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扭过头不可置信地说:“只是一碗药而已!”
薛白抬眉道:“既然只是一碗药,你喝了它便可以出去了。”
幼清气鼓鼓地说:“过不下去了,我要跟你和离。”
薛白抬眼瞥过来,倒没有哄人,只是慢条斯理地啜饮一口茶水。
幼清见他不搭理自己,开始在书房里哐哐当当地捣乱,存心烦人,直到他从书架里翻出来一本套着《融翟随笔》书封的画册,随手翻开来,书房总算安静下来了。
见幼清闹到一半自己消了气,薛白颇有些意外,他大致扫了一眼幼清手里的书,《融翟随笔》从诸子百家、诗词歌赋、医卜到星历都有所涉猎,依着幼清的性子,通篇文绉绉,他自然是看不下去的。
而少年这会儿捧着书,睁圆了一对乌溜溜的眼,面色也是红扑扑的,当真是少见有这般专注。
“砰”的一声,薛白放下手里的茶杯,缓缓地向幼清走来。
薛白侧眸一瞥,这册《融翟随笔》的书页里,通篇皆是男女裸身相对。
“……”
他的脚步顿住,旋即一把夺过幼清手里的书,并轻轻合上,这才发觉只是一本套着《融翟随笔》封页的春宫图册,至于自己那册珍藏的真迹,已经被扯得乱七八糟,胡乱地塞在书架的最底层。
不用想,有这种法子的,除了幼清自己,也无旁人做得出来。
幼清吓了一跳,红着脸问他:“你、你干什么呀?”
薛白说:“不要乱看。”
“才不是乱看。”幼清眨了眨眼睛,仗着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理直气壮地说:“这是你的书,我只是把它从书架里翻出来看了几眼而已,而且它又不是话本,是正经书,凭什么你不许我看?”
说着,幼清忍不住异想天开:“要是先生给我们讲的文章也是这样的,那我肯定不会老是被他往外撵了,说不定还能考个状元!”
“……”
薛白轻轻地把书放下,似笑非笑地问道:“正经书?”
幼清点了点头,一脸天真地指着封面,“它还是随笔!”
薛白深黑的眼瞳从他身上掠过,随后轻描淡写地说:“既然如此,不若我们来做一些正经事。”
幼清稍微睁大眼睛,好奇地问道:“什么正经事?”
薛白扣住少年的下颔,“书里画的正经事。”
话落,他不待幼清回答,低头吻住幼清的唇,而后又趁着少年被亲得使不上力,把人抱到书案上。
幼清的眼神湿漉漉的,“为、为什么要把我抱在这里?”
薛白稍微抬起头,低笑着答道:“清清该上桌了。”
他一把扯散幼清的衣带,加深了这个吻,藕荷色的衣衫在此刻松松垮垮地落下来,露出白皙而圆润的肩,而贴着脖颈的黑发越发衬得少年肤色白腻,犹如羊脂玉。一只修长的手探入衣摆内,幼清却有些走神,只顾着瞟向桌边的安胎药,几秒以后,他假装失手把这碗药推了下去。
“我不是故意的。”幼清努力扮无辜,“我一伸手,它自己就掉下去了。”
“……”
薛白嗓音沉沉,他握住少年的前端,“还能走神?嗯?”
“你不要摸、不要摸……呀。”
幼清把脸埋进薛白的颈窝,细细地喘息,声音软得像是猫叫。他撒娇一样地说:“好、好奇怪。”
薛白的神色不变,他低头哄道:“随笔里便是这些。”
幼清失了忆,薛白只是用手,就把他欺负的趴在薛白的怀里不肯抬起头。薛白慢条斯理地把衣衫给幼清一层一层地穿好,幼清缓了半天,面色还是一片潮红,他哼哼唧唧地说:“读书果然好累人的。”
薛白一顿,怀里的少年自己倒是舒服了,他却动不得一下,结果这小家伙还抱怨着自己累。
想到这里,薛白半阖着眼帘,目光沉沉地问道:“你累什么?”
幼清揉了揉眼睛,“你亲的我好累!”
说完,他当真有几分困倦,在薛白的怀里蹭了蹭,又打算睡了的。
薛白见状把侍女传唤进来,低声交待了几句,不多时,幼清还没有睡熟,薛白的一个吻再度落下来,少年下意识抬起脸,乖乖地给他亲,谁知道薛白是喝了一口安胎药,给自己灌进来了。
幼清倏然睁开眼睛,安胎药苦得他脸都皱了起来,只好眼泪汪汪地盯着薛白,满脸都是控诉。
薛白捏住他的下颔,直到幼清不得已咽下这口安胎药,才松开手。
幼清懵了好一会儿,受不来这委屈,他一边咬着自己从荷包里拿出来的杨梅,一边抽抽噎噎地指责道:“你、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喝安胎药!”
京城真的待不下去了,他要回金陵。
作者有话要说: 幼清清:你们城里人怎么回事,对我这样又那样,原来只是想让我乖乖喝药QAQ。
第51章
这一碗安胎药伤透了幼清的心, 他决定回幼宅催促幼老爷和赵氏快点带自己回金陵。于是幼清吃完小荷包里的杨梅, 又小心眼地在薛白身上蹭干净手以后,脆生生地对薛白说:“我想娘亲和爹爹了。”
幼清生怕薛白听不明白,又鼓着脸补充道:“我不要待你这儿了。”
薛白才把人欺负完, 这会儿自然是要哄着的,“那便过去住几日。”
幼清一听就没心没肺地从薛白的怀里跳下来, 不过他还惦记着要把自己的兔子一块儿抱走, 一只兔腿也不给薛白吃, 结果一回房,兔子倒是抱住了,人也又爬上床没忍住睡了一个午觉。
管家备好马车,在门口左等右等不见人来,遣了小厮去问薛白,薛白索性无事,亲自回屋一看,方才还闹着要去幼宅的少年已经抱着兔子睡下了。
兔子在幼清的怀里瑟瑟发抖,把自己缩成一颗小毛球, 而幼清则咂巴着嘴说梦话:“一只兔腿、两只兔腿、三只兔腿、四只兔腿。”
“……”
侍女慌慌忙忙地上前抱走兔子, 薛白没有拦着,只是淡淡地吩咐道:“待人睡醒了, 派人告诉管家一声。”
侍女暗暗记下。
这一觉睡到天色暗下来, 幼清抱着被子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滚来滚去,醒是醒了,就是不太想睁开眼睛, 而守在外面的侍女也估摸着人差不多睡够了,轻敲几下门,又是云片糕又是龙须酥地往里送。
幼清纠结了一小会儿,统统都推开,他自个儿嘀咕着说:“我要离家出走,糕点才不能收买我。”
说是这样说的,幼清的视若无睹根本就没能撑太久,他忍不住低头往小荷包里一块一块塞糕点,然后一脸认真地对侍女说:“我才不想吃,是兔子想吃。”
侍女让幼清逗笑了,故意拆穿他,“王妃,兔子只爱吃草。”
幼清吐了吐舌头,“我养的兔子爱吃糕点。”
他用云片糕和龙须酥把自己的小荷包塞得鼓鼓的,然后拎着兔子回幼宅。正巧幼老爷用完晚膳,被赵氏撵出来散步消食,他一瞧见揣着只胖兔子的幼清就乐了,“感情你还捎了只兔子回娘家?”
随即幼老爷又问他:“你也不嫌寒酸?”
这只兔子整日在王府里吃好喝好,体重也跟着飙涨,幼清拎不动改用抱的,他警惕地瞟着幼老爷说:“兔子是我的,寒酸也不给你吃。”
得,连只兔子都抠着。
幼老爷没好气地说:“我和你娘是不给你吃还是不给你喝了,回来还要自己拎只兔子,怎么着,夜里饿着你了抱起来咬一口?”
幼清给幼老爷做了个鬼脸,扑进一旁赵氏的怀里撒娇,“娘亲。”
“慢一点、慢一点。”赵氏摸了摸幼清的头发,拎起幼清怀里的兔子,随手交给了侍女,而后笑吟吟地说:“你呀,怎么还是改不掉毛毛躁躁的性子。”
她的话音一顿,余光瞥着侍女手里蹬着腿的兔子,“……这兔子你是怎么给喂成这样的?”
“拎了一下,沉甸甸的。”
幼清老老实实地回答:“把它丢在花园里,自己吃草呀。”
幼老爷望过来,“你是把兔子当猪养了?”
幼清歪着头说:“胖一点才好吃!”
幼老爷捏住他白白软软的脸,嘴又痒了,开始招惹幼清,“我寻思着你这也养了十九年,成日就知道吃,不如……”
赵氏斜睨过来,不如什么,幼老爷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娘亲也养了爹爹好多年。”幼清仗着有人给自己撑腰,弯着眼睛一个劲儿地偷笑,他眨巴着眼睛说:“娘亲,不然兔子你给我养,养成爹爹这样就好了。”
赵氏凉凉一笑,“你爹这样的油水太足,怎么吃?”
幼清瞄着幼老爷挺着的大肚子,一想也是,他恍然大悟道:“难怪娘亲总要爹爹出去散步。”
幼老爷的脸都青了,“一边儿去。”
说完,他搓起手嘿嘿笑着问赵氏:“夫人,既然清清回来了,这步咱们就不用散了?”
幼老爷一本正经地说:“得陪着清清玩啊。”
赵氏柳眉倒竖,“你什么时候陪他玩过了?不都是你把他当个玩意儿玩。”
幼老爷连忙赔笑,“没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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