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东方聿摇摇头,表示阮檬猜错了:“张家人大手笔,直接收了田家的桑蚕,还高价聘请了田三养蚕。”
卫谦闻言不由一愣:“田家竟然愿意,该不是被人强迫了?”在卫谦的理解里,自主权在自己手里多好,何故交给旁人,再高价也不值得。
东方聿不得不进一步解释道:“张记开出的价格很高,田家不可能拒绝。”蚕农其实是很辛苦的,不养蚕也有好日子过,田家人没什么不愿意的。
“可是现在?”真像东方聿说得这么好,张家追杀田五做什么。
“田三到张家干活之前,彩蚕不过是小打小闹,虽然养成了些,可根本成不了气候。是张家出了银子,配合田三的技术,才把彩蚕的养殖规模给扩大了。可就在前不久,田三突然死了。”
“什么?田三死了?”太子夫夫异口同声,都觉得这个转折来得太突然了些。
东方聿点点头,继续道:“根据张家的说法,田三是急病死的,他们花钱请了大夫,可惜没救回来,给了田家丧仪银子,又请了田五回去,因为他跟着田三学过培养彩蚕。”
“然后呢?”很明显,田五和张家的合作出了问题,不然也不会被人追杀了。
“田五说他哥是张家害死的,还说张家也要害他,今天请他喝酒就是鸿门宴,所以他就逃了。”结果刚出门就遇上卫谦一行人,然后就被扣下了。
卫谦想了想,皱眉问道:“田五说张家害了人可有证据?还有就是张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东方聿摇摇头,无奈的表情更明显了:“没有证据,他只是觉得,原因说是张家想要独吞彩蚕培养技术,但是张家的人不认,还说田五偷了他们的秘方,所以想要拿了他去见官。”
若是其他事,卫谦直接把人移交当地官府就好,可涉及到了彩蚕,他一开始就觉得这玩意儿有点邪乎,于是吩咐道:“你派人继续查,查清楚了再来回报。”
张田两家的纠纷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水落石出,阮檬不确定卫谦是否还有游玩的兴致,便问道:“下午做什么?街上逛逛还是回到船上去?”
“我们到布店看看,我对那个彩绸有点兴趣。”说了这么半天,卫谦还没见过实物,着实是有些好奇。
既然卫谦想去,阮檬岂有不奉陪的道理,哪怕他早就见过彩绸了,还见过成品。
从望江楼出来拐过街角,卫谦远远看到了顾陌一行人,他们竟然是三人行。
顾陌跟着阿蜜不奇怪,保护是一方面,追求是另一方面,总之是一举两得两不误。孙意也跟他们同行就比较奇怪了,顾陌忙着献殷勤,哪有空搭理他,阿蜜则是跟他们都不怎么亲近。
“平时总嫌孙意话多,这会儿见他老不开口,竟然有点不习惯。”阮檬感觉自己也蛮欠抽的。
卫谦轻笑道:“那是他没找到开口的机会,我们暂时别过去,等他们走开了再说。”万一被孙意看到他们的存在,憋不住了过来唠叨两句可不好玩,卫谦不想自己的耳朵被他荼毒。
等顾陌等人走远了,卫谦拉着阮檬继续走,他似乎没有意识到,两人间的主动权已经换了个。
阮檬心里可美了,感觉自己的潜移默化初见成效,两人手牵手穿过一条小巷,迎面看到了一家规模颇大的布庄,招牌上写着大大的“张”字。
第035章 喜蛋
“我们进去瞧瞧?”张记布庄生意不错, 进进出出都是人,太子夫夫从小没什么自己买东西的经验, 看着还是蛮新鲜的, 两人驻足看了片刻,阮檬低声提议道。
卫谦笑着点点头,还问道:“我看其他人都不是空着手出来的,我们也要买点什么吗?”
阮檬揽着卫谦的腰,毫不犹豫地道:“买买买, 给儿子买两匹布做新衣裳。”小皇孙自然是不缺新衣裳的,可要是太子夫夫亲自买的布,意义却又有所不同。
卫谦起初还没察觉到, 这会儿意识到阮檬的手不太规矩, 不由咬唇道:“周围有人看着呢,你别太放肆了。”四下无人的地方也就罢了, 布庄里人来人往的,阮檬这就有点过分了。
阮檬闻言挑挑眉,动作毫无收敛的打算,还抬手指了指前方,低笑道:“你瞧有人比我们还亲热呢, 也没人说什么。再说我们现在这样谁认识,团团你放松点, 我们就是来闲逛的。”
卫谦四下环顾一圈, 发现阮檬所言非虚, 再想想他们都做了易容, 在这儿的确不会被人认出来,也就不管阮檬了,被他揽着往里走,丢人就丢人吧,好歹没人知道他们是谁。
虽说太子夫夫是冲着体验生活微服出行的,可他们的“微服”也不可能普通到哪里去,被人当成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总是难免的,于是两人一进屋,就有殷勤的伙计上前招呼。
“两位公子看点什么?小的看着你们眼生,肯定外地来的,你们尽管挑尽管选。我跟你们说,我们桑阳县虽然小,种桑养蚕的历史却是长得很,我们以前出过云锦,那可是贡品呢。”
卫谦听说过云锦,从成庆一朝开始,一直到永嘉年间,云锦都是贡品,因其十分难得,宫里的嫔妃都以能得到皇帝赏赐的云锦为荣。
但是兴祖皇帝年年对铁勒用兵,虽然战绩显赫,把铁勒人逼到漠北无法动弹,可也打光了国库,算经济账并不是很划算。
仁宗皇帝登基后与民休息,云锦作为贡品的资格也随着一系列精简开支的措施取消了。之后的卫昭和卫崇荣都是务实之人,谁也不会想到云锦这等小事,所以卫谦从没有亲眼见过云锦。
“现在还有云锦吗?”卫谦说不上对云锦多有兴趣,可既然提到了,还是随口问了句。
伙计摇摇头,略显不屑地道:“云锦值钱就值钱在它是贡品,普通人哪里用得起那样金贵的玩意儿。纺一匹云锦费时费力,少说也得几个月,上身只能一两次,等闲人等根本用不起。”
“所以现在没有云锦了?”阮檬隐约想到了什么,就是脑子里念头闪得太快,一下子没能抓住。
伙计无所谓地摇头道:“过时那么多年的东西了,早没人做了。云锦又不耐保存,顶多十来年,拿出来就没法见人了。所以这世上,大概是一匹云锦也没有了。”
卫谦只是有些好奇,他对云锦没有任何执念,听说没了只是淡淡地哦了声,再没多说什么。
倒是那名伙计是个颇有眼见力的,他见卫谦的情绪不是很高,马上就把话题岔开了:“虽说云锦没了,可两位公子也不必太失望,我们张记也是上百年的老字号了,好东西总是有的。”
“都有些什么?你说来听听。”阮檬真是来买东西的,闻言立时来了兴致。
“两位公子请跟我来。”张记布庄规模颇大,分了普通购物区和贵客专用区。伙计看到卫谦阮檬穿戴不凡,言谈举止看起来也不像普通人,立刻把人往最高级的贵客区带去。
卫谦和阮檬都不是很在意生活细节的人,可他们从小到大享受到的吃穿用度都是全天下最好的,再是没有购物经验,布料好歹也是认得出来的,故而两人的表情都很惊讶。
阮檬知道彩绸曾经风靡京城的盛况,看到张家的存货里好东西不少,虽然震惊也还可以接受。
反而是卫谦,看到这些东西的品质明显出乎自己的预料,眼中闪过了少许的惊讶之色。
见太子夫夫看得比较认真,伙计略显得意地介绍道:“这些都是我们张记的新产品,其他地方再见不到的。两位公子买了自己用,或是给小公子买,都是很合适的。”
“这颜色也太花哨了些,给小孩子用真的可以吗?”阮檬装作从来没有听说过彩蚕的样子,面带好奇地打听道。
伙计拍拍胸脯打包票道:“这是彩蚕吐丝纺的彩线织的彩绸,颜色都是天生的,小孩子用最好不过了。我家东主晚年得子,这两天正摆流水席庆祝满月,少东家身上穿的就是这个。”
卫谦闻言兴趣更甚,专心致志地挑拣起来。旁人买东西还有个货比三家,比价格比花色都是基本的,卫谦却没这样的烦恼,他看上什么都让拿走,不一会儿就堆起了高高一摞。
阮檬一开始还在抱肘看热闹,他们家不差钱,卫谦喜欢什么买什么,买个高兴就好。
可眼看卫谦不小心就要把贵客区给搬空了,阮檬觉得他不阻止一下还是不太好,待会儿该把侍卫当搬运工用了:“团团,你悠着点,我觉得这些衣裳够软软穿到周岁了。”
卫谦满不在乎,连个正眼也没给阮檬:“周岁算什么,我还想买到三岁呢。”
骤然遇到个如此豪爽的大客户,可把那名伙计给高兴坏了,他认准了这个家里卫谦说了算,更加殷勤地给他推荐和介绍,然后卫谦真的买够了足够做出软软穿到三岁时衣裳的布匹。
不怪这名伙计看人下菜碟,实在是彩绸定价不菲,在名气没有打响之前,销量实在不容乐观,好不容易遇到个卫谦这样只凭喜好不差银子的大客户,当然要哄得他多买点了。
因为卫谦一次购买的布匹太多,张记布庄答应送货上门,所以太子夫夫空着手进去的,也是空着手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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