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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风帆一点万千回 (涿然流光)


他跪在那里心中一片死灰,眸中两抹清凉,心里明了,一切回不了头了,唯有自己离开才能平息顾家所有人的怒火,也是父亲对阖府上下的一个交待。
“啪”的一声,银丝软鞭带着风声呼啸着落在背上,疼痛令少白脑袋蒙了一下,随即重重地扑倒在地,随之而来的是挨打的部位火烧般的疼痛,皮肤被撕了个长长的口子,鲜血很快渗了出来。
他紧紧咬着唇,以手撑地,重新跪起来。雨点般的鞭子落在身上又带起细碎的血肉,起初是撕心裂肺的疼,后来,看着飞溅在地上的血滴,疼着疼着,好像就麻木了。他紧紧咬着牙关,攥紧拳头,忍住几欲冲口而出的叫喊,任凭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再流出细细的血。
那些是真是假的情缘在记忆中仍然流转,每一秒钟都像从神经中剥离一般疼痛不止。他呵呵地低声笑着,笑自己可怜可恨,被所谓的一见钟情害得体无完肤,万劫不复。他的笑容,他的温存,他的霸道......都是假的,就没有过一点点真!
十七年,顾少白,你枉活了!
一滴血自唇边坠落,落地成花。放下了所有的执念,放下了所有的痴缠,面上泪痕尤在,心中已荒芜一片。十七年漫长岁月,等来了只影转身无牵绊。
少白第三次幽幽醒转,发现执刑人已退开。青白满脸是泪地扶着他,他声如蚊蚋喃喃地问,“二哥,打完了么?”青白哽咽着点了点头。
少白挣扎着跪起来,以头触地重重磕了三下,抬起头来额头红肿一片,更衬得肤色苍白如纸,“少白不孝,叩谢父亲大人养育之恩......父亲,珍重!”
又环顾四周以头触地,铿然有声,“各位叔伯兄弟,少白累及顾府背上恶名,万死难辞其咎,少白就此拜别!”
堂上鸦雀无声,顾钧宣沉默着点点头,两行眼泪从紧闭的双眼中缓缓流下。
在顾青白的搀扶下少白颤颤微微地站起来,浑身白衣被鲜血浸染,衣白血红甚是刺目。他眼前一阵晕眩,扶着青白的手静静地站立,等着晕眩过去,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的手,浅浅一笑,“二哥,少白走了,保重!
脚步虚浮,踉踉跄跄下堂而去。
这笑容像根针,直直刺在顾青白心尖上最软的地方。
顾青白追了两步又停下,紧咬着唇,泪眼模糊中看着一团红白交织的背影渐行渐远,终于不见了。
少白跌跌撞撞地下了台阶,朱红色的顾府大门在身后缓缓阖上,发出轰然一声响。
几片金黄的银杏叶片被风卷起又轻轻落下,他抬起头眯了眼睛去看太阳,午后的阳光透过叶片间的缝隙倾泻而下,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照在身上感觉不到一点暖意,反而有种沁入骨髓的冰凉。
秋意愈发浓了,已是万物萧瑟的季节。
一阵秋风乍起,少白勉力挪动脚步走至银杏树下,双腿再也无力支撑身体,背靠着树干滑坐下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双目焦距混乱,渐渐不能视物,干脆闭上眼睛,耳边静悄悄地只有风掠过银杏树梢的哗哗声,心中一片宁静,仿佛一切都随风而去......






第8章 与君决绝
慕清沣下了朝接到周平的信儿,马不停蹄地直奔当初以周沣的名义买下的宅院。
轻罗纱缦的雕花大床上,顾少白安静地睡着,面容平静,眉目舒展,莹润洁白的脸上泛着可怖的青紫红痕,额头一片红肿。
“他怎么样了?”慕清沣未及脱下朝服,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站在床前的周平。
“顾少爷他,他......”周平声音哽咽着。慕清沣看到床边小几上扔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血衣,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周平流下混浊的眼泪,“派去守着顾府的人说,顾少爷受了家法五十鞭,被从族谱除名,赶出了顾府”,他用衣袖揩了揩眼泪,头一次悲愤交加地望着慕清沣,“王爷,这,就是您想要的么?”说罢,转身出了卧房。
慕清沣呆呆地站着,五味杂陈,有酸有苦,唯独没有大仇得报的欢喜。
半晌,他轻轻地坐在床沿。顾少白的一只手轻飘飘地搁在锦被上,修长的手苍白干净,指甲透明得一点血色也没有。他把这只手裹进掌心,才发现沁人的冰凉。床上的少白挣动了一下,似乎是想翻身,但体虚力竭,还是放弃了,面上也不再是一片平静,眉心耸了耸,笼罩了一层微微的愁苦,可能在梦境中也依然是痛不欲生吧!
“......我委身于你,实是因为喜欢你。我不会对你有任何要求,你也不要对我心存愧疚。我能陪你多久便多久......”话音尤在耳边,他仔细回想当时听到这些话时他的心情,是心中鄙夷,是心头暗笑,还是像现在这样痛彻肺腑?悔不当初的其实不仅是他,还有自己。
他在心底里喃喃地说,我其实早就后悔了,也许是在和你一起弹琴品茗之时,也许是共赴巫山云雨之后,也许是生辰那天对饮听到你的肺腑之言,也许......他摇了摇头,想甩掉这些让他痛苦的回忆,结果发现,那些记忆就像用一把雕刻时间的刀,一笔一划地刻在心中,不是你不想,它就不在的。自以为掌控了一切,把所有人玩弄于掌股之间,殊不知,最后一个陷入的是自己。
呼吸之间,那个少年已融入自己的生命里,一些缱绻,无论素净,还是喧嚣,都已经被赋予了清喜的味道,无声无息地濡湿了那颗冷硬的心。是时光的无情,还是流年的沧桑,让所有的一切都如逝水匆匆,去了遥远的天涯?不,这些都不是,弄丢了这一切的是自己那颗凌驾一切的权利欲望之心。
一念咫尺,一念天涯,一念拥了清风明月,一念回首已是枉然!

顾少白再次醒转已是两日以后的上午。
他睁开眼睛,室内一片光明,映入眼帘的是头顶熟悉的青色罗账,这是来了无数次的所谓的周府的卧房。在这间房里,自己与那人无数回颠鸾倒凤共赴云雨,无数次弹琴品茗嘻笑打趣,无数次耳鬓厮磨轻声细语,原来以为的柔情蜜意,此刻想来,不过是岁月划伤脸颊开出的血色之花。
他动了动想坐起来,不料这一动浑身巨痛袭来如被巨灵神掌反复碾压一般,不禁轻呼出声。一个小丫头跑了进来,十五六岁的样子,貌美可爱,“公子您醒了,要吃饭还是要喝水。”
如同秋月一般的年纪,如同秋月一般的灵秀,看到她,不禁想起了秋月,不知她是否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大声哭泣伤心不已。她扶着顾少白坐起,在他背后塞了厚厚的羽毛垫子。
“你是谁?”
小丫头声音清脆响亮,“我叫小梅,”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唉呀,我正煮着莲子粥呢”,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端了碗粥来,一勺一勺吹凉了喂给他。虽然没有胃口,但也不想拂了她的美意,顾少白就着她的手将一碗莲子粥吃完。
“小梅,你是哪里人,怎么在这儿?”少白问她。
“我父母双亡,母亲临终时嘱我来京城投奔大伯,结果来了才知道大伯早就搬走了,我正想着找个荐人看去哪个府上给人当丫头,结果遇到周管家,我就来了。”
少白听明白了,这小丫头什么也不知道。
现在全城怕是早已传遍,顾少白虚有其表,其实是个偷合苟容的卑鄙小人,慕清沣怎么可能从他王府里派人来侍候这个声名狼藉之徒。
他不知道是带回了自己,或许是周平,也或许是慕清沣,也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突然呵呵冷笑,如今已是山重水复,还在乎这些做什么,任它天长水远,我自有我的去处,谁都管不着!
“公子,您笑什么?”小梅奇道。
顾少白摸了摸唇,还真是在笑,“没什么,想起了一件好笑的事儿而已。”
打发走小梅,顾少白重新打量着这间屋子的陈设,还如往日一般,各样摆设私毫未动。室内飘着零陵百合香若有似无的清香,他的目光落在东墙下的一架古琴上。
忍着周身疼痛挣扎着下了地,盘膝而坐,捧起这架古琴,轻轻抚着古琴背池上的四字篆文“九霄环佩”。
“你若喜欢我买了送你如何?”
“不必了,此琴价值连城,少白无功不受。”
“千金易得,知音难求。”
话尤在耳,一转身却已物事人非,只恨自己没有生具一双慧眼,如果稍微看得清楚些,可能就不会落得如此瑟瑟不堪。

就那样静静地坐了半晌,胸膛里那颗衰败的心细细裂缝无限延伸成网状终于轰然碎烈,好像听到了一阵“唏哩哗啦”的碎响,他惊惧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情深似水的眼睛。
慕清沣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好些了么?”
阳光从背后打来,给他挺拔的身形笼上了一层耀目的金边,勾起的唇角使冷硬的轮廓带了一点柔美,声音如往日般和煦。
少白像望着陌生人一般打量着他,片刻之后又将目光默默无言地重新移到琴上。
慕清沣等了很久,他想他可能会哭会闹会打会骂,那么,他会哄会认错会承诺以后对他好,但是顾少白什么都没做,只是坐着,一动不动。
“地上凉,回床上去吧”,他伸出手去想扶他起来。
顾少白用手轻轻一拨,“别碰我,仔细脏了您的手,沂亲王。”
慕清沣讪讪地缩回手,尴尬地说道,“阿白,你有什么就说出来,要打要骂都随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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