裕投掷的蛊虫就已经成了这小蛇的盘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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