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霁听言差点跳下起来,但押着他的人再次将他狠狠摁住,眼球里布满了血丝:“太后娘娘呢!”
“太后娘娘当然是好好的,但你可就不好了。”
统领不欲再跟他废话,直接将他带到了天启殿。
只见原本由他与裴璟居住的天启殿,如今被一个油腻的死猪头霸占,手中捧着裴璟给他搜罗的话本,穿着帝王才能穿的明黄色衣裳,披着裴璟的大氅,那是裴璟最常穿的一件大氅,孟初霁亲手给他系过衣带,顿时目眦欲裂。
死猪头穿得富丽堂皇,也不过像一个浇了黄油的死猪头,哪里有半分天子的样子。
“殿下,妖人抓到了。”
统领上前禀告。
裴显撂下话本,掀起半个眼皮子,一看就笑了,笑意是数不尽的得意:“哎呀呀,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我们大绥尊贵的皇后娘娘么?”
“死胖子,你把母后怎么样了?”
孟初霁挣扎着就想上去打他,三五个人大力将他摁住,他打不到便抬脚踹。
那是裴璟的东西,他根本没资格碰。
早知当初就不考虑他和裴璟的叔侄之情,让裴璟一剑了结了他,他根本不配当裴璟的皇叔。
任孟初霁如何蹦跶,裴显都纹丝不动稳坐如山,只是面色淡了些,眯眯眼中透着丝丝冷光:“她好得很,除了几天没吃饭没喝水,舒舒服服的在牢里,比你待会儿的下场可要好多了。”
孟初霁神情惊变,咬牙切齿似要茹毛饮血:“裴显,我知道你恨我,有什么你冲我来,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
裴显啧啧摇头:“不不不,比起裴家人,我可没那么恨你,要不是你当了裴璟的太子妃,我可不想为难你,但是没办法,谁让你嫁给了裴璟,跟他们做了一家人,那我只好一网打尽了。”
孟初霁闻言一停,握紧了拳头,抬眸直视他,狠狠咽下一口气,冷冷道:“当太子妃又不是我自愿的,我姓孟又不姓裴,是你打我主意在先,有本事你放了我。”
“放了你,让你回头找机会报复,给裴璟还有温华珠报仇?你真当本王蠢呐,你脸上写了什么本王看不出来?”
裴显自诩优雅的打开了裴璟最喜欢的折扇。
折扇上写着五个字——厚德载物。
孟初霁忍了又忍,才压下蠢蠢欲动的怒火,看着他说:“裴璟死了,我爹死了,太后被你关在牢中,马上你就要做皇帝了,我还有什么可以作为倚仗向你报复?你捏死我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我没那么蠢。”
“那你这是在向我求饶?”
裴显扇了两下觉得冷,又将扇子合上,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表情看起来极是畅快。
“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不想死,你也说了我们之间没什么恩怨,放不放在你。”孟初霁脑袋一撇梗着脖子道,“本少爷高高在上这么多年,让我跪下来求你我也做不到,你要是不放,那你杀了我也行,反正我已经举目无亲了,活着也是艰难。”
这无疑大大取悦了裴显。
这种掌控人生死的滋味儿真是太棒了,怪不得人人都想做皇帝。
就连曾经敌视他的人都要向他低头求饶。
啊,美妙。
“你想活,我当然要给你机会,但是当初你让我那好侄儿断我子孙根的账,我们不能不算。”裴显用扇子头拍了拍孟初霁的脸,“可惜你是下头那个,断了你的子孙根你也没什么影响,再找个男人疼着就是了,那就把你充入军营,让你好好享受享受吧!”
孟初霁瞳孔猛缩,心里暗暗啐骂了一声死猪头,然后装作剧烈反抗的样子:“有本事你杀了我,有本事你杀了我。”
裴显笑得残忍,摆了摆手说:“带下去吧!”
孟初霁便被押了下去。
勉强捡回一条命,孟初霁后背汗涔涔的,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还好没死,若是裴显一刀砍了他,真是神仙也难救了。
将他充入军营,一路上还有去军营的时间,只要抓住时机,孟将军一定会带人来救他。
等他脱离了苦海,孟将军拿虎符调动了皇城守备军,再去营救温华珠,解除一切危机。
最后……抓住裴显,将这货千刀万剐。
孟初霁恨恨地想着,被人戴上了枷锁押往军营,思考起该如何向他爹传递消息自救脱身。
官兵押着罪犯无疑瞩目,两侧百姓围观,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皇后竟然是个男的,陛下死也蒙在鼓里,真可怜。”
“这细眉凤眼的面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克夫。”
“我看压根不是克夫,而是扫把星转世,他是大楚人,大楚就被灭了,他嫁来了大绥,大绥也不太平,克夫可没他这么能祸害人。”
……
第143章 143.营救
铺天盖地的伤人恶语将人湮没。
说不在意是假的, 孟初霁心里很受伤, 但是他现在没有功夫去计较那么多, 他的目光流连着四周, 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求救的契机。
身后的官兵嫌他走得慢,推了他一把,粗咧咧地道:“快点,看什么看!”
孟初霁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还好及时站稳了,只见不经意的不晃眼, 他蓦然在人山人海之中瞥见一抹有点眼熟的身影。
那是一位姑娘,梳着简单的发髻, 穿着普通平凡, 但面目姣好在人群中十分扎眼,她挎着菜篮子直直望着他, 震惊的捂住了嘴。
孟初霁仔细认了认, 又被人推了一把, 可他走近了看清了, 终于辨认了出来。
这不是之前被他赎身的花月院的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被人糟蹋时心心念念惦记着裴璟,他听不过耳的那个……
嗨呀, 他这记性!
但是没关系,他有救了。
他想到办法了。
孟初霁突然大声吟起了诗:“人生自古谁无死,当过皇后做过爷, 可惜死了财色空, 全都落在太子府……”
他这一张口, 民众们更激愤了:
“真不要脸,要死了还惦记着财色。”
“陛下一世英明,竟被这样的人蒙蔽,老天怎么都不长长眼。”
“希望他赶紧去死。”
……
官兵亦是恼怒,厉喝道:“吟什么诗,闭嘴!”
孟初霁偏不闭嘴,不愤辩驳道:“我都要快要死了,遗言你总得让我留吧!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做了那么多坏事,如今要死了,想造福下百姓,把我的财物藏匿之地说出来,难道这都不行吗?”
沸腾的百姓一下沉默,官兵剜了他一眼,不耐烦道:“那你快说,胆敢多说一句废话,我要你好看。”
孟初霁便转眸,直直看着那姑娘,继续吟诗:“太子府中有旧人,与我情谊似海深;今我落难积阴德,将会替我财物分。诸位快去太子府,拿得财物分众人;只求替我传个信,斟好烈酒送我魂!”
百姓们交头接耳尽纷纷怀疑孟初霁所说之话的可信度,唯有那姑娘转身拨开人群,一眨眼就不见了。
孟初霁笑了,“我说完了,你们再不去就没得分了。”
百姓们一派面无表情:“……”
他们倒是想去啊,太子府是他们能进得去的吗?
虽说太子当了陛下搬进了宫里,但是太子府仍旧有人把守,还没接近看着那侍卫就要退避三舍退得几米远了,还想着他那点钱财?
半个多时辰后,孟初霁到了郊外军营。
听说军营来了新妓,军营的汉子个个摩拳擦掌,然而一听是个男人,尽皆傻眼了。
孟初霁被关在一个狭窄的房间里,等着孟将军来救,希望孟将军别来得太晚,万一军营里真有龙阳君想干他,他就完了。
不说别的,知道他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裴璟得心疼死。
好在孟初霁的运气比较好,大部分的男人都是正常的,况又是裴璟的下属比较正直,敬畏着他是裴璟的遗孀,愣是一天了都没人进屋。
晚上的时候,孟初霁听到军营里传来一阵哗动,然后是兵刃相接的声音。
有人杀进来了。
孟初霁眼睛一亮,扒在窗户上看,细细一瞅,月夜下银红铠甲如血,坐在高头大马上气势如虹,一个眼神就能将人吓死,可不就是他爹吗!
来了来了,来得真快。
孟初霁拼命地喊:“爹,爹……”
似有感应,孟将军杀出一条血路,策马朝他奔来,将门锁砍断,放他出来。
嘈杂中,孟将军怒吼道:“你看你图他点什么,一个大老爷们被人充入军营做妓,你是史上第一丢人。”
孟初霁笑嘻嘻的没个正形,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不然我怎么当母仪天下的皇后,我要真当了皇后,那就是史上第一个男后了,这是莫大的荣光啊!”
“呸,不害臊。”
孟将军一把提溜他到马上,转身又冲入战场。
身在军营,孟将军并不怂,他有虎符调来的军队,人数比这个军营的人还多,虽是一手掌控了胜负,孟将军也想极力减小损失。
他指了指敌方骑在马上的将领,以他为中心,其他士兵四面八方的保护着他,问:“本事还在不在,忘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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