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张宗仆一眼,他没什么反应。哼!就算你找人给我开车,我也不原谅你!不过我现在实在有些不舒服,脑袋直发晕,也就没拒绝,板着脸下车走到了后座上,看都没看张宗仆一眼。
砰地一声关了车门,心里愤愤然,心说待会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休想坐我的车!
你求我也不行,软磨硬泡也不行!
我把话都想好了,就等张宗仆过来开骂,哪知……这个人并没有走过来!而是径直坐上了黑色皮卡后座。
皮卡车中的灯亮了起来,我斜眼瞧过去,就看见张宗仆端端正正坐在位上,更可恶的是,在他的边上还坐着个扎着双马尾的十六七岁的藏族小姑娘!
我还没反应过来,皮卡车内的灯就又灭了。黑皮卡走在了前头,我车上的司机也立即开车跟上去。
我的心一下子乱了,攥紧了拳头不知如何是好。
沉默了几分钟,司机干笑了两声,开始没话找话:“沈小姐,要说张爷对你真是好的没话说。”
我翻了个白眼,知道这位是不太会说话的主,哪壶不开提哪壶,就冷笑了一声,没接茬。
他见我没理他,有点坐立不安,从后视镜中偷偷瞧我脸色。
我看他态度恭敬的有点不合常理,心里也是纳闷,就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听说你们是这道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他哪当得起你们叫一声‘张爷’?”
我这话其实取巧,没有直接问他张宗仆在道上的地位,不过我想这司机一定会据理反驳。
果然他听了我的话,当下就“啧”了一声,摇头说:“什么数一数二的人物?给张爷提鞋都不配!”他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瞄了我一眼,一脸陪笑:“张爷这样的高人,也只有就沈小姐这样的人物才般配。”
我听他说得没边际,不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心里也的确不反感。就笑了笑,装作被拍马屁很享受的样子,“大哥贵姓啊?”
“哎哟,可当不起一声大哥,被我老大听到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小姐叫我麻绳就好,干我们这一行的,哪还有什么真名实姓?”
我“喔”了一声,看他的体型精瘦精瘦的,的确跟麻绳挺像。“你老大?就是刚刚那个中老年大叔?”
“不错,他叫老井,在干尸买卖这一行小有名气。”
我心里暗惊,干尸买卖?以前我倒是听过一些尸体买卖,是一种为获得人体器官组织或者骨骼,而利用新鲜尸体进行的商业活动。陕北也有一些贩卖女尸配阴婚的,据说一具女尸都能卖三十万。
不管是获取器官还是配阴婚,交易的都应该是新鲜尸体。可这麻绳说的干尸买卖,是什么意思?
我原本猜测他们是文物走私贩子,或者干脆是盗墓贼,万万没想到这群人是捯饬干尸的。他们说张宗仆是道上数一数二的人物,难不成他是一位倒卖干尸的大枭?
我不由咋舌,心说有人嫁给了煤老板,有人谈了钻石王老五男朋友,我倒好,我找了个卖干尸的……实在不能想象日后爸爸听到张宗仆的职业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想到这我又叹了一口气,我和那家伙不清不楚的,刚还说随时都有可能杀了我,现在又坐在一个小姑娘身边。
哪有这样的男朋友?再说他也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搞的我跟嫁不出去上杆子似的!
麻绳看我不说话,好像有点紧张。我勉强笑了一下说:“麻绳,刚刚那车里不还有个小姑娘,她是谁啊?”
“哦,她叫燚燚。是我老大的干闺女。”
“燚燚?”
“就是四个火堆起来的那个燚。”
我若有所思,刚刚只瞧了个侧脸,我就知道那小姑娘五官端正,是个很好看的丫头,不是谷梁燕那样的极尽妩媚,而另有一种明眸皓齿的英气。
麻绳又叹了一口气说:“小姑娘命不好哦——”
我忙问怎么回事。
麻绳就说:“这小姑娘是我老大在昆仑脚下捡的,火羊命女,是个极阳之体。命硬,克六亲。估计她亲生父母就是因为这才把她给丢了。”
我心中默念了一句“火羊命女,极阳之体”。
民间迷信说法,属羊的女人命硬。
天干地支,单为阴,双为阳,出生年月日时都为双,就是极阳之体。
我对风水相术了解很少,但也知道如果一个小孩命中火盛,就该取个带水的名字。缺什么就该补什么,比如一人叫“森森”,那他八成命中缺木。
可是那女孩明明是火羊命女、极阳之体,给她起那么个名字,不就是催命吗?
极阳之体、极阳之体……我默念了几句,忽然觉得这四个字好像不久前听过。
极阴之血!
谷梁燕在客栈中说我是极阴之血,容易招惹是非……张宗仆又说我是极阴之体。
算起来我出生时日中双数居多,怎么都不会是极阴之体。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我想着这个问题,没注意麻绳已经停了车,直到他喊了我一声我才反应过来。
“到了吗?”我看了看外面,一座敦厚的山岩趴在不远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白公山了。
今夜有星有月,放眼望去,山旁边的一片湖面倒映了璀璨星光,真是满湖星星辰,浩渺无垠。
此番景致能得一见,也是不虚此行。
白公山旁边有两湖,据说是同时生成,却一咸一淡,被称为情人湖。这应该就是情人湖之一的托素湖了。
黑色皮卡就停在前面,小姑娘和张宗仆下了车,两人正说着什么话。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的风呼啦啦的却也听不清,索性一推门也下了车。小姑娘朝我咧嘴甜甜一笑,两个人就不说话了。
我走过去装成想看风景的样子,对小姑娘笑道:“这里可真美!”
小姑娘腼腆地笑了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接我的话,这让我对她一下子改观不少。
英气十足却不咄咄逼人,热情却又不失单纯腼腆,这样的小姑娘,无论如何都让人讨厌不起来。
我甚至都有点喜欢她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好像有些怕我。
张宗仆在边上说:“美则美矣,危机四伏。”
我斜了他一眼,故意讽刺说:“你这么厉害的人物,什么危机能放在眼里?”
他垂眸看向我:“你若一人在此,当如何?”
我哼了一声,心说你还想抛下我自己走吗?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是说我离了你就不能一个人在这里活下去吗?
越想越气愤,不过我也不敢把话说满了,万一他真的头也不回就走了,岂不是自讨苦吃?就赌气说:“我为什么要一个人来这里?你这么厉害,地球都是你搓圆的,我肯定得仰仗你啊!”
他摇了摇头,走到了老井的边上,直接不理我了。
我心中愤愤,瞪着他的背影,还想上去问他珠穆朗玛峰是不是他堆起来的,给他拽的!
老井从皮卡后备箱里取出了几套装备,对张宗仆说:“张爷打算怎么办?”
张宗仆抬头望了望天,说:“跟我走,你会看到你想看的。”
老井连忙招呼麻绳,我看他们都系好了攀岩绳,好像是要爬山的样子。白公山有点像金字塔,我抬头目测了一下,大约有两百多米,峭壁迎湖,他们要想从这上到山顶其实并不容易。
不过我是见识过张宗仆徒步爬上沙山的,心中也并没有多惊奇。只是有点着急,因为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爬上山顶,唯独我,没有那个本事。
对于这一点,我是相当有自知之明的。老井想看的东西,我也很想看,可是我真的上不去。
我看着张宗仆他们三个已经收拾好了,着急起来,这家伙明显不打算带我上去。
燚燚在旁边说:“你们上去后需要什么东西,放绳索下来,我为你们准备。”
张宗仆点了点头,转身和老井他们往山的方向走。
我想说点什么,却又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还能求着张宗仆背我上去吗?只能等他们下来看看能不能信息共享了。
三个人体质精力都极好,大约过了十分钟,我就只能看到山崖壁上三个探灯白点,最上面的那个应该就是张宗仆。
又过了五六分钟,彻底看不到张宗仆的光点了。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心里有点空,我仰着头脖子都看疼了,想试试能不能隐约再看见他。
旁边的燚燚把一些类似铁锹铲子的设备都用绳索扣好,对我说:“姐姐咱们先进车里吧。我爹爹有对讲机,待会需要什么,咱们再送过去就成了。”
我“嗯”了一声,看着那些铲子问:“是需要挖东西吗?”
燚燚摇了摇头,说她也不知道要干什么,都得听张爷的。
我和她一起上了车,心里隐隐不安起来,不知道张宗仆在上面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小姑娘却不怎么在意,在边上哼着歌,我看她一派天真烂漫不知世事的模样,就跟她有一茬没一次地聊天。
聊到老井这个人,小姑娘说他爹爹很有本事,在精绝古城遗址翻出过几具千年干尸,西北干尸买卖行当里,没人不晓得老井。
我心中好奇,就问:“为什么还有人搞干尸买卖呢?”
小姑娘有点奇怪我会这么问,就解释说:“姐姐你不知道吗?干尸的价值要在很多文物之上的!”
我皱了皱眉,忽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的确,文物已经很稀少了,可千年干尸不比文物更少吗?而且这种东西,在生物研究领域上有巨大的价值。
小姑娘给我举了个例子,曾经青海省海西州茫崖镇,起出一具青藏高原迄今发现保存最完整、年代最久远的干尸。当地的考古人员表示,那具男性干尸出土的地点位于古丝绸之路青海道,下葬时期距今超过1700年。研究机构说暂时无法对其人种和身份下定论,而DNA检测也在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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