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珩亲王妃生下这个孩子太不容易了,有好几次差点保不住孩子。
后来总算否极泰来,长子又有神武,再加上他生得集合了父母的优点,简直人见人爱。
连十一对这个小侄子也格外地关注,在二皇嫂令宫女抱了孩子给太后看的时候,专门站在旁边仔细地观察。
太后见他看襁褓里的婴儿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禁莞尔:“你小时候也是这般,好看吗?”
“好看!”小家伙脆生生地回答,也不知道是说小家伙像他小时候而好看,还是纯粹表态。
他伸出小胖手,有种想摸小侄子的感觉。
听到小皇子夸赞自己的儿子,珩亲王妃自是高兴的。
不管这让其他人感想如何,她都带着一份笑意。
——这个孩子,是珩亲王的长子,当的起这份称赞。
齐璟则觉得小孩子真是长得非常快,才几个月,就已经能看出巨大的变化。
它的魂魄是一只比小十一先祖返魂形态更小的锦豹幼崽。
因为有齐璟事先嘱托,并承诺十一要是乖、就变大尾巴给它玩,小家伙假装看不到幼崽。
为防止自己不小心又往幼崽身上看,小侄子只能扒着小家伙的襁褓,看得专心致志。
……
拜月节的最后一日,齐璟得到了一个等待已久的消息。
蒙良前太守庄进实被押解进京后,为脱罪而牵连了许多人,还诬告二皇子,称其为幕后主导。
因为罗秦和庄府的旧怨,齐璟偶然得知庄家有一怀有身孕的妾侍在庄进实被押解进京前就已经秘密出逃,他怀疑这件事才跟真正的幕后主导有关,于是派人查探。
可还没有查到关键的线索,二皇兄就去了少海,之后种种事情发生,齐璟为尽可能保护皇子府的人,将所有外放的暗卫全部召回了京师,使得这件事成了无头之案。
后来情况稳定了些,考虑到这件事没有查到底、始终是个隐患,于是齐璟又命人重新开始调查。
可惜的是,时间一长,很多线索被人掩盖,慢慢就断了,后来再想重新连上,那是相当困难的事情,所以齐璟的人又小心查探了三个月,才有了一些消息。
齐璟在听这件事的时候,要求他们事无巨细地禀报,因为他到底有重活一世的优势,有些时候知道些暗卫所不知道的事情。
“你是说,我们的人顺着南北运河的方向追查到了下游,然后又追到了莱夷卫?”
“是的,殿下,只是到了莱夷卫后,就再无离开的痕迹,庄家的逃妾,可能已经遇难了。”
近两年海事频频,从莱夷卫往西的流民不在少数,这时候要掩藏身份逃窜,正是好机会,但齐璟想,如果这幕后之人是想借流民的身份安排那个逃妾,为何要让她往沿海走呢,直接带着流民的身份往内陆迁移,岂不更好?
还是说,幕后之人觉得把这个逃妾安置在莱夷半岛,比较放心……势力在莱夷半岛的,难道是本家为莱夷世家的姚贵妃,或者锋亲王?
第一二三章 密信
不过, 无论是姚贵妃,还是锋亲王, 这都跟老六脱不了干系。
毕竟他也跟着五皇子一起查案了, 确实可有些机会提前将庄家的小妾接走, 借此逼庄进实死咬珩亲王。
只可惜他们追到这里, 人就没了踪迹,怕是已经被灭口。
不过, 齐璟倒是一点都不奇怪,幕后之人会撕毁信约——活着的人, 永远没有死了的人能保守秘密。
至于为何拖到后来, 怕也是在等秋后问斩,庄家再无活口留下, 他们再一了百了, 等于送庄进实一家团聚了。
庄进实活着的时候, 为了自己的政绩去逼迫修建运河的劳工,让多少人丢了性命, 他临死的时候还为了留后而污蔑二皇子, 如今落得个人亡家破的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
“那逃妾离开蒙良的时候怀有身孕, 如此显眼,一定还有些痕迹,你们继续在莱夷查探, ”他思考了一阵道:“想办法递消息给安国公,记住, 是安国公。”
他们之所以能够重新找到线索,就是因为那逃妾怀有身孕,在普通的流民中多少有些不同。
莱夷卫虽然也是安国公的势力范围,但齐璟觉得此事重大,不交给祖父亲自看着,就不放心。
刘柏和刘松回答道:“是,殿下。”眼下京中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他们的人不用全部守在京城,不至于无人可用。
齐璟想了想补充道:“这件事委婉些跟邓松说,免得他生了执念,但端行那边务必瞒着。”
罗秦是个君子,即便未必再执着于过去的那门婚事,但若知道其死讯,恐怕还是会有些难过。
他应该忘掉苦难的过去,追寻更重要的未来,当然也值得一个最好的开始,所以没必要让罗秦因为不相关的旧人徒添负担。
刘松明白殿下的意思:“殿下放心,属下明白。”
虽然罗秦是自家殿下从蒙良救回来的人,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他们已经都成为璟亲王府的一份子。
罗秦守孝,之后可以参加科举,在这样安逸的环境下,再加上他本身又有才学,只等着一飞冲天的机会。
照理说,他将来若要考官,就不应该在璟亲王府长住,甚至该离了王府远些,要不然将来入了朝堂,会被别人看成王府幕僚出身,也容易被朝臣将其划为七皇子一系。
一般来说,若王府的主人当上了皇帝,那天下官员都相当于皇帝的幕僚,跟着皇帝一起从府邸走出来的人反而变得地位尊贵起来。
但若是像七皇子这样,绝对做不得皇帝,那从他璟亲王府出来的幕僚,自然也就没有这个优待。
虽然当过王府的门客并非是个污点,但总免不了有人说些闲话。
七皇子得势,有人会说罗秦趋炎附势,乃是狗腿;七皇子不得势,则又有人扒高踩低,与罗秦不对付。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本人尽早搬离了璟亲王府,懂得避嫌。
但罗秦没有这样做……他不是为了权势地位或者其身安全才留在王府的。
七皇子救了他们,给他和一众孩子一个安家之所,并以友人之礼待他,还曾带罗秦到镇国寺、让他能给父母点一盏长明灯。
这些情谊已经不能用普通的字眼来形容,更不是简单几句他日报答就可以一笔勾销的。
正因为罗秦坦荡,又与齐璟相交,所以不惧将来自己可能会受与七皇子的关系所扰。
刘柏、刘松等人看在眼里,自然对罗夫子十分尊敬,此刻听殿下为他着想,非常理解殿下的用意。
“今天有最后一日灯会,待会宫宴之后,孤要带十一出门。”
谈完了正事,齐璟吩咐道:“不用太多人跟着了,机会难得,让邓松他们再出门走走。”
天京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这般热闹了,而且之前动荡的时候,七皇子府跟珩亲王府一样处在风口浪尖,所有人都紧张不已。
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放松下来,齐璟也想叫众人乐呵乐呵。
邓松他们在蒙良失了父母,但如今已经在齐璟的府中开始好好生活,身边有夫子、有师父,想来拜月节出去逛逛,是很高兴的。
前两日他们就已经出过一次门,回来的时候少年和孩子们都很高兴,齐璟想着干脆再让他们出一趟门,玩个痛快。
刘松得令之后就去做了安排,刘柏则去处理庄家逃妾的事,向莱夷卫发信,好叫他们的人找安国公禀报此事。
这边小皇子已经全副武装地等着哥哥一起进宫了,兄弟俩儿如前些日子一样,在宫里用了宫宴之后就去了灯会。
每每参加这样的盛会,看着满目的流光溢彩,齐璟都不免想起当初跟少玄第一次逛灯会时的场景。
他看了一眼正抱着小十一的少玄,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那里还挂着少玄给他的黑鳞。
一只彩灯,一片鳞片……算不算他们的定情之物?
小十一正小声跟他的少玄哥讨要糖葫芦吃,悄咪咪看亲哥,发现齐璟在笑、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于是立刻放弃了哀求油盐不进的少玄哥。
“哥哥,糖葫芦好好看。”小家伙胖手一指,眼眸在灯火的照耀中熠熠生辉。
齐璟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嘴角牵动一抹笑来:“是挺好看的……”
就在小十一欢欣鼓舞地等哥哥说下去的时候,就听到亲哥继续道:“这么好看,那你多看看吧。”
小十一:“……”
——不给买就不给买嘛,起码少玄哥还不会叨叨……哥哥小气,哼唧!
不敢跟哥哥闹小脾气,小家伙扭头往少玄胸口靠了靠,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衣襟:“球球听话,球球不生气。”
回应他的,是更轻的几声“啾啾啾”。
过了一会儿,有个熟悉的人靠了过来,用手拨弄了一下十一的胳膊。
小家伙闻到了香甜的味道,扭头一看,顿时喜笑颜开。
原来齐璟正拿着一串糖葫芦,虽然被咬掉了好几个,只剩下两个山楂杵在上面,但还是让小十一高兴极了。
“谢谢哥哥!”笑出褶子的小十一结果他手里的糖葫芦,先伸给少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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