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空有一身力气,沈清爵抽刀之后,看着身侧经常一起喝酒的许汉,也跟着他扬起了马鞭。
高头大马配长长刀,凶狠的魏军似乎瞬间就来到他们面前,徐林拿刀架住四把当头而下的长刀竟能不倒,奈何魏人人多势众,一把□□就向他腹下插来。
在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之际,身旁许汉突然躺在他身上,挨下了这重重一刀,随即跌落下马,被乱枪补死。
徐林想说什么,只能到许汉沙哑嘶吼:“杀!”
接着这个男人大喝一声,掀翻了头顶四把钢刀,不要命地把这四名魏人全部杀于马下。
第二次撞阵尤为惨烈。
不到三千片学军,被一万魏军团团围住。
沈清爵率军杀出一道口子,就立马有更多的魏骑兵围上,一时之间陷入困境,原来魏军的大阵已经成型。
城头上,无数魏军架起云梯,冒着滚石与卷木向上,城下魏军射箭掩护,更有巨大的投石车带起巨石轰鸣,一颗颗往城内砸去。
连笑不顾劝阻,带领着不知道从那儿拼凑起的五千军队从侧门杀出城外,与城角下的魏军步兵厮杀起来。
杀敌间隙,抬头望一望城上那一抹白影,仿佛又有无情无尽的劲。
这一生,若是能让那人正眼瞧上一眼,也是足够。
沈若光眉头一皱,从城楼上翩然落下,手持长刀一通斩杀,割断了几架云梯,梯上十几个魏军惨叫落下,摔成肉泥。
武道宗师杀入场,杀人就像胡乱切菜。
琥珀郎君看地手痒,几步走到一架云梯上,将手中粉末洒下,顺着梯子往上爬的魏人手 一接触,即刻被强烈腐蚀,琥珀郎君笑地花枝乱颤。
乱军中,沈清爵被数十人围攻,数十□□当头劈下,沈清爵拔剑格挡,身子未倒而□□战马前蹄一软,将她摔下马去。
城上鼓声忽地一乱。
沈清爵下马后立刻脱下身上重甲,露出内里一身带血白袍,北魏蛮子趁此机会一枪戳向她的头颅,沈清爵偏头一躲,枪尖把她脸上面具挑飞,露出一张绝美面容。
女子何须如此英武?
愣神瞬间,沈清爵单手撑地而起,手中长剑把围住她的魏人头颅全部割下。
为今之计,就是找出魏千羌所处的阵眼,才好破阵,不过,想来也快了。
其实,若不是她重生以后身体带来的奇异变化,造就她一身高绝武功,若是只有前世功力,恐怕早就被累死。
魏千羌身旁,苏兰若突然挣脱女帝怀抱,将早就藏进袖中的竹筒对天一射,一朵绚烂烟花在空中炸开。
魏千羌颤抖起身:“你......”
苏兰若拔出匕首,用力刺向腹部,匕首尖狠狠没入腹中,这位有“小洛神”之称的绝美女子缓缓倒地。
“妾身负卿。”
听到动静的贴身高手立刻闯进马车中,魏千羌一摆衣袖:“干什么!还不赶紧救人!”
重新坐回座椅上,魏千羌一头冷汗,龙袍下身躯颤抖不已,她突然明白了魏裳楚当时的反应。
魏军大阵之后,毫无征兆传来马蹄轰隆声,有上万离人军队突然出现,直奔烟花炸开之处。
沈清爵翻身上马:“卸甲换刀!”她说这话的同时,城门大开,又有一万玄甲重骑兵出城,是去年沈清爵从满武洲掉回的那一支队伍。
片雪军只剩三千不到,人人脱下重甲,露出鲜血染红衣衫,将马匹身上铁甲也卸下。
第三次骑兵撞阵,所有人皆是必死之心。
无人知晓,太京城外一座山上,有寺庙为不负寺,山上别有洞天,驻扎着一万骑兵,就同护送谢冰媛出西域的道理一样,皆是沈清爵为日后打算留的后手。而今总算派上用场。
扬州刺史苏幕,早年是沈清爵手下副将,如今已经年有五十,老年得女,将女儿苏兰若宠上了天。
又为了这一出美人计,将举国第二姿色的女儿亲手送至魏军军中。
老人老态龙钟,此事披上甲胄,泛白胡须也蓄至胸口。
他望着天上那朵可以看做苏兰若生命的烟花大喝:“杀!”
他早就来到魏军背后,为了这一刻苦苦等候,策马前冲时,心中默念“女儿,为父来给你报仇了。”
前后两对铁骑,像两道铜墙铁壁,至冲像魏千羌所在的地方,北魏如果不变换阵型,那么女帝只有死路一条。
魏军阵形大乱,马蹄走向杂乱无章,连指挥官也慌了手脚。
终究怪她太自负。
一浪一浪的杀喊声接连不停,沈清爵一边挥刀一边与指挥官发号施令,时不时溅出的鲜血溅到她脸上,蒙了她的眼,她视线所到之处皆是血光一片。
谢冰媛站在城上,看着城下离国铁骑,竟无一人后退怕死。
魏军被包了饺子,阵型大乱,骑兵与步兵此时严重脱节。
城上缓缓近十座的弩车,每个弩车纯铁打造,重有千斤,射出的□□劲道非凡,□□一出,来不及格挡的六七个魏军就被一箭串成了糖葫芦。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太京城内已无兵,全城仅剩的青壮又自发汇聚到城头,捡起染血兵器开始守城。
他们不会打架,就跟冲上城头的魏军以命换命,为什么?因为身后就是他们的家。
沈清爵用尽全身力气高高跃起,手中长箭贯穿了魏军骑兵将领。
不知不觉,已至黄昏,斜阳如血,天地一色,城外活人不足五万。
其中魏军还有三万。
“陛下!请撤军!不然就回不去了!”
魏国太平令痛哭流涕。
“她怎么样?”
“再耗下去,命也不保。”
魏千羌长长叹气,看了最后一眼太京城城头,眼中无尽不甘与怨恨。
目光所到之处,那名白衣女子依旧笔直站在城头。
“退兵!”
魏千羌突围离去,沈清爵没有下令去追,不是因为舍不得,只是因为经此战役,他们也都是强弩之末。
回城,谢冰媛跑下城头,一把抱住身躯摇摇欲坠的她。
“你看,我不会输。”
此战以后,两国皆无力再进行大战。
参战之人近乎死绝,都是十里活一。
地上,尸体密密麻麻如蝗群,墙上如蚁掘堤千疮百孔,城上一片火光触目惊心。
这场计入史书的城下之战,双方皆是孤注一掷,胆大包天,从早打到晚,看谁先死绝。
打赢了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太京城。
沈清爵牵着那名白衣女子的手缓缓前行,道路两旁是妇孺孩童,夹道欢迎,不是沈清爵拦着,皆是全部跪下了。
城中大雪,今年的雪来地格外早。
七日之后,王府后花园散心的师徒三人接到战报:袁定坤率领六万铁骑连下两州,不堪一击的后楚只是个空架子,凉州更不必说,这两州重新归入离国版图。
师徒两人甩下沈清爵,走了几步去同坐秋千去了。
又七日之后,沈清爵在秋千上,那师徒两人在将军府假山凉亭里悠哉悠哉地学琴。
探子飞马来报:“报告将军,袁军师打下两州之后觉着无趣,又把北魏最南方的一州也打下了,现驻军穆王城中。”
师徒二人拍案而起,一同庆祝这一时兴起的壮举:“大善!”
沈清爵有些吊儿郎当坐在秋千上,“坐下坐下,这是基本操作,要是我去,就不止是北魏一个州了。”
后花园笑声璀璨。
作者有话要说: 正经剧情到这里就完了,战争胜了,明后天还有两章,交代后来的故事(也可以理解为番外),到时候本文正式完结。
PS,推一下可爱妹妹的文《穿书之女主是个脑补帝》by萧一画。
诶呀,有点不舍呢【、
第107章 番外一六年的禅
在沈清爵告诉我她的……去向后,我愣了好一阵神。
不是不愿相信,只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终不能对其无动于衷。
看着她和并肩而立的谢冰媛站在一起,珠联璧合,一对佳人,我总也抑制不住地想起我们。
我与她,相识多年,纠缠多年,命盘交错在一起,早就理不清。
儿时,我跟她一样,是外姓郡主,宫中皇帝子嗣寥落,最是我们几个郡主得逞。
她似我的姐姐,总是照顾我。
我同她爬过宫墙,摘过花园的花,在结冰的湖上飞舞,学着宫外新郎新娘拜天地,她说要照顾我一辈子。
可是,好日子没几年,我就被送去北魏,美其名曰做质子。其实我知道,不过是让北魏稍微安心的一颗棋子罢了。
我好恨。
楚宫那么多宫女丫鬟,为什么偏偏要选中我一个正经郡主?
为什么!爹爹不出来说话!太后娘娘不出来说话!你也不出来说话!
我带着几个婢女小厮,从京城出发,一路往北。
天越来越冷,我的日子也过的越来越冷。
婢女小厮不听话,路上渐渐卷了我的金银跑了,独留我一个人,不知怎地才捱到了魏宫。
他们是想我做质子?他们是想我死!
魏帝是个没脑子的男人,雄才大略比不得皇姐万一,他还暴劣,装模作样见过我后,就摆摆手下去,想让下人做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