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玉道:“我知道啊,我在跟当今太子说话。怎么,我喊你李承清怎么了?你难道不叫李承清吗?名字起出来,不就是给人叫的?你还想让我跪下来,抱着你的大腿喊爷爷吗?你想得美!”
李承清也不生气,仿佛在寻玉这里,再多粗俗的言语,都早已经习以为常。连带着忍耐力也提升了不少。再也不像第一次见面,就想直接把他嘴巴缝上了。
“玄渝,有些事你不必懂,你只需要老老实实跟我回长安,我会好好待你。今后也会保你衣食无忧,你会是九王李玄渝,而我是你皇兄李承清。你我是兄弟手足,只要我好,你才能过得好,知道么?”
闻言,寻玉鄙夷道:“什么叫做你好,我才能好?你若不来深山老林寻我,我跟我师弟过得比谁都好!谁稀罕你的施舍?我不是你弟弟,也不要做你弟弟!你放了我,也放了我师弟,我就不信我离了你,还能饿死在路上不成!”
李承清曲着两指,轻轻敲了敲床边,他模样生得极好,眉清目也秀,一副玉树凌风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若不是寻玉见识过他的厉害,怎么也不能将“杀人”、“绑架”、“威胁”、“恐吓”这类词语用在他身上。
事实证明,有些人就仗着自己有一副温润面孔,到处欺骗老实人。而寻玉就吃了李承清的大亏。
寻玉见李承清将银针取下收了起来,这才从床里面拽过一条毯子遮住胸膛,他委屈巴巴道:“李承清,你这个傻缺二货,我特么招你惹你了,你打我这一掌,到底是不是公报私仇!我不会武功的,你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下手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
李承清听了连连皱眉,似乎很不喜欢寻玉的说话方式。可是一想到寻玉小小年纪就被送到清心观修行,大约也没人教他什么是规矩,什么是礼法。遂稍微多了些容忍,只道:“从没有人可以站在我身后,你且记牢了,日后若是再犯,直接一掌把你打死。况且,这个九王做不做都由不得你!现在朝廷上下,文武百官数百双眼睛都在盯着。你若实在不肯随我回长安,到也有一个办法。”
寻玉一听,立马凑近李承清,询问道:“什么方法?说来听听?”
“你死!”李承清一字一顿道:“不仅是你得死,你的师弟也得死,整个清心观的人都得死!”
寻玉震惊了,连忙退至床角,结结巴巴道:“不,不会的,不可能的!我……我可是你弟弟啊……你怎么能……怎么能要我死呢?你不是说,小时候经常带我一起玩金丝蝈蝈笼子吗?你怎么会想要杀我!”
李承清似笑非笑的瞥了寻玉一眼,道:“是啊,可是某个人不听话,我这个做兄长的无计可施,只能帮着他重新投胎做人。玄渝,你生在帝王家,可不能一直活的这般糊涂!”
寻玉愁容满面道:“可是我根本就不像龙子皇孙啊,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你弟弟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啊,信物什么的,可别搞错了,身份血统这种事情,若是出了错,应该会很严重吧?”
李承清淡淡道:“认错也无妨,认错了就更加不必手下留情了。”
“…………”寻玉道:“混蛋李承清!”
他说完立马就后悔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自己的小命日后都得捏在李承清手里,实在是危险。纵是他不死在李承清手里,以后怕是也得死在李承清的敌人手里。像今晚这种暗杀,他真的再也不想经历了。
李承清也没理他,自顾自的起身出了房门,不一会儿又折回身来。走至床前一把将寻玉拖至身侧。
寻玉惊恐万状,失声尖叫道:“哎!你干嘛?啊!我的襦裤呀!”
伴随着杀猪般的鬼嚎,寻玉灰扑扑的襦裤一下子被撕裂开来。李承清这厮,手劲儿忒大,这好端端的襦裤直接从小腿撕裂到大腿根了。
寻玉赶忙夹紧双腿,两手护着重要部位,羞涩道:“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子呀,才认识了一天,你就脱人家的衣裳,死鬼!”
李承清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用手指轻轻触了触寻玉的伤腿,就伤处肿胀不堪,呈深紫色,局部还破皮渗血。
寻玉瞥了一眼,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哇,这猪蹄子是我吗?天呐,怎么伤得这么厉害!血,还流血了!”
“死不了。”李承清满脸镇定的从医药箱里拿出棉布等物,先把伤药撒上去,这才淡淡道:“皮肉之伤,没伤到筋骨。上点药就没事了,男子汉大丈夫,你还怕这么疼么?”
“怕啊,我当然怕!我又不是金刚不坏的身体,刀枪不入的心!我为什么不能怕疼啊!我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我是寻玉!”
李承清嗤笑,扯着棉布将寻玉的伤腿包扎起来,他手劲大,包扎的过程中弄得寻玉很疼。寻玉诚然是个怂包,觉得疼就势必要喊出来,“哎呦哎呦”叫个没完没了。
第7章 突然凶狠(2)
这驿站甚小,即使是上等房隔音效果也差强人意,扶风守在门外,听得忍无可忍,塞了两团棉球在耳朵里,这才好些。
扶风着实搞不明白,明明是位皇子,纵是年幼时送出了宫,也不该沦落成这副模样才对。他自幼就在李承清身边伺候,也见过幼时的李玄渝。
幼年的李玄渝生得粉雕玉琢,雪润可爱,虽然刚出生就没了生母,也不受皇上喜爱,可到底有太后庇护着,旁人也不敢随意怠慢了。怎知一别十年未见,李玄渝竟然同儿时大不相同,且不说十年时光将容貌雕琢成何等模样,纵是这市井草莽之气,就足够让人扼腕叹息了。
漫长而又陌生的十年光景,只会将昔日的美好时光磋磨殆尽。时间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将皇室那点稀微的兄弟情义撕扯的半点不剩。
过了许久,李承清才打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脸色很不好看,眉宇间暗藏着一股煞气。扶风陪在李承清身边十多年,从未见过他有如此失态失礼的时候。
扶风斟酌着,小声唤道:“主子?”
李承清抿唇,还未开口,就听见屋里传来寻玉的大喊大叫声:“救命呀,有人要轻薄我呀!来人救救我呀!没脸见人了呀,日后人家还想许个好人家呐!”
扶风蹙眉,上前一步对着屋内,大声斥道:“闭嘴!”
屋里登时没了声音,片刻之后,传出了更大声的鬼嚎,房顶都震了两震。店小二一步三跌的从一楼爬上来,煞白着脸,颤声询问道:“客……客官,发……发生了什么事?这……这……这小店还要打开门做生意呐。您看着……怎么样也不能打孩子啊……”
李承清眉头皱得更深了,单手捏了捏眉心,同扶风低声交代了几句。扶风会意,掏出一锭黄金丢在店小二怀里。
店小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打着躬笑眯眯道:“客官继续,客官继续,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小的。小店虽小,但是物品一应俱全呀,要啥有啥……”
扶风摆了摆手,让他赶紧滚。如此,店小二这才心满意足的滚了下去。
他偏转过身来,对着李承清道:“主子,此去长安凶险万分,皇后娘娘已经派人暗杀了一次,难保不会来第二次。”
顿了顿,扶风为难道:“主子,扶风跟随主子多年,说句不知分寸的话。九爷已经不是当初的九爷了,您是太子,是东宫储君,万万不能因为九爷,还将自己陷入险境啊!”
闻言,李承清眼底闪过一丝沉痛,可也未说什么,只吩咐扶风派人好生保护寻玉。这才转身下了楼。
扶风在门外独自站了一会儿,推门进房。入眼就见寻玉袒露着胸膛,身下唯一的襦裤也破破烂烂的。他似乎也知道难为情,拽着被子遮着身子。
寻玉羞涩道:“啊,这都是李承清干的,他这个禽兽。”
扶风听惯了寻玉张口就来的粗话,眼下听了,眉头皱了皱,也懒得再训斥。横竖寻玉是主子,按理说做属下的不可逾越,不能失了礼数。可这有的时候,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寻玉悄悄瞟了一眼扶风的脸色,见他俊脸绷着,不苟言笑,简直比李承清还要吓人。索性直接钻在被子里裹好,露出个脑袋,道:“那个谁,我的衣裳被你家主子撕扯烂了,你赶紧去给我搞一身衣裳来。”
闻言,扶风抬眸瞥了他一眼,几步上前伸手一点寻玉的穴道,将一粒通体乌黑浑圆的药丸送进嘴里。
寻玉被点了穴道,浑身动弹不得,任由扶风对他为所欲为。好在扶风还算有点良心,喂了药之后,便将穴道解开了。
扶风余光瞥见寻玉双手掐住脖颈,死命往外吐舌头,眉头紧锁,道:“不要再白费力气了,这是疗伤的圣药,你先前被主子打了一掌,淤血虽然吐了出来,但也伤了元气。自己好生修养着吧,没事不要到处乱跑,尽会惹麻烦!”
闻言,寻玉不乐意了,他从离开清心观到现在为止,乖得跟圈里的山鸡似的,什么时候也没惹过什么乱子。如此,他皱着鼻子,鄙夷道:“扶风,我劝你做人要善良,不要事事都跟李承清学。他是个大混蛋,你跟他在一起,只会逐渐蜕变成一个小混蛋。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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