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绿色的小虫完全变换了个颜色,变成好像要滴出血来的殷红。
我不由咋舌,谷梁燕脸色微变,把飞虫重新收入瓶中,沉声说:“里面的东西有毒。”
张宗仆点了点头,缓缓坐下,“我来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话音一落,竟然把手伸向洞口。
我大惊,叫了一声:“张宗仆!你干什么?”
忙去抓他,却被谷梁燕一把按住,“你别乱动!”
张宗仆将手伸了进去,我急得跺脚:“张宗仆,你快拿出来。”
他朝我摇了摇头,“无妨。”
继续深入,我仔细注意他神色间的变化,只见他眉头轻轻一皱,从洞中拉出了个长长的粉红色的……软体生物。
那东西像巨大的沙蚕,在张宗仆手中不停翻滚扭动,力气很大。我吃了一惊,它有一张圆圆的很大的嘴巴,里面长着尖锐的细小牙齿。几乎看不到它的眼睛鼻孔,几乎整个头上就长着一张大嘴。
张宗仆牢牢地抓着虫子的尾巴,我看它不停地扭动身体,好像要转过头来咬张宗仆,偏偏是咬不到。
宋林泉“啧”了一声,脸色微变。
我忙问怎么了。
他迟疑说:“这好像……我好像在哪见过。”
我皱眉:“我也好像在哪见过……”
我们两个对视一眼,宋林泉忽然一拍手,“我想起来了!沙漠蠕虫,这好像是沙漠蠕虫!”
我浑身一震,立刻叫道:“张宗仆,你快把虫子扔了!”
我和宋林泉曾经一起看过一个伪纪录片,说在蒙古的戈壁滩上有一种骇人听闻的生物——沙漠蠕虫,又叫死亡毒虫。
这种蠕虫喜欢潜伏在沙尘表面,有很强的攻击性,并具有超高的弹跳力。富含强酸剧毒,会放电,会向攻击对象喷射一种腐蚀性极强的唾液。
有些科学家认为这是一种变异的昆虫,因为蒙古的地下富含有丰富的辐射物质,这些虫子应该是受到辐射后发生了变异。
在1920年到1930年间,死亡蠕虫出现次数频繁,到了现在,这种虫子早已销声匿迹。
但是记录片中的死亡蠕虫是根据传言建造的模型,和张宗仆手中攥着的这条竟然出奇地相像,我害怕下一秒它就会喷射强酸,直嚷着让张宗仆扔掉。
张宗仆伸出了另一只手,将蠕虫的腹部翻了过来,我立即看到它腹上有一个很规整的圆,有点像太极。只不过太极是一白一黑两种颜色,相比而言,这条蠕虫就花里胡哨多了。
我虽然不认识这到底是什么,但我知道自然界的生物,往往颜色越鲜亮就越有毒,这条虫子肯定是有剧毒的。
我见张宗仆慢条斯理地观察虫子,心里着急,连叫了他两声他也不搭理我。
宋林泉对我摆了摆手,“没事,你家宗仆的血,毒物避之不及,不敢做什么。”
我仔细一看,果然发现那虫子被攥住的部分已经变白了,好像虫身的血流根本不敢靠近张宗仆的手。
谷梁燕冷哼了一声,“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是个很大的麻烦。”
张宗仆将虫子重新放入洞中,看了眼满是虫洞的湖面,淡淡的说:“这些东西喜欢阴物,不是盐田本来就有的生物,是什么东西一夜之间把它们引来的。”
宋林泉叹了一声:“看来,这片盐湖下面有什么东西复活了。”
张宗仆撑着手杖重新站了起来,东边天空出现朝霞,“太阳就要升起来了,咱们须得抓紧时间。下面究竟有什么,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宋林泉点头:“你给瞧瞧,咱们在哪里下铲子比较合适。”
张宗仆用拐杖指了指两座沙山之间,问道:“你们觉得,这两座沙山是不是有点奇怪?”
我看过去,说实话,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就是比寻常沙山矮一点。
谷梁燕忽然“咦”了一声,“这两座沙山……十分对称。”
我定睛一看,立刻就发现端倪,的确,这两座山出奇的对称,位置协调,高度宽度都很统一。
宋林泉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这两座山,并不是天然形成的。前人挖掘地宫,挖出来的废弃盐土未作处理,堆积而成。千百年来沙土覆盖,让我们误以为是沙山。”
张宗仆说:“你只说对了一半,这的确是挖出来的盐土,当却不是因为前人未做处理产生的。”
“哦?那还能是故意的?”
张宗仆看向谷梁燕,“燕子,你应该知道。”
谷梁燕眯了眯眼睛,“这是故意造就的风水门,两山之间,肯定有地宫入口。”
宋林泉拎着钻冰器,“那还等什么?”
我们来到沙山之间,张宗仆定了一个范围,小叔用小木锤敲击地面听了听,让宋林泉先打入半米看看。
钻冰器入了半米,宋林泉开始小心翼翼的往外面拔,我跟着紧张起来,死死地盯着与钻冰器相接的地面。
忽然,我瞪大了眼睛,那钻冰器的钻头上带出了血红色的东西。
不是红色的盐晶,那东西好像血沫子一样,布满晶亮的泡沫。
我一阵作呕,第一反应是血,钻冰器带出了血!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立即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宋林泉也吃了一惊,连忙往打出的洞内望去,一看之下,脸色大变,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我没看到那洞内的东西,管它是什么,我不想看。我捂住嘴向后面跑了几步,蹲在地上开始干呕。
呕了几下,忽然眼前一晃,我揉了揉眼睛,就看见我蹲着的地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了一个口子,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鱼一样的四处窜动。
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就听到咔嚓一声,地面迅速凹陷,我整个人也开始向下陷。
这一块盐碱地好像忽然间有了生命,张开大口想将我吞噬。
就在我要完全陷进去的时候,谷梁燕跃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将我往上提。
但我已经陷得太深,就像陷入沼泽一样,巨大的吸力扯着我的下半身。
我感觉自己的胳膊几乎被扯断了,如果谷梁燕再不放手,我上半身和下半身就得分离。
宋林泉骂了一声,扑过来拉住了我另一只胳膊,张宗仆一拐杖砸在我身旁的地面上,叫了一声:“起!”
我感觉身下的吸力微松,宋林泉和谷梁燕同时使劲,就听到“咔嚓”一声,我手腕的骨头好像被扯断了,接着身体一轻,整个人向上拔起,被推出了好远,重重摔在沙地上。
两只手腕的骨头剧疼,我啃了一嘴的黄沙。
张宗仆走过来将我扶起,“你的手腕脱臼了,忍一下。”
我一阵惨叫,又是两下撕心裂肺的剧痛,张宗仆瞬间为我接好了手腕,转头叫道:“快上来!”
宋林泉和谷梁燕就地翻滚,滚出了盐田,同时回头怒视,一条巨大的粉色巨虫从盐田里面翻了出来!
足足有两米长的巨虫,在盐田之中不停地蠕动。
宋林泉低骂了一声:“死畜生!”拎着钻冰器就要上前。
张宗仆拉住他,“别轻举妄动。”
谷梁燕环视了一圈,轻声说:“你说错了。”
张宗仆点了点头,“我的确说错了。”
我猛然发现,盐田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孔洞中冒出无数粉色蠕虫,争前恐后地朝着我们面前这条巨型蠕虫涌过来。
我被这个场景震撼的无以复加,拉着张宗仆想往后面逃,转头一看,后面的沙山堵住了我们的去路。
以那些粉色蠕虫的爬行速度,不出五分钟我们就会被它们包围了。
谷梁燕冷哼了一声:“这些蠕虫根本不是被地下阴物吸引来的,它们明明就是这处地宫的守护神!”
张宗仆轻声说:“是守护神还是开门神,还不好说!”
宋林泉摆手:“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咱们该怎么办?再不走可就要被这群恶心的虫子给活埋!这么个死法,可不太光彩。”
张宗仆上前走了几步,“它们的目标不是我们,是这只受了伤的巨虫。你刚刚在地面上的那一冰钻,把这条巨虫给钻伤了。”
我稍微明白了一点,原来刚才宋林泉打钻带出来的血是这条巨虫身上的。它之前应该在地下沉睡,忽然倒霉催的身上被打了个洞,这才翻腾起来。
它为什么会在这么个地方睡觉呢?盐湖是湖泊发展到老年期的产物,也许这条巨虫曾经是这片湖泊中的一种水生物,由于环境变化,盐湖成了盐田。这巨虫就深埋地下,进入漫长的休眠,这下被我们惊扰。
可是它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巧合那么简单,谷梁燕说它是地宫的守护神,张宗仆又说是开门神,不管是什么神,都好像是刻意安排在这里的。
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张宗仆忽然撑着拐杖往巨虫走去,我忙想上前拉他,谷梁燕又把我给拦住,有些无奈:“小妮子,你别乱跑了好不好?”
张宗仆走到距离巨虫两三米的距离,与它相对,毫无畏色,那浑身的气势好像比巨虫还张狂。
我长大了嘴巴,只见张宗仆走在巨虫前面,引着它朝两山间隙走去,巨虫紧紧跟着张宗仆,几对肉足有规律地摆动。
原先朝我们这个方向爬过来的蠕虫齐齐转变方向,朝着两山间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幻听,我居然觉得随着那巨虫的爬动,有叮叮当当的锁链声音从地下传来。
我被谷梁燕和宋林泉拖着朝帐篷走,我回头望着张宗仆,宋林泉把我的脑袋给掰了过来,“别看了,不会有事!”
我骂道:“你就知道说,能不能付出点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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