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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个长工当老攻 完结+番外 (肥桂)


  “冤枉啊军爷!”一听这话,那男子哭的更响了:“我家是有薄田一些,也有佃户租种,农忙时分的确也请过长工帮忙,可我却从未欺负过佃户和长工,租种我家田地的佃户所交的租子是这渭北最低的,遇到饥荒年的时候,我家不仅不要租子,反而会接济佃户一些种子,省着春荒无种种地,至于长工,老大爷您去我家附近打听打听,我家对上门的长工如何?不仅同食同住,月钱也是从不拖欠!小老儿对天发誓!我一向善待穷苦人家,所以知道起义军来,多少人劝我跑我都没跑,因为我信得过起义军的军爷,你们都是明事理讲善恶的人,可不曾想,不曾想,却因为这一念之差,害的我妻我女惨死,小老儿日后入了土,怎么再见她们娘俩啊!”说着,就要用头撞棺,牛耿慌忙使人拦住,急气之下,直接跳过面前矮桌,冲上堂中,一手拎起一人,怒喝道:“事实如此,你们二人还有何话可说?!”
  “副将仅凭人一面之词,就要惩戒我们兄弟二人,我们实在难以服气!”
  “难以服气?!哼!”牛耿冷笑一声,双手一甩,把二人甩在地上:“我问你们,我们为什么而起义?!”
  邵杰喝邹伟二人面面相觑,却不知如何回答。
  “你们当然不知道,我们起义军为的是天下公平,为的是老百姓们能有一条活路,有一口饱饭吃!可是你们,你们只不过是自己的私欲才在起义军中呆着,这偌大的起义军对你们来说不过是耀武扬威的工具!我问你们,你们何曾在起义战场上杀过敌,撒过血?!你们只敢借着劫富济贫的名义逼死人家妻女!你们不知为何起义,这是罪一,你们欺软怕硬逼死人家妻女这是罪二,你们不服管教,不听军令,这是罪三!三罪并罚,如此,活活打死也不为过!来人,拖了这二人下去,乱棍打死!”
  “是!”
  此二人这时才意识到了牛耿起了杀心,顿时急了,哭号不已,一会儿求爷爷一会儿告奶奶,还有大喊齐胜救命的。牛耿全然不管,这听这二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像是被拖到了这县衙里原本行刑的偏室,只偶尔还有几声惨叫传来。
  此时齐胜忽然从堂外进来,一见牛耿立在堂中,正想说话,牛耿右手一抬,堪堪挡在了他的面前:“若不想和他们一样,就再不要说话!”
  此话一出,齐胜后背鸡皮疙瘩起了大半,此时的牛耿面容阴冷,眉宇间透露了一股子狠劲儿,像是见惯了血腥的侩子手一般。齐胜知道这时求情讨不了好,只得打碎了牙齿和血吞。
  “好好安置这一对母女,终究是我们对不住她们。”牛耿扶起这一家三口,对齐胜交待着:”传令下去,以后再有趁乱强占民女的,统统乱棍打死!”
  “是……”齐胜心有不甘,却不敢多言,只得先应下,心底却是一百个不服气。

  第47章

  又在衙门理了半晌琐事,牛耿看了看手边终于快要到底的活,微微出了一口气。略略看下来手里捧着的一封信,信上的字虽写的歪扭七八,可好歹牛耿认得出是什么。他拿起毛笔,在信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好”字。用信封装了,用火漆封了即刻差送信官送了出去。
  他们这一伙起义军几乎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像他这样能认识几个字的已经十分难得,像张轩那样自小熟读四书五经,孔孟之道信手拈来的就更是稀罕了。所以他们之间的信件通传往往不讲究之乎者也,能让对方看的懂,就够了。
  一鼓作气把剩下事儿做了,牛耿揉了揉肩膀,这看信写字的活对他来说,比种地打仗可是累多了。
  在县衙大厅里来回溜了一圈松了松腿,牛耿看看刚刚挂在树梢上的月亮,算了算时间,终归还是跑到后院牵了马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临出渭北城门时,还买下了好些吃食和玩意。
  虽说老陈头已经告诉牛耿进来的诀窍,可晚上的杨树林走起来比白天还要累人,林子之中的浓雾没有太阳的穿透显着更加厚重,牛耿拿解药塞子塞住鼻孔,一番折腾,总算又回来了这朴素的小院子。
  小白守在院门口,一见是他来了,原本龇着的牙收了回去,也不叫唤,绕着牛耿转圈。牛耿知道这狗鼻子灵,怀里的东西藏不过他,便从怀里掏出一个油汪汪的纸包,撕下一块带骨头的肉丢给他。
  小白果然不跟着他,追着那肉就去了。牛耿抹黑进了院子,院里前后两个小茅屋里只前面有些灯光,依稀有人说着些话,牛耿推门进去,果然见到薛照青坐在炕上双脚泡在热水里,正跟白胡子的老陈头说着什么。老陈头坐在另一个炕上,手里拨弄着一筐子黑黢黢的东西。
  “牛耿哥,你回来啦!”一见牛耿来了,薛照青兴奋的不行,一双凤眼笑的弯了起来,要不是老陈头在这儿,他就直接扑了上去。
  “哼~”老头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走了这么久也不来看看,怎么,把这身娇肉贵的大少爷往我这一丢,就不想管了?”
  “陈大爷,外面事儿多,没顾上,这几天辛苦您照顾青儿了,给您买了点儿东西,您老好好补补。”说着,牛耿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来两个大手掌一般大的油纸包,隔着老远都能问道鲜香的肉香味儿,牛耿打开纸包递到老陈头眼前,嚯,两只烧的外酥里内的烧鸡!
  老陈头砸吧砸吧嘴,一双眼睛都快飞出来了,牛耿拿了炕上小桌子上的盘子,给老头铺好了,端在了老头眼前的桌子上。
  “哼,这两只烧鸡买的,还像个样子。”老陈头吃的满手是油,毫无斯文可言,嘴里还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
  牛耿从怀里又拿出来一个油纸包,掏出一只缺了腿的烧鸡,递到薛照青面前:“门口小白拦着不让我进,就给了他一条鸡腿,这个给你,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吧。”
  “还好啦,粗茶淡饭的,我也吃得惯。”接过牛耿撕下来的一片无皮鸡肉,薛照青吃的心里甜丝丝的。
  “哎哎哎,你们两个,吃个烧鸡而已,用得着你喂么?”老陈头一手撕着鸡肉一手拿了那药筐子:“大个子,你过来,帮我继续整个药材,他在那吃的好好的,跑不掉。”
  牛耿回身接过药筐子,低头一看,却一下子愣住了。
  这一筐里密密麻麻放着的墨绿色块块,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把他和娘亲害到流离失所的就是这个东西——青黛!
  薛照青看牛耿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一双眼睛睁的老大,却不看别处,只盯着那一筐药材发呆,问道:“牛耿哥,你这是怎么了?”
  “青儿……这药……”牛耿话还没说完,那爱药如命的老陈头顾不得吃烧鸡,说道:“这药怎么了?上好的青黛,怎么?大个子,你还认得?”
  “认得……,我和我娘就是被这个东西害的赶出薛家大门……。”
  “什么?”薛照青一怔,放下手里的烧鸡,一把拽过牛耿,看他手里的药筐,那时他刚从外面回来,知道牛耿被赶走了,伤心大过了理智,再加上照文的煽动,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机会去问问,牛耿娘俩出事儿的始末,再加上爹禁了他的足,家里的下人又对牛耿娘俩讳莫如深,竟没有一个人可以告诉他,牛大娘到底是换了哪一味药,怎么换下的药。
  可如今他仔细翻过药筐里的青黛,细细回忆着当时跟祖奶奶煎药时候放下的药材,那幅药里的青黛跟药筐里的几乎没有区别,如果硬要说有,那便是这药筐里青黛的颜色比他记忆里的要深上几分。
  “陈大爷,我印象里家里的青黛颜色比这个浅,这味药颜色的深浅会影响药效么?”薛照青问道。
  “当然会,我这里的青黛是我拿别的药物浸泡后晒出来的,药效比药铺里成色最好的还要好上几分,药铺里,常见的是深墨绿色的青黛,那是江浙一带产出来的,已经算的上是上品,还有就是浅绿色的青黛,一般是咱们西北关中一带产出来的,这里气候其实不适宜药草生长,这做出来的青黛药效自然也差上很多。”
  “那两种青黛熬出来的药渣,会有区别么?”牛耿听了老陈头的话,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忽然问道。
  “如果这副药材里,没有其他颜色较深的配药,那江浙一带熬出来的药渣一般是紫黑色,咱们这里熬出来的药渣则是浅绿色。”
  紫黑色,浅绿色……牛耿心里像一团乱麻一样,老陈头的话和那时郎中在前厅里的一模一样,他娘亲口告诉的他,他不会记错。这么久以来,他一直以为是金凤买通了郎中逼走了他们娘俩,可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此,若老太太的确喝下了药效不好的青黛煎下来的药,那又是谁把这药换了,害了老太太,再顺道栽赃在他娘俩身上呢?
  “那没错了,我记得我那时亲手给祖奶奶煎药时,剩下来的药渣都是紫黑色的。”薛照青闻言,拨弄着手里的青黛说。
  “青儿?你说什么?”牛耿听了薛照青的话,不禁一愣。
  “祖奶奶的药啊,药渣都是紫黑色的。”
  “不是浅绿色?”
  “不是,最后的那段时间,我亲手给她煎药,亲自喂药,再亲手把药渣给倒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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