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莫愁那样,对吧。”
流霜微张着嘴唇,几乎发不出声音。
“沉妆身怀异能,武林中暗地里使尽手段想得到她的人比比皆是。武林大会鱼龙混杂,肯定有图谋不轨的混在当中,莫愁底细不明,咱得多留个心眼儿。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敌在暗我在明,谁是好的谁是坏的我说不准,不过走得近的这几个得防着点儿。”
许久,流霜才艰难地道:“我知道了,那慕白,他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靠你多盯着点儿了。还有那药……毒,你找出来,我总觉得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我知道了。”
流霜手捧着医书,目光不知落在了何处,看上去有点儿呆滞。夏随锦装作很懂的样子,出主意:
“你别穿这披麻戴孝似的素衣服,换身漂亮的,去把萧慕白勾引回来。”
哪料她听了脸色霎时冷下去,连看夏随锦的眼神都变得冰冷。
吓得夏随锦忙捂嘴嘴巴:“是我多嘴,我走了。”
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流霜心性高傲,不屑做这等事,可他始终觉得她要是软一软,多作些女儿家姿态,偶尔像沉妆那样撒娇,萧慕白也不至于只拿她当“贤弟”。
回到清心楼,虞芳正盘腿坐在榻上,捏了个指诀修习内功心法。
“芳郎,人家要抱抱!”
一个急扑,虞芳“刷”地睁开眼睛,扶住床头轻身一跃跳到了衣柜后。可夏随锦也不是吃素的,脚下急转,眼见就要扑到了衣柜后的虞芳身上,然而,出师不利,绊到凳子。
“啊啊啊——”
一声巨响,身体直撅撅拍地,撞到了鼻子,霎时鼻血横流。
虞芳颤音道:“我,不怪我,怨你……”
夏随锦自认倒霉,坐地上擦鼻血,说:“都心意相通了,你怎么还这么害羞?!”
虞芳微微嘟起嘴唇
“怎么,我说的不对?美人投怀送抱,你还能坐怀不乱,要不要我夸你呀!嘶好疼,摔破相了怎么办?”
虞芳抿着嘴唇,一声不吭地抱起他,放在床榻上。
夏随锦沉着脸,说:“还有呢?”
于是,虞芳羞红着脸,磨磨蹭蹭地凑到夏随锦的嘴边亲了亲。
“嗯,孺子可教也。”
七月初一夜,千府山庄与昨夜并无不同。
夏随锦窝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是夏延辉面上那张冰冷森然的面具,还有那双审视他时犀利如刀似要将他看穿的眼睛。他只告诉皇叔说“九龙令”找到了,至于有匪岛、秋斐之事没敢说,即便这样,他还是感觉瞒不住。
他怕皇叔,从很小的时候就怕极了。这种“怕”像是与生俱来,毫无道理可言。在父皇面前,他尚能说笑打闹,可一看到皇叔,他便不自觉地俯首帖耳极其乖顺,大气不敢喘一下。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的虞芳忽地动了动,然后一条胳膊缠上了他的腰。
夏随锦大喜,这是开窍了,要“求欢”?然而月色朦胧中,那清冷的音调中却带着担忧的询问:
“为何睡不着?”
毫无旖旎艳色可言
夏随锦闷闷地答:“因为你猪啊。”
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说:
“……为何骂我?”
“……”
夏随锦翻了个身,与虞芳面对面躺着。他看到虞芳眼中泛着清亮的光,莹莹光点灿若银星,同时他表情很严肃正经,执着地问:“为何骂我笨?”
夏随锦反问:“现在,我让你肏|我,你敢么?”
虞芳似是吓住,好一会儿才怯怯地说:“我怕……”
夏随锦哭笑不得,实在不明白他怕什么。此时夜已深,他安抚地拍了拍虞芳的后背,道:
“睡——”
一字刚说出口,下一刻天摇地动。
“怎,怎么回事?”
整个清心楼摇摇欲坠,呈崩塌之势。突然这时窗外窜起几条游动的火舌,是火把连在了一起。
他二人跳下清心楼,听到嘈杂声中似是呼喊:
“——禁河机关启动了——”
“有刺客!!——保护小姐!!!”
……
竟是沉水阁出事了
沉水阁外的禁河设有机关阵,此时机关阵催动河流冲天洒落,不计其数的暴雨飞针刺向不速之客。
与此同时,整个千府山庄震动摇晃,不消片刻禁河外已围满了弟子。萧慕白姗姗来迟,飞越过石桥,见沉水阁隐在青木之间,方才转身,目光看向石桥下铁甲尖刀网中挣扎的黑衣人。
夏随锦匆匆赶来时,黑衣人已被捆成了粽子,由流霜、萧慕白看守。他道:
“我来我来!孤身探虎穴,兄台神勇!”
然后要扯下黑衣人的面罩
萧慕白道:“虞姑娘当心。”
夏随锦不以为然,袖中藏了一把淬毒的尖刀,只要面罩后是秋斐的脸,尖刀就会刺入黑衣人的心口,一击毙命。
哪料手刚碰到面罩,忽地听见黑衣人说:
“仁王爷,别来无恙。”
——糟糕!
突然这时,另一道雀跃欣喜又好奇的声音悄然响起,说:
“好多人哦!!都是我没有见过的!他们在做什么?抓贼?——看上去很好玩儿!”
夏随锦勃然大怒:“——谁让你出来的?!进去!!江畔带她进去!”
这一声怒吼吓坏了沉妆。沉妆嗫嚅着嘴唇,惊恐道:“你,你干嘛这么生气……”
此时禁河外围满了各路侠士。他们见到沉妆的真容皆是一脸震惊与垂涎,眼神或明朗或阴暗贪婪,像是窥伺着一件可供掠夺的珍宝。
紧接着,黑衣人内力暴增,竟生生震碎了绳索,一条手臂伸向了夏随锦的脖子。与此同时一道白影倏忽而至,只听“咯嘣”一声断裂的脆响,扭断了那条伸来的胳膊。
夏随锦心有余悸:“多谢。”
虞芳护在他身前,荷华剑出鞘寒光烁烁。下一刻黑衣人转身袭击沉妆,萧慕白、流霜却岿然不动。
电光火石间傅谭舟从天而降,禁河滚滚拔天而起化成一条银光粼粼的长龙,围绕着傅谭舟游动。
傅谭舟默念水诀,长龙仰天咆哮,霎时间无数冰刃漫天雪雨般袭向黑衣人。
冰刃遇上沉妆,顷刻间化为柔软水流,但遇上黑衣人却是刀刀见血。
黑衣人毫无还手之力,关键时刻,突然拉下面罩,朝傅谭舟艰难地说出:
“爹,你要杀了孩儿么?”
第38章 第三十八回 子归
夏随锦以为听错了,手肘戳虞芳,问:
“他喊傅谭舟什么?哈哈我竟然听成了‘爹’,怎么可能呢!”
虞芳愣了片刻,才缓缓说:“听错。”
一言以蔽之,夏随锦不爽。
傅谭舟冷道:“你是何人?”
黑衣人阴沉着脸,啐了一口血沫,缓缓吐出二字:
“浮昙”
此言一出,举座震惊。
黑衣人又缓缓道:“今日七月初一,是孩儿的生日,你要将这日变成祭日么?”
他望着傅谭舟,眼中是镂骨铭心的恨。
……恨不得千刀万剐、生吞活剥,没有丝毫血脉相容的父子柔情。
这两人四目相望,周遭浓烈的煞气凛冽刺骨,逼得其他人纷纷退让。夏随锦越发奇怪,要真是父子,怎么见了面跟仇敌一样?
就在众人以为会迎来一场弑父弑子的厮杀时,傅谭舟先倒退一步,道:
“流霜,将他押入静室。”
然后广袖一挥,黑衣人蓦地喷出一口鲜血,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真是浮昙呀!”
夏随锦觉得捧茶的手都在打颤。
清心楼,虞芳坐在椅子上,清透双目转来转去,微张的嘴唇似是要说些什么。迎面榻上斜躺着宴熙、夏延辉二人,宴熙正扶着疲软的腰低声嘀咕什么,似是开心事,夏延辉的唇边随之漾起一丝笑意。
夏随锦抖着手,心道他二人还真是旁若无人。
这时,夏延辉懒洋洋地道:“想知道他是真是假,召唤暗卫一问便知。可你迟迟不这么做,是在犹豫什么?”
他应声抬头,正对上夏延辉如刀似剑的眼神,登时吓得跳起来,拉起虞芳就往外跑,说:
“都问清楚了还有什么意思?我去找流霜商量,当是寻个乐子玩儿。”
跑出清心楼,直奔静室。
静室门口有流霜、萧慕白把守,谁也进不去。
夏随锦一脸谄笑道:“我就进去瞧一眼,你不说我不说,庄主不会知道的。庄主突然冒出这么大一儿子,我就不信你们不好奇?要不你们随我一同进去,我就随便问个活儿,像是‘浮洲山好不好玩儿’、‘风土人情怎么样’,绝不多嘴多舌问一些不该问的。”
萧慕白坚决道:“不必,仁王爷请回罢。”
“……好吧,我去找莫愁玩儿。”
夏随锦自认是个好说话的王爷,从不强人所难,所以萧慕白不许他进去,他就去找莫愁,总能找到能搭上话的。
萧慕白道:“天色尚早,莫愁还未睡醒。”
夏随锦望天:“不早了,都要晌午了。这大好时光可不能荒废,我去喊她起床,去溪边弹琴吹笛子。”
虞芳、萧慕白皱眉:“……”
“哦对,还要带几个肉包子,莫愁那么瘦,饿肚子会更消瘦的。”
萧慕白立即说:“多谢仁王爷好意,不过我已命弟子备好了膳食,莫愁醒来便能食用。”
夏随锦听后忍不住幽幽一叹,眼角余光瞄了下虞芳,羡慕又嫉妒地说:
“看别人家的相公……啧啧,比不得啊比不得。”
虞芳看上去毫无波动,甚至有点儿心不在焉。
去浮山居的路上,夏随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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