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亭上前把他的长发撩到后面,他这才扭呀扭,伸出两根手指翻书页。
这一翻却让他愣住了。
傅云亭道:“写的什么?”
他立即将书翻了个遍,道:“没什么。”语气自然。
傅云亭垂眼看了他许久,姜枢自嘲呵笑了声,当着他的面把书拽到被窝里……
“她还带了话给你,”傅云亭撇过头,坐在板凳上,“她说,她的兄长原本递了帖子,却因家事推迟了日子,怕你记错时间,这才吩咐她前来告知此事,而书则是赔礼。”
姜枢边听心里边嚷嚷,屁!赔礼个屁!他娘的乌摇风……他憋下心里的郁郁,开口问:“她穿的,不,她是否戴了银饰?”
“是,”傅云亭皱眉,“可这有什么关系?”
“她口中的兄长,九分就是乌摇风了。”姜枢侧躺着,半张脸被压扁,“不过这帖子,啧,我在这九州毫无家产,帖子递给鬼啊?”
“未曾直说是给你拜帖。”
“也是,这就更奇怪了,不是递给我,又特意来这一出,莫非有什么事是你我所不知道的?”
“何事?”问完之后他便后悔,没了记忆的是他。
姜枢扭扭,终于恢复了平躺,他瞪着房顶,嘴里喃喃道:“递了帖子,推迟时间,还特意告知我……南疆。”他想了半天,低声说出口。
仔细听来,竟是有种平静的恨意。
傅云亭皱眉疑惑问:“南疆?什么意思?”
姜枢闭着眼:“此行我必去南疆。我从未收到帖子,原是帖子给了那些武林中人,确切的说这人口中所言的帖子应该是挑衅信或者是宣战书。”
“宣战?”
“嗯,”姜枢下意识应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身旁这人是不知道这一切的。傅云亭见他停了下来看着自己,笑了下:“我……我确实不懂其中厉害关系。”
你怎么能不懂呢!他这句话简直是在扎姜枢的心了,长云被南疆所灭,你也是被南疆所害,就连我,我……强压下的郁郁喷薄而发,无人诉说,无人倾听,姜枢紧闭着眼落了泪。
傅云亭骤然手足无措,他腾地站起来,蹙着眉看着他。
不能怪他,姜枢暗自摇摇头,轻声开口:“抱歉,我失态了。是我的错,无论是你与我的关系还是此行前去南疆,的确不该强加于你,是我强求了。”
傅云亭站了许久,终于开口:“你,好好歇息。”不等那人说话,退出了这屋子。
一人在屋外,一人“缠绵榻上”,此时皆是长长轻轻叹气。
当夜,姜枢毒瘾再犯,来势汹汹,这次疼的姜枢只觉昏天暗地,撑了半个时辰便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又是梦。
冰天雪地,一片荒野。十多岁的姜枢再次睁眼就是面对五六头狌兽的追击。
这些怪物对着姜枢眼露贪婪之色,大嘴张着不断流出涎水,似乎许久未面对这种场面,小姜枢打了个颤,右边的怪物立即低吼了一声。
“师父老糊涂了?这次是真的想让这些怪物咬死我?”小姜枢转身就跑,噌噌地就爬上了树。
很快落了雪,他却感不到冷,悠哉悠哉坐在树枝上看着下面的怪物对着棵树毫无办法。
一阵风袭面而来,小姜枢一手抓住树干,往下一跳躲开了疾风,手上用力整个人挂在了树上。他晃荡两下:“哎呀,师父救命啊……”
“罚你也这般偷懒耍滑头!”一声厉喝传来,却不见人影。
姜枢扁扁嘴:“我又做错什么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踏风运轻功而来,寥寥几步便行了几丈远,很快就落到了对面的树上。沉着脸看着他。
“师父!”
姜洹冷言道:“挂了这么久,可想明白了?”
姜枢心思一转,连忙道:“明白了明白了!”
“哼!”姜洹冷哼,一甩袖子,原本围着的怪物纷纷散开,朝着一个方向去了,这时姜洹才开口道:“你偷偷溜进藏书阁为师不怪你,为何陈叔说他亲眼所见你操纵纸人?”
不知为何,姜枢心里一咯噔:“纸,纸人?”
姜洹却苦口婆心劝说着:“小儿,为师不愿你学傀儡术有百般诸多原因,你且如实告诉我,何时习得的?
有雪落在他脸上、唇上,小姜枢舔舔唇,紧张道:“七,七年前。”
他清楚的看到一向宠辱不惊的师父姜洹的脸色没了血色,瞬间灰败。
姜洹承受不住捂住了脸,低哑的声音:“荒唐,荒唐……”
姜枢心一惊手一松,“嘭”的一声掉在了较厚的雪层上,呆呆仰着头,心里却慌急了。
“荒唐!你若是不这般聪慧,该多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满嘴荒唐言,只做荒唐事,唉。
希望自己明天考试加油!
谢谢支持。感谢你们!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姜枢想起来那书上的字,立即打了个机灵,他问:“师父,那书上写的,可是真的?”
他没有说是什么,两人却皆是心知肚明,姜洹从树上下来,蹲在他面前,面上少有的凝重:“伸手。”
他伸手,立即被师父抓住,姜洹看了两眼,长叹一声便道:“你瞧,你这命有多好,如今生生切了一道,生死福祸再不能定论。”
知天命。他打了个寒颤,引得师父姜洹低头看他,姜枢道:“师父,我这便停了,再也不用还能,还能回头吗?”话音刚落,便见从他胸前滚落数十只纸人来,飘飘荡荡落到地上,对着姜枢伏下身。
姜洹只瞟了一眼脸色难看的一挥袖就见纸人们被打到远处,树上落了雪,将纸人掩盖。他怒道:“放肆!”又回头对姜枢道:“回不了了,小儿。”
“师父也学过纸术?”小姜枢傻愣愣问。
“是,为师本想毁了这书,但,唉。”
“生死福祸不定啊……倒真是能活一日是一日。”
姜洹不语,伸手将十二岁的孩童抱在手臂上:“无碍,师父定会护你周全。”往谷外走了几步,那雪堆下有一小纸人奋力爬了出来,却才跟着几步便化为碎片,随风而逝。
自此,姜洹对他的教导与看守越加严密,连着他最不喜欢的“知天命”也学了个十成。
春往冬来,几年时光飞逝,终于再次踏上了船队,来到了九州。
那几行字却不知何时忘了。
***
两人还是没有搬到一个更加隐蔽的地方,既然是防不住,还是安了心最好。
姜枢抱着个汤婆子,披着被子倚坐在床头,夜晚起了风,竟还有些吵。
傅云亭睡在外间的长榻上,他在翻弄那本书。
昨日只瞧了一眼,他心猛的下沉,终于确定自己的梦不是虚构。
乌摇风给他送来了傀儡纸术,外层包着它的竟然还是大名鼎鼎威名远扬的姜枢先生棋谱代表作……
挑衅啊,乌摇风。姜枢咬牙切齿,手上的书翻得飞快,一刻钟后就与记忆中的那书比较了大概。得了结论,姜枢更是沉默,这两本书的内容,竟是八九不离十,所教不差,唯独一本稍稍慢热,另一本激进过于求快。
姜枢手一扬,将书准确的扔进了一旁的火炉肚子里,他是不信这书是从攀木崖上取来的,乌摇风本事再大,也无法穿过雾岛的天然屏障,更何况他还在岛上尤其是攀木崖设了重重机关,师父也不是善茬。既然如此,这书……他脸色沉地厉害,想到了南疆二族的关系纠葛,笑出了声。
傅云亭摸进来道:“有事?”
“没有,”姜枢笑笑,正想开口让他回去,眼下瞥见一道寒光,就听傅云亭喊了“小心”,扑了上来。
“噗嗤————”长|箭刺进血肉。
傅云亭闷哼一声,姜枢瞪大了眼,却是一眼黑。傅云亭的袖子盖住了他整张脸。黑暗中傅云亭大口喘着气,趴在姜枢身上凑到他耳边道:“我无事,有人来了。”
没想到老子都成个病秧子了还有人来刺杀我?
看不见人。只能听到进来的凶手毫不掩饰自己的脚步,走的自然,姜枢眯起眼,男人,年轻男人,武功不俗……猛的身上一轻,那人将傅云亭“拎”起来,随手丢在一旁,低垂着头看着还没起来的姜枢。
傅云亭被粗鲁对待,捂住了伤处,低声吼道:“姜枢!”
这时候乱叫个屁!姜枢连忙看向他,白色的中衣腹部被血染了红,他皱眉:“你先……算了,我与这位将军聊聊,你先止止血。”
这位大摇大摆的黑衣将军,顾熙谢反是一脸的阴沉可怖,不见战场上的凛凛神色。他丢给了傅云亭一小瓷瓶,姜枢戒备道:“毒?”
“金疮药。”傅云亭回了句,淡定的拔箭、撒药,又撕了点衣物裹好伤口,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姜枢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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