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瑕道:“其实这个时辰虽然说是不好,但也未必不那么坏,毕竟这两日武林大会上人还是聚集的极全,武林中人也全都在这里,一举攻破也并非不可能。”
沈喻道:“但这样对钟离煦也十分不利,如今武林大会的前辈都是参与过当年灭除邪派的人,对邪派的手段可以说了如指掌,钟离煦他最善蛊术,在这样一群老人面前邪教的手段可以说是处处被压制了。”
晏瑕自然是明白这个问题,但他从来不认为钟离煦会想法这么简单,他将自己所猜告知了沈喻,沈喻听后道:“的确,相对于武林里的跳梁小丑,这王朝的至高之位才是钟离煦这样人所求的东西。”
“之前是我想错了,自从云绡逆天改命之后,世间许多卜算之事都出了错,我虽然擅长卜算,但天道已逆,如今卦象正是处于混乱的时候,即使是我,也会有部分的偏差,我原本的卦象是若是无云绡的参与,钟离煦会很快的死亡,这个王朝亦会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衰败,自云绡开始一遍遍改命之后,这个王朝似乎又开始迸发出新的生机,钟离煦在我的卦象里衰败的太快,让我忽略掉他也想争上一争皇位的想法。”
在沈喻说完这话之后晏瑕心里泛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晏瑕觉得沈喻绝对不会忽略掉钟离煦这样的人物,他想,究竟会怎样沈喻才会忽略他呢,晏瑕问他:“钟离煦并非常人,为何会独独忽略掉钟离煦。”
沈喻叹息道:“钟离煦此刻连个尊位也无,他能当上皇帝阻力非同一般,尤其是还有前面三位皇子在前,这三位皇子就算再不济,也是在这些年惨痛的宫斗和朝廷的争斗里活下来的,钟离煦若是能当上皇帝,他所面临的难度无异于在开一个新的王朝,我就直接忽略掉他了,可如今看来,钟离煦的确有了一丝可能。”
晏瑕道:“此言怎讲。”
沈喻看着长桌上的卷宗,道:“如今有一丝关于皇帝还留有血脉的传言,只是这呼声太小,很快就淹没了,我当时就没怎么在意,今日你一说,我怀疑这是钟离煦的试探,他其实对于武林之事并不上心,甚至这么长时间了,他根本就没在上面耗一点心思,只是静静的等着武林自己的内斗,其实这原本就不正常的。”
“除非他已经将他所行之事的重心放在了朝廷之上,根本没有关顾过武林,而今日的行事也不算周密,或许他根本只是给上面做一个样子,做一个他做事了的样子。”
晏瑕感觉这才是武林如今还这么平静的理由,他想看样子今日武林虽然要上演一出惊涛骇浪的戏份,却也并非灭顶之灾,他想起一事,道:“那之前的卜算究竟是谁会当上皇帝呢?”
沈喻回答道:“如今皇帝共有三子,是他第二个儿子,在这三个人最后的争斗中,老大得了疫病离世了,老三成了残疾,也只剩老二还全须全尾的活着了,所以最后老皇帝只能把皇帝给了老二。”
晏瑕还是极为好奇:“那极速的衰败又是怎么一回事,如今王朝还算可以,老二上位后是开始做些劳民伤财的事了么。”
晏瑕想起二皇子的风评,他名声还算一般,但确实要比剩下的那两个好得多,若是让这样一个王朝极速的衰败,除非二皇子之前是装出来的,能装了这么多年,看样子皇位对于这些皇子而言,还真是极具诱惑力。
可沈喻并没有认同晏瑕所言,他摇了摇头道:“并非来自内忧,二皇子登位后虽无大成,但武林被剿灭,王朝元气大伤,这位二皇子选了休养,并未下过其他的命令,这样做来几年倒也缓过来不少。”
晏瑕一听,觉得这个二皇子是个中庸之主,明悟道:“既然灾祸非内忧,那就是外患了。”可晏瑕着实猜不透这外患来源于哪。
这个王朝称谓为“黎”,是先祖钟离策定下此名号,意味着王朝诞生,日后必如此时一般充斥勃勃生机,盘踞在黎王朝的则是几个小国:甘林,乌泊,戎云、云泉。
这些小国依附于黎王朝,年年上交岁贡,国力微小,若非沈喻提起,晏瑕早已忘了这些国家。
沈喻道:“原本这四个小国并不强大,可惜一样东西跑了出去,寄生在这些小国的某个君主身上,这东西连合四个国家,向黎王朝发起了战争,黎王朝安逸了太久,对此根本没有一丝准备,而二皇子善于朝堂之事,他从未经历过战争,对于战争之事更是一窍不通,结果黎王朝最开始是被压着打的,熬了十多年,终于出了几个出色的人物,才将这四个国家赶了出去,但自此黎王朝走向了滑坡,又休养了许多年,才勉强恢复到如今。”
晏瑕听到沈喻说“一个东西跑了出去”的时候心里一跳,他道:“跑出去的那东西是朱厌,它的存在意味着战争,所以它有这个本领,对么。”
沈喻答道:“的确是这样,就算没有你,它日后也会从石壁上逃出去,在人间行恶事。”
晏瑕道:“我是将这个速度加快了。”
沈喻答道·“其实也算是我的意思吧,当外患来临之时,反而能拖一拖皇帝剿灭武林这件事,这场战不好打 ,等到打完,朱厌没了,剿灭武林这件事也基本上就可以停止了。”
晏瑕明悟,他忽然又想到一事:“那按照正常的发展,黎王朝究竟是谁打败了朱厌,我们也可以去找找他。”
沈喻道:“我曾跟你说,有一人的才智要比叶惊寒更好,无论天道轨迹有没有被改变,有些人的成就依旧不会变,只是来的早晚。”
晏瑕说出一个人名:“秦律,晏思源曾经的未婚夫。”
沈喻道:“的确是他,可惜按照正常的轨迹,云绡并没有死去,丞相也就并未呈书离去,秦律暂时升的就没那么快,后来战争爆发,丞相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身为丞相那一派的人,暂代丞相办事,最后竟然打败了那四个国家,因此他的权利也达到了高峰。”
晏瑕想,有些人注定不一般,即使是改变了曾经的走向,之后也一定会登上高台,时间永远会等着他。
晏瑕最后还有一个问题:“秦律是一个凡人,他是如何斩杀了朱厌呢。”
沈喻完这话长叹一声:“宫中其实还有些修仙的□□,他阴差阳错下得了那书,交于死士,那些死侍前仆后继,血流成河,终于让朱厌消失了。”
“云绡能选你,就是因为你不用如那些人一样,你有杀死朱厌的能力。”
晏瑕想起云绡,心里一痛,道:“我不能让云绡白死,我要回去了,毕竟要在不回去说不定我回去这场戏就要演到半路,赶不上最有意思的前场了。”
沈喻点了点头,他眸子原本就通透见底,此刻带着对晏瑕承认的光芒,晏瑕见此内心一跳,这种感觉似乎能抚平他此刻流血的内心。
当晏瑕走出叶府,看着天上万里无云,只有簌簌的风声在耳边回想,他想起刚才的晴空霹雳,或许第一世他的一生就和这无垠的苍天扯上了关系。
他想起云绡,他听了沈喻的话,那些以前未知的东西,在他的脑海里面已经形成了清晰的脉络,云绡入了世,她想要改变日后山河破碎的未来,所以她找到了自己,卦象指引着她来了,指引他来找晏瑕,可晏瑕想,或许卦象指引的并不是晏瑕他自己,而是他背后的沈喻。
沈喻赐予了这一世的晏瑕斩杀妖魔的能力,因此晏瑕和所有人都不同,他有着别人没有的能力,所以云绡求晏瑕的事,晏瑕一定会办成。
晏瑕回到了武林大会,他见众人已经比了好几轮,骆凌淞见他回来,冷淡道:“马上就要到你了,你回来的可真快。”
晏瑕听后觉得骆凌淞似乎没有他表面上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他这样冷淡的语气明显是生气了,可晏瑕从没想过他能让骆凌淞气愤,晏瑕温和笑道:“多谢。”
这话一下子触到了骆凌淞,他眼里闪过惊讶,急忙回了头,没再出一声。
怀熹则是从这里呆着还没离去,因此晏瑕跟沈喻才能那么肆意的交谈,他之前站在骆凌淞身旁,看了这么一出,对晏瑕道:“你还真是知己遍天下啊。”怀熹此刻脸上带着一股子笑意,看着晏瑕想打他。
晏瑕冷淡道:“比不上你为了交个友死缠烂打。”
怀熹哈哈一笑,他声音浑厚,笑声豪放,道:“非也非也,正是因为叶公子有这样的能力,我才呆在刺史府,别人家邀请我去我都不会去的,我不是随便来洛水之滨的,原本我是找些东西的可我却发现,留在叶公子身旁我也就不用再出去找这些了,既能闲散些,又能看着叶公子断这城中事,一举两得,岂不快哉。”
晏瑕第一次见到将偷懒说这么坦荡的人,他无言以对,他嘲讽道:“那不知怀公子学到了什么。”
怀熹笑了一下:“学会了做一事可不能那么拼命,让周围人担心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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