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陌生人坐在自己背上,千里雪显得有些焦躁,不停地在原地踏步,需要江誉安抚才停下来。
刚刚坐上马背,何若裕还没从千里雪的躁动中缓过神来。他的两条腿晃在空中,踩不到踏板,也夹不住马肚子。强烈的不安全感几乎吞噬了何若裕。他只得挺直腰杆,两手紧紧攀住马鞍不敢松手,好似身上每一处都在用力,用力不让自己从马背上跌下去。后头的江誉感觉到何若裕的紧张,见他后背僵硬,本想提点几句,却被冯巧珊打了岔。
“哈哈,终于可以出发了,走咯!”不等大门完全打开,冯巧珊已经扬起马鞭,笑呵呵地冲了出去,片刻已在数丈之外。
江誉无法,只来得及对何若裕说一声“抓紧”,就赶紧往前边追边喊:“巧珊,城里不要骑快马!”
作者有话要说:
江少爷能抓住这次机会跟若裕道歉吗?
= =不对,江少爷会不会开口道歉啊?
第12章 游玩
千里雪不愧是上等良驹,江誉不过是轻甩马鞭,它就箭一般飞驰而去。这可把何若裕吓得不轻,抓着马鞍的手几次脱手。
兴许是真的被吓到,何若裕又转而拽紧马背上的鬃毛,一刻不敢松懈。
三人两马你追我赶,没一会儿就跑出城,进入一片位于城西的小树林中。
小树林中有且只有一条绿荫小道,两旁长满高大的长青树。看着两旁的大树快速倒退,听着耳旁呼呼的风声,何若裕感觉自己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拽着鬃毛的手更是紧了几分。
大概是被拽疼了,千里雪速度慢下来,嘴里还不停地哼哼。
眼看就要追上冯巧珊,千里雪这么一减速,前面的小红椒又跑远了。江誉注意到何若裕的眼睛直直得盯着前方,攥着鬃毛的双手青筋凸起,显然是下了死力,也难怪让千里雪都喊疼。
为了让何若裕别再揪着千里雪的鬃毛,江誉松开缰绳,两手环过何若裕的腰,伸向他紧攥的双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入侵他的手心,双手十指交叉,将马儿的鬃毛从何若裕的手里解救出来。
身上不痛了,千里雪欢乐地长鸣一声,撒开腿往小红椒的方向追去。
突然间加速,又把何若裕吓得够呛。好在这次江誉的手还与他十指相扣,直接牵着他的手拽住了缰绳,他的后背也贴在了一个温暖的胸膛之上。
绿荫小道两边的树还是一样高大,倒退的速度只增不减,但是此时,何若裕觉得自己的心总算是回到胸腔里了。
迎面出来的春风拂过脸庞,温暖轻柔。即使现在千里雪的速度还是很快,何若裕感觉着来自后背的温度,包裹住自己双手的温度,逐渐从这般急速追赶中尝出乐趣来。
他瞅着前方不远处冯巧珊的背影,扭头对江誉埋怨道:“怎么追这么久也没追上,千里雪没小红椒快吗?”
“呵,本少爷的坐骑怎么会输。”
江誉说着,双腿一夹。千里雪极通灵性,又已经伴随江誉多年。江誉一有动作便知道要做什么。只见千里雪又是嘶鸣一声,猛然间提速,撒开腿拼命地追着小红椒跑。
两匹马之间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缩越小,何若裕也一改紧张的神态,伸长了脖子翘首盼着超越的那一瞬间。
眼看就要超越,冯巧珊自然不肯,赶紧又抽了一马鞭。伴随着小红椒一声嘶鸣,两匹马又错开一段距离。
两匹马你追我我赶你,打闹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找地方歇息。
穿过小树林,左手边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是从城外西边山上留下来的山泉汇聚而成。三人来到此处休息,江誉则是被冯巧珊使唤着去拴马。
冯巧珊拉着何若裕跑到溪边,甩了鞋子,双脚踩在水里,大呼舒坦。何若裕见状,也照做。
晚春的溪水还是有些凉脚,不过何若裕是习惯赤脚的人,冯巧珊更是有武艺傍身,这点凉意一点没降低两人玩闹的心思。瞅着清澈见底的溪水,冯巧珊起了玩闹的心思,捧起一碗水就往不远处的何若裕身上泼。
丝毫没有准备的何若裕被泼个正着,湿了一小半衣摆。冯巧珊还直呼可惜,说是想将他从头浇到脚的。何若裕一听,也不客气了,直接撸起袖子,捧着水就往冯巧珊身上招呼。
“哈哈哈!”
刚拴好马匹的江誉,转头就瞧见何若裕跌坐在溪水里,而冯巧珊却是站在一旁捂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何若裕的样子显得有些落魄,身上一大半的衣服都被浇了个透。他一站起身,边上的冯巧珊笑得更欢,就连走近的江誉也不禁莞尔。
何若裕心中不解,他回头才发现自己屁股后面湿了一大块,就像是黄毛孩子尿裤子的模样。他羞红了脸,忙转过身上岸,遮着屁股上的湿印子,嚷嚷道:“不准看!”惹得不嫌事乱的冯巧珊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行了,师妹,捉三条鱼上来,我先生火。”
拾了一小堆枯枝,江誉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生了堆火。见何若裕红着一双耳朵遮遮羞羞得席地而坐,便走上前作势解开自己的外衣一把盖在何若裕头上。
突如其来的温暖扣到何若裕的头上,感觉着衣袍上人体的余温将他从水里带上身的寒气驱散,何若裕抬起头,正好撞进江誉俯视他的眼。他脖子一缩,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眼珠子在脚尖的方寸地来回瞟,就是不敢直视江誉的眼睛。
江誉见他收回视线,后背直挺,只是站起身,继续到周围去寻找能够烧火的枯枝。
等江誉离开好一会儿,何若裕才放松下来,暗自吁了口气。
近些日子,他的视线时不时就会黏在江誉的身上,甚至在昨日,为了江誉一句戏言生闷气。夜深人静之时,何若裕自我检讨一番,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对江誉的怨恨冲昏了头脑,当即警告自己不能再失了理性判断。可是今日,当江誉出现在药院时,他又忍不住带着怨气对江誉说话。
他明明知道自己意气用事,但当时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小脾气。
火堆是生起来了,烧得他暖烘烘的。有了江誉的衣袍,何若裕脱了自己身上的湿衣裳,用竹竿将衣服架在火堆上烘烤起来。不远处,冯巧珊在小溪里没多久就抓了三条胖鼓鼓的鱼上来。她两手举着还在蹦踏的肥鱼,笑得合不拢嘴:“哈哈,看本姑娘多厉害。咱们今日的中饭有了。”
只见冯巧珊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对着三条鱼刷刷刷几刀,直接开膛破肚。没多久,三条鱼都被她处理地干干净净,分别串在树枝上等待烹调,动作之娴熟,看得何若裕睁大了眼。
“可惜了,今日出门匆忙,本姑娘只带了盐巴。衡之哥,你有带其他酌料吗?”
刚才光顾着看冯巧珊杀鱼,何若裕回过神时,江誉已经站在他的身后:“有,应该挂在马上,我去取。”说着,放下抱着的枯枝干柴,走向埋头吃草的马匹。
确定人走远了,冯巧珊凑到还眼巴巴望着江誉背影的何若裕身旁,拿手肘顶了顶他,调侃道:“看傻了?你喜欢他?”
“怎么可能!”何若裕反应异常激烈,吓了冯巧珊一跳。他也发现自己反应过激,轻咳了一声,补充道:“我不喜欢骗子。”
原以为这样能堵住冯巧珊的无端揣测,没想到对上的是她若有所思的眼神。
只听冯巧珊郑重其事道:“若裕,我不知道衡之哥和你之间发生过什么纠葛。只是有一点,我想你有必要知道。衡之哥年纪轻轻,之所以能在苏州商贾中间立住脚,靠的不仅仅是他的经商头脑,还有他那价值千金的信誉。对于衡之哥来说,你可以说他吝啬,可以说他冷血,却不能质疑他的诚信。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称呼他为‘骗子’,衡之哥会很受伤的。”
还是头一回听说‘骗子’二字对于江誉来说是这般伤人。何若裕瞅见江誉携着一个小布袋向火堆这边走,心想,难怪当时江誉觉得他很过分,原来自己真的是每一句话都在伤害江誉的自尊心。何若裕搂紧了身上穿着的衣服,心想,自己是不是该跟江誉道个歉。
“酌料不多,也就四五种,没有特意准备,今日就凑活吧。”江誉坐在何若裕对面,将小布袋交给冯巧珊。
何若裕很奇怪,江誉一个富家公子,怎么还会随身备着些酌料。他这问题一问出口,冯巧珊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这就要感谢我们的那位贪吃的师父了。每天到后山练功,师父总是会让我们在休息时烤些零嘴给他吃,要求还特别的高。所以,我们俩都习惯了行囊里随时备着酌料。”
江誉似乎也回想起当初的趣事,嘴角扬起,接过冯巧珊手中上好料的两条鱼,架在火堆边:“那时候每日要练功,还要想着给师父做什么吃的。”
“是啊,现在想想,我现在这野外煮食的手艺也是被师父逼着练出来的。”
瞅着两人笑呵呵地回忆过去,何若裕坐在一旁默默地烘烤自己的衣服。等鱼肉烤熟,他的衣服也早已干透。重新穿上自己的衣服,何若裕抱着江誉的衣服还给他,正巧注意到他腰间别着的扇子。见两人还在谈论在玄青真人门下发生的趣事,自己却插不进话,何若裕略显急切地打断两人,询问道:“这扇坠看着很奇特,是有故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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