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勉强解释道:“我只是太过佩服你做出这样的决定了。”
楚沧朔没再继续问,毕竟他的心也并不平静。
虽然沈喻没有说出心中所想,但他们之间的气氛并不寻常,长公主见他们的相处,心里咯噔一声,沈喻是她的儿子,他看似温和,实则凉薄,众人都被他的表现瞒了过去。
可知子莫若母,沈喻是她怀胎十月才生下的,从小长在他身旁,纵然后来分别的时候长了些,但他也是年年回来看看她,沈喻一年年的变化她是看在眼里的,她也是最了解他的,所以她从未见过沈喻这样对别人。
可毕竟楚沧朔这般付出,她实在不愿多想,只能道:“好了,我去找找古书,到时候我再和你们讲。”
看样子长公主也很焦急这件事,沈喻和楚沧朔自然应下,只是他们刚走到门口,沈喻猛然想起他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了,停住脚步,对长公主说:“我需要到仓库取一件东西。”
长公主自然答应,她看着她的儿子和楚沧朔,那种怪异感又升了上来。
或许是在山里久居太久,或许是她不怎么在沈喻面前隐藏自己,沈喻一眼就看出他母亲的奇怪。
但他感觉他最好不要问,问完后估计是他倒霉,只是这时候他心头又闪出另一个问题,他早已不将楚沧朔当外人,于是他直白地问长公主一件事,一个困扰他多年的事情,“母亲,有一件事一直困扰我,但我一直未问过,如今我想知道,妖族之事或许真的快结束了,我不想让这件事我的迷惑一辈子,父亲也是当年讨伐妖皇的人么。”
长公主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她脸是惨白的,呼吸加重了很多,像是在想那个不在身边的人,停了许久,她还是徐徐道:“是,他活着的时候就对我说,他觉得这一生白来了,生的错误,活的难堪,死的憋屈,活脱脱是一个笑话,可我却知道,他生的坚持,活的执着,死的孤高。”
沈喻嗯了一声,他知道他母亲眼光很高,他父亲能折服他母亲,且让他母亲过了这么多年还在思念他,自然不会一生是个笑话。
他接着问:“我父亲也是天师?”
长公主为难地看了眼楚沧朔,像是在思考什么,最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还是将心中所藏说了出来:“你父亲是上一任的容器。”
楚沧朔和沈喻具是大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那个耍的妖族团团转的人竟然是沈喻他父亲。
沈喻原本什么该是什么都能接受,这个答案还是让他惊讶了:“原来是这样,原来我的天赋具是都是他给的。”
楚沧朔和沈喻离开了,沈喻从仓库给他找来了宝剑,他将剑抽出,剑尖的余威扫过周围,剑刃的气息凝固了四周。
惊世宝剑,在沈喻取出这把剑楚沧朔脑里闪出了这样的想法。
楚沧朔惊叹:“这把剑过于完美。”
沈喻笑了笑:“这把剑叫慎独,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自今日起它就是你的。”
这剑是沈喻造的,他知道沈喻很厉害,但此刻的沈喻,又在他心中高了一截,他太好了。
楚沧朔想面前的沈喻这般完美,他真是又开心又恍惚,他忍不住道:“不知怎样的人会喜欢你,若是和你在一起就真是天大的福气了。”他不知为何会时候出这句话,甚至他发现更可怕的事,他竟然会将自己带入到那个人之中,这种想法像是一个漩涡,久转不停。
沈喻一愣,原本这话很是普通,就是朋友之间的互侃,可他却觉得心上多了一个石子,生硬地卡在上面,直接让他脸上的笑意消了下去,他缓缓地道:“我还没想过这样的问题,这件事交给时间去解决吧。”
楚沧朔没想到沈喻会不开心,沈喻直接离开了此地,楚沧朔只能从后面跟着,他叫住他:“你生气了。”并不是问句。
“我没想过你说的那些个问题。”沈喻的声音波澜不惊,看不出什么怒火。
“难道你想孤独一生。”
“我只是交给了时间。”其实之前的话若是之前沈喻并不会愤怒,直接一句调侃就过去了,毕竟他这样的年纪,身边没个知心人陪伴,邱宁早就揶揄过很多次了,他回回都以更犀利的对话反击他,最后让邱宁无地自容。
可面前的楚沧朔,明明都是可以交心的人,他却无法用对付邱宁的方式对他,反而会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真正的去置气,想他聪慧了前半生,连妖族都对他无可奈何,可他偏偏折在了楚沧朔面前,会被他的一言一行牵动,真是古怪。
楚沧朔看着面前的人,他心里叹息了一声,或许今日知道的太多,让他忍不住多嘴,他想将时间拉回到之前,毕竟让面前人难过并不是他真想做的,可他大约是知道自己是时日无多,不甘心一生就这样过去了,所以那些藏在心里的话如同脱了缰的野马,怎么拽也拽不住,他看着面前人已经开始的不开心有些后悔,他原本不想这个样子的,只是他也不明白这样莫名的情绪,超出了他的掌控。
这样的局面,他只能勉强认错,可说出的话却带着无尽的诚恳:“对不起,这原本是你的私事,我太想和你成为友人,忍不住多嘴两句。”
楚沧朔解释完了,这话像是带有魔力一样,直直地冲击着他,一下子让他的那种古怪的情绪分崩离析,不再从心上蹦跶。
他吞吐道:“我也不该和你置气,可能是今日知道的事太多了,有些烦躁。”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国师府。
沈喻找来邱宁,他单刀直入,“我有一个朋友,有这样一个烦恼。”
邱宁哦了一声,十分地有兴趣,毕竟这种话能从沈喻嘴里说出来真是奇妙。
于是沈喻就将这种心情说了一番,只不过人物换成了那个所谓的“朋友”。
邱宁很聪慧,在沈喻说第一句时他就猜出来这估计是他的烦恼,只是他不想戳破,毕竟沈喻能问他的次数少的可怜,他心里那种说不上的满足感升的飞起,他赶紧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开解他,“你那个朋友大约是喜欢上另一个人而不自知吧。”
说完这句话邱宁都愣住了,他忽然想起来,以他对沈喻的了解以及据沈喻所说,这样的人对号入座了一下,似乎只有那个楚沧朔。
他心里惊叹了一声,没想到沈喻会喜欢上他,不过这毕竟是沈喻的事,他也不好置喙,不过这样的话。
邱宁想起来他们小时候就已经关系比常人要好,看样子兜兜转转,命运给他们转了一大圈,沈喻还是对楚沧朔有了好感。
邱宁看着面前难道表情崩裂却还是极力忍着的沈喻,他想起了楚沧朔,那个挂着犀利的人物,不知他能不能为沈喻折腰呢。
楚沧朔没有和沈喻一起回府,他选了一个酒馆坐着,他心绪很乱,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要了酒,一言不发,默默地闷起了酒。
妖族入侵,天下大乱,天下唯有国师所在之处还算安宁,国师还在京城,这里是他们最后的桃源乡,妖族一天未到,他们就还要过一天的日子,食厮酒馆还在顽强地□□着,只是价格翻了几倍。
能坐在里面品些小酒的都是家资雄厚之人,楚沧朔也能,他手里面有很多钱财,是他在来京城路上集来的。
所以他待在这里,久久没有离去。
他不知喝了多久,远处传来凄苦苍凉的歌声。
楚沧朔还有理智,自然明白那是歌女在街头卖唱,赚些微薄的饭食。
原本她们唱的是盛世江山,缠绵入骨,如今却是江山破碎,国将不国。
他不知听了多久,听了越多,越想起沈喻那压在肩上的重担,他越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误,只是他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沈喻有这样的付出。
他想了许久,却没得出一个答案。
这时天已经大黑,月上中天,荒凉的清辉洒遍整个京城,凄冷彻骨。
酒馆的人早已散尽,歌女唱了半夜,得了一点薄食。
才过半年,京城人还有些积蓄,但再也不会出现过往一掷千金的盛景。
歌女收拾好物件,下了楼,惊讶地看到一楼竟然还有一人尝着酒,他周围很多的酒盅,不知是喝了多久,歌女想,这又是哪家的大少爷,夜半独自出来。
她不禁上前几步,还没靠近,就感觉耳边清风拂过,身上汗毛竖起,脖间一把剑鞘抵着。
她冷汗淋漓,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喝了这么多酒竟然还有理智。
她只能放低声音,音色软糯:“公子还真不算怜香惜玉,奴家不过是觉得公子孑孓一人,孤苦伶仃,上前来陪伴一刻。”
楚沧朔感觉到她身上并没有杀气,收回了剑,道:“你可以走了。”
歌女并没有立刻退去,而是道:“公子借酒消愁,岂不知愁上加愁,若是不去倾诉,那困扰公子的问题只会越发的盘根错节,牵扯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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